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陶榕知道真相,估計聽到這母女的一段話,也只會覺得他們看不上自己,拿自己跟出身名門的安雯瀾比,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偏偏陶榕知道真相,聽著這樣的話,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過去的事情是過去了,但是膈應還是存在的,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她還要在清醒的情況下再經(jīng)歷一次,簡直就是慢性自殺。
陶榕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自己還算好的,至少這母女兩說出來的話最傷害的還是聶昭和安雯瀾這對苦命情侶。
陶榕側目一看就能看到聶昭額頭突突跳的青筋,再掃一眼安雯瀾,卻是已經(jīng)恢復原樣,緩緩抬頭了。
只是讓陶榕沒有想到的安雯瀾此時臉上的神情是她無法想象的。
是一種隱隱的……得意?自豪?說不出的驕傲?而不是傷心愧疚和惋惜?
陶榕微微皺眉,想了想就大概能理解安雯瀾的心理了。
其實在上一世自己懷孕之前,安雯瀾也經(jīng)常會出來這樣的神情。
但是當筱筱出生之后,安雯瀾就幾乎沒有露出那樣的神情了。
大概是覺得聶昭不再是她的所有物了吧。
而此時的安雯瀾雖然是聶辰妻子的身份,是他的女人,但是她對聶昭的掌控心理應該是還沒有適應自己新的角色。
“媽,現(xiàn)在不是舊時代了,沒有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強制性,我這次結婚雖然事出突然,但是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你們要訓我還是等爺爺和爸回來再說吧。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
聶昭不想繼續(xù)爭辯下去,他不想被暗示過去的事情,那等于在扒他的傷口,他也不想讓這個家陷入尷尬,哪怕是表面的和諧也是好的。
侯賢淑有點不高興聶昭的在這件事情上這么忤逆她的意愿,畢竟他們都已經(jīng)想好給聶昭找什么等級的人家來幫襯聶辰,幫襯聶家了。
可是聶昭冷不丁的帶著這么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回來,簡直就是在破壞完美的計劃,雖然在她看來,聶昭找到人越差,他越比不上聶辰越好,做弟弟的鋒芒絕對不能蓋過大哥,但是這樣的行為幾乎連同聶家的名譽也一起受損了。
不過聶昭是什么性子,她也是清楚的,這樣的大事,說實話不是她能做主的,一切還是要等老爺子和丈夫回來再說。
“既然你這么說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管不了你了,你說的對,你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我們家想要賴賬都不行,你等你爺爺和爸爸回來管教你吧,我是管不了了!焙钯t淑擺出一副被不聽話的兒子氣到的模樣,起身就要走。
“媽,你怎么不說說二哥,不能讓這樣的女人進門,趕緊趕出去!”聶佩對待陶榕的態(tài)度都有點像是對待瘟疫患者一樣了。
“你二哥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能管什么!你也別管了,回去休息,你明天不上學啦!”侯賢淑說著就推了聶佩一把讓她也回去。
侯賢淑的樣子讓聶昭是有點難受的,“抱歉,媽,回頭我再好好跟你說!
這也算是給了侯賢淑臺階下了,侯賢淑也只是哼了哼,然后冷漠的掃了陶榕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掙扎的聶佩也被侯賢淑拉走了。
最后沙發(fā)上只剩下安雯瀾一個主人了。
安雯瀾沉默的站起身來,深深的看著聶昭,也只有沒有聶家其他人在的情況,她才敢主動看聶昭一眼。
但是她頗有深意的眼神沒有對上聶昭,聶昭根本沒有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對著巧嬸說道:“巧嬸,我的房間!
巧嬸立馬從剛剛的針鋒相對中回過神來,道:“房間已經(jīng)打掃過了,二少爺,這……”
巧嬸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他只打掃了聶昭的房間,沒有準備客房。他們可沒有想到聶昭真的會把人直接領回家。
這時候作為下一任女主人的安雯瀾,突然開口道:“巧嬸再準備一個客房,那今天,陶小姐就在我們家好好休息吧!
此話一出,陶榕頓時心口就被堵住了,她抬頭涼涼的看了安雯瀾一眼,總感覺安雯瀾對她的態(tài)度比上一世更加抗拒。
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導致了安雯瀾高看了她一眼,還是聶昭對整件事情的態(tài)度明顯比上一世認真多引起她的警覺。
聽到大少夫人這么說,巧嬸尷尬起來,阿翠卻立馬響應道:“我這就去準備!
可是聶昭卻突然冷冷的開口道:“不用了。巧嬸多準備一套洗漱用具送我房間來!
說著聶昭就回頭看了陶榕一眼,道:“跟我走!
安雯瀾頓時臉色慘白,幾個下人也是目瞪口呆。
但是巧嬸還是聽話去準備了。
聶昭則是無視所有,帶頭朝左邊走去,那邊是副樓,他的房間就在那邊的二樓。
陶榕自然自顧自的跟上,只是經(jīng)過安雯瀾的時候,陶榕側目一看,就看到安雯瀾幾乎沒有血色的臉直直的看向聶昭的背影,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
陶榕收回視線慢慢的跟上,但是心卻在一點一點的緊縮。
上一世沒有這樣的過程,直接是陶榕睡聶昭的房間,而聶昭全程沒有回房,估計跟以后的日子一樣是在書房過了一夜。
但是這一次……呵呵!
陶榕臉上漾出冷笑,活了兩輩子,如果連這種東西都看不透,那她就是蠢貨了。
就算她現(xiàn)在把自己當局外人,不像上輩子那樣傻把自己當聶昭的妻子,也不樂意夾在他們之間當成報復對方的工具。
剛剛安雯瀾的意思明顯,難道聶昭的話語就好嗎?不過就是為了懟安雯瀾罷了,他聶昭什么時候愿意跟她同睡一個房間了。
說成那個樣子,裝給誰看!出于愛意想要報復對方?互相折磨,相愛相殺嗎?那也不要拉著她當工具!
陶榕壓抑著心中不斷翻騰的酸澀,緊跟著聶昭的腳步。之前被聶昭種種罩著的好心情完全燒成灰了。
回到聶昭的房間,直到門關上,聶昭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