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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寵成婚(摯愛) > 掌燈判官 第148節(jié)
  是誰把竹書給了蒙面人?

  繼續(xù)往前想,想著手遞手傳遞竹書的樣子……

  看到了,看到輪廓了。

  果真是手遞手的交接。

  可無論怎么調(diào)整角度,徐志穹只能看見兩個人的衣袖,卻看不到兩個人的樣子。

  衣袖也只能看到個輪廓,徐志穹灌注全部意念,試圖看得更清楚些。

  畫面漸漸清晰了,徐志穹看清了兩個人的衣袖。

  他倒吸了一口氣,把竹書扔在了地上,神情恍惚間,從小黑屋里掉了出來,回到了自己家里。

  ……

  躺在床上,徐志穹滿臉悚懼。

  那兩個衣袖,一個是黑的,應(yīng)該是蒙面人的。

  另一個是黃的,上面繡著云紋。

  黃衣服,有云紋。

  在大宣,只有一個人能穿這樣的衣服。

  他為什么要害太子?

  他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嗎?

  要聽千戶的話,千萬不要介入皇室紛爭。

  貴圈太亂了。

  ……

  一覺睡到黃昏,徐志穹去衙門點卯,提著燈籠巡夜。

  這一路心神不寧,徐志穹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兇險。

  日后必須遠離皇室,可在皇城司當差,與皇室接觸,在所難免。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得想個完全之策!

  徐志穹毅然決定,和楚禾一起去了勾欄。

  在桃花棚的雅間里,徐志穹看著舞姬的紗裙,悟出了一些道理。

  飄上去固然精彩,但落下來更加安全。

  “人不能太飄,還是沉下來好一些,你說是吧?”徐志穹拍了拍楚禾的肩膀,突然覺得楚禾的肩膀柔軟了一些。

  一女子咬牙切齒道:“這有什么好看?你說,這有什么好看!這是什么衣服?這是什么樣子?這多不知羞臊!”

  徐志穹轉(zhuǎn)過臉,神情尷尬道:“師姐,你怎么來了?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隨便看看!”

  “第一次?”師姐用指頭戳著徐志穹的腦門,“我問王燈郎你在何處,他脫口便說你在勾欄,你還敢說是第一次?就這類妖艷婦人有什么好看,你且說她們有什么好看?”

  “嫌她們不好看,你去跳么,你跳的肯定比她們好看,我看一輩子都不夠!”

  尉遲蘭怒道:“你說甚來?”

  徐志穹精神有些恍惚,總是不自覺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師姐,今夜怎么來找我了?”

  尉遲蘭哼一聲道:“你當我愿意來找你?鐘指揮使和姜少史都在你們衙門,是你們千戶讓我來找你的!

  “這么晚了,鐘指揮使和姜少史來掌燈衙門作甚?”

  “這里不是說事的地方,等回了衙門再說!

  “好。”徐志穹木然點頭。

  “別看了,還不走,羞死人了!”尉遲蘭擰著徐志穹的耳朵,把他拖出了勾欄。

  回到衙門,尉遲蘭在僻靜處講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鐘指揮使在朝堂上被張竹陽和吳自清兩位御史彈劾,正和少史、千戶商議對策!

  “卻因何事遭到彈劾?”

  “說你們掌燈衙門驕橫跋扈,引得民怨沸騰,揚言要將武千戶革職查辦!”

  兩個御史就想革武千戶的職?

  這也未免太兒戲了。

  這事是有些麻煩,但還不至于讓指揮使太過煩心,至多跟武千戶發(fā)幾句脾氣就是,為何要把姜少史拉過來商量對策?

  徐志穹還是不了解鐘參的性情。

  鐘參沒有向武栩發(fā)脾氣,遇到這種事,他從來不向部下發(fā)脾氣。

  “這兩個雜碎卻是活膩了,一天上了六本奏疏彈劾我,有的沒的都往我身上扣,這口氣我怎么咽的下去!”鐘參狠狠錘了一下桌子。

  姜飛莉道:“指揮使息怒,據(jù)屬下所知,張竹陽和吳自清兩位御史,背后都有六公主撐腰,可輕易動不得!

  “怎就動不得?抓他們些把柄,揍他們一頓,再讓他們出出丑,我看日后他們還敢亂嚼舌頭!”

  武栩皺眉道:“張竹陽好說,把柄隨手就能抓到,吳自清就難辦了,這是一個出了名廉吏,把柄當真不好抓。”

  鐘參喝道:“不好抓,也得給我抓,我給你們兩個十天時間,這口氣必須給我出了!”

  第111章 廉吏吳自清

  望安河上,一艘畫舫里,監(jiān)察御史張竹陽,正在教訓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蘇友賢。

  工部主事是六品官,監(jiān)察御史是七品官,七品官為什么能教訓六品官?

  這是兩人的職業(yè)特點造成的。

  都水清吏司主要負責河道、海塘、江防、溝渠、橋梁等重大工程管理,這是肥差中的肥差, 蘇友賢光在疏浚河道這一項工程上,每年入賬的銀子就超過了一萬兩,作為高危業(yè)務(wù)領(lǐng)域的代表人物,他對監(jiān)察御史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當然,敬畏的不僅僅是對方的官職,還包括對方的人品。

  蘇友賢舉杯道:“張大人一番話,句句振聾發(fā)聵,小弟今夜聞聽教誨, 足以受益一生!”

  張竹陽喝了一杯酒道:“且不說別的, 前年你花了十幾萬銀子,在鏑州萬鈞河修建水壩,結(jié)果去年兩場大雨,水壩就決口了,你以為這事,我們御史臺看不見?”

  蘇友賢感趕緊給張竹陽倒了一杯酒:“大人,那雨呀,是真的大!”蘇友賢趕緊吩咐人上酒,借機把話題岔開。

  張竹陽吃了一口羊頭簽,喝了口酒道:“鏑州富庶,尤其是萬鈞河畔,魚米之鄉(xiāng)啊,結(jié)果一場大水過后,淹死多少百姓,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說到動情處,張竹陽含著淚,把酒干了。

  擦了淚,張竹陽看著酒杯道:“這酒, 滋味還真有點特別!”

  蘇友賢趕緊應(yīng)承道:“實不瞞您說,這酒姜宅園子的百羔醇,一年就出十二壇!

  姜宅園子的羊羔酒,與豐樂樓的香醪齊名,是酒中的上上品,百羔醇則是姜宅羊羔中的上上品。

  張竹陽道:“那我可得好好嘗嘗,這能喝上一壇不容易呀!”

  蘇友賢道:“這您不用擔心,我把姜宅園子兩年產(chǎn)的百羔醇,全買下來了,二十四壇都在這船上,管夠您喝!”

  張竹陽撇撇嘴道:“這不好吧,我也不能總來你這船上啊,讓人知道了,說閑話!

  “竹陽兄,您記錯了,這不是我的船,這是您的船!船契就在您房里, 兩位夫人給您保管著呢!”

  “還有兩位夫人?”張竹陽故作驚詫。

  蘇友賢笑道:“竹陽兄, 您這是喝多了, 卻把正事忘了, 兄弟我今天不是到你船上喝喜酒了么!兩位夫人的身契也在她們身上!

  一桌酒,一艘船,兩位夫人,這事就這么順暢的辦了。

  張竹陽很滿意:“友賢兄,今兒大喜的日子,咱們可得多喝兩杯!

  蘇友賢道:“竹陽兄,酒不能喝太多,一會還得和兩位夫人辦正經(jīng)事呢!

  “不礙事,酒喝的越多,這事辦的越好!”

  徐志穹道:“那不行,喝多了就不中用了,這杯給我吧!”

  徐志穹拿了個新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品了品味道:“這百羔醇啊,真是香醇,怎么著也得二十兩銀子一壇吧!”

  “二十兩?”喬順剛冷笑一聲,“二百兩都未必買得來,別光顧著自己喝,給我倒一杯!

  喬順剛和徐志穹推杯換盞,喝起來了。

  坐在一旁的張竹陽和蘇友賢都嚇傻了。

  這兩人什么時候進來的?

  這兩人什么時候都可以進來。

  喬順剛是六品殺道,徐志穹是七品判官,張竹陽和蘇友賢都沒有修為在身,門外有兩個九品護衛(wèi),根本不夠看。

  喬順剛和徐志穹在門外聽了多時,等到其他人把事情辦妥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來了。

  看到提燈郎,蘇友賢嚇得魂不附體,張竹陽倒是非常鎮(zhèn)定。

  “兩位燈郎,這是私家畫舫,你們來這作甚?”

  喬順剛啃著燒雞道:“志穹啊,我懶得和他費唾沫,你和他說!

  徐志穹看著二人道:“既是私家畫舫,卻是你們哪家的?”

  張竹陽道:“誰家的都不是,是我們租來的!

  不愧是御史,問題回答的干凈。

  徐志穹又道:“樓上那兩位夫人也是租來的?”

  張竹陽道:“那兩個女子是船主,我們便是租她們的船!

  徐志穹笑道:“船主身上還帶著身契,這是要租,還是要賣呀!”

  張竹陽沒作聲,鼻洼上見了汗了。

  徐志穹收去笑容,看著張竹陽道:“事情都漏了,就別藏著了,提燈郎上門了,還等著用刑嗎?”

  張竹陽怒道:“你敢!無憑無據(jù),你敢對朝廷命官用刑?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