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榕走的再快,步伐也是小的,聶昭不用多久就追上了。
陶榕一個拐彎,聶昭也本能的追了上去。
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個轉(zhuǎn)身,迎面差點撞到陶榕。
原來對方轉(zhuǎn)彎之后就立馬停下等他轉(zhuǎn)過來。
聶昭迎著朝陽的光看過去,只見小姑娘目光冷漠的看著他。
這樣的老成又防備的表情出現(xiàn)在一個花季少女的臉上真的很不協(xié)調(diào),被這樣直勾勾的看著,聶昭一時間還真的有點不自在起來。
看著少女微縮的瞳孔,琥珀色的如同琉璃一般,只是眼神過于清冷了失去了少女的神采,因為她是背著光的緣故,所以眼神中透出一股深沉勁兒,這樣的視線讓聶昭本能的解釋了一下。
“我,不是壞人!
畢竟聶昭知道這個小姑娘并不認識自己,昨晚她可是一直沒睜眼。
這般對視,陶榕也是情緒翻滾著,但是過了一會兒就趨于詭異的平靜,好像完全掀不起任何波瀾一樣。
眼前這個耀眼的如同太陽一樣的男人對她而言卻一直都是水中月,看著近在咫尺,卻永遠撈不上來。
她曾經(jīng)迷戀過一段時間,經(jīng)歷過小鹿亂撞,經(jīng)歷過各種粉紅幻想,也經(jīng)歷過盲目自信,直到后來的崩潰猜忌再到放棄一切絕望離開,她為了這個男人奉獻了十幾年的青春時光。
可是這個男人幾乎沒有回頭多看她幾眼。
她怨恨過,責備過,甚至最后也怨恨他不來處理女兒的后事,來罵她打她都好。
可是不論她出軌還是她害死了女兒,這個男人估計都沒有在她身上投遞過什么情緒,愛也好,恨也罷統(tǒng)統(tǒng)沒有。
對這個男人而言,她恐怕只是不得不娶回家供著的一個人而已,他知道是被設(shè)計了,不知道他將事情怪到誰身上,但是從一開始他對她的印象就不好是肯定的。
雖然之后沒有為難過她,但是妻子的位置也形同虛設(shè),該給她的物質(zhì)完全不少,但是感情絲毫沒有,他幾乎長時間待在軍區(qū)。直到她十八歲的時候。
陶家人的設(shè)計,她恬不知恥的主動獻身徹底把他們之間最后一絲和諧打破,那時候開始他應(yīng)該是厭惡她的了。
直到筱筱出生后,他才偶爾回家,那時候陶榕還是貧瘠的思維模式,以為孩子是紐帶,有孩子她跟聶昭就會漸漸的和睦起來,但是她錯了,聶昭對她還是維持基本的面子,對筱筱倒是疼愛有加。
然后陶榕發(fā)現(xiàn)了那件事……世界開始崩壞,她也在尋求心靈安慰時出軌了,她現(xiàn)在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為了報復還是為了自由。
其實直到現(xiàn)在陶榕都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聶昭,反正也是他先對不起自己的,他們半斤八兩。
這一次不會再有愛和恨了,眼前的人不過就是她再次見到女兒的工具罷了。
“那就別跟著我,反正這一會兒村口已經(jīng)看不見了!碧臻胖卑椎恼f道。
聽到小姑娘用輕輕脆脆的聲音說出如此冷硬的話,聶昭不由的一愣。
聶昭沒被女生這么懟過,畢竟他有一副好皮囊,雖然他不引以為榮,還覺得有些麻煩,但是憑著這張臉,他的確沒有在任何女性面前受過挫。
直覺很強的聶昭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小姑娘從剛剛第一眼起就莫名的討厭自己。
自己明明救了她,雖然不是什么需要邀功的事情,但是就算是陌生人也不用第一眼就討厭吧。明明是一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姑娘,怎么是這樣的性格。
“小姑娘,我有做什么事情惹到你嗎?”聶昭皺眉問道。
“你自己不明確拒絕別人,卻拿我當擋箭牌?”陶榕面無表情的陳述道。
聶昭臉上瞬間尷尬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這么敏銳。既然被拆穿了,他也不會故意隱瞞。
“抱歉!是我唐突你了!甭櫿颜嬲\的道歉。
一般這樣的情況,任何人都會揭過去,畢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陶榕見他如此坦蕩真誠的樣子反而越發(fā)來氣,“你難道沒有想到那個人我惹不起,你的轉(zhuǎn)嫁可能讓我遭遇麻煩,萬一她吃醋算在我頭上,把我當成假想敵對付怎么辦?!”
饒是面對任何突發(fā)事件都能迅速反應(yīng)的優(yōu)秀軍人,聶昭一瞬間也還是被陶榕給震了一下。
現(xiàn)在的小女孩都這么早熟嗎?明明是一個比他妹妹看著還小的孩子,怎么會想到吃醋這樣的事情上面,人家也不會把她當什么潛在情敵吧。
聶昭的愣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恢復了,嘴角忍不住染上了笑意,說話的口吻也變得像是逗小孩玩一般!靶」媚锝逃柕氖牵俏铱紤]不周,再次跟你賠禮道歉,請你原諒!
夏日的晨光在這個點已經(jīng)有些耀眼了,而聶昭又是迎光而立,此刻的光灑在他身上,好像有無數(shù)閃光的亮片貼附在他身上一樣。
而他一笑,配上嘴角天生迷人的弧度,猶如露水滴落綠葉,涼風拂過花瓣一樣沁人心神,眼睛的形狀貌似都笑成了標準的桃花眼,眼眸更是星光閃閃,黑的醉人。
原本已經(jīng)習慣的俊顏魅力值立馬上升了好幾度,把周身因為穿著迷彩服帶來的威嚴之感也消減了許久。
他還是這樣迷人,但是陶榕的目光卻已經(jīng)不再閃動,只有心中無盡的悲涼,上一世他從未在她眼前展露過這種哪怕面對陌生人都能露出的笑容,由此可見她是多么可憐可悲。
陶榕咬著牙,語氣更加不好的說道:“軍人同志你很帥,很會招女人喜歡,所以以后遇到這類麻煩,直接說你有心上人,死心塌地那種,這輩子都不會看上別人了,讓她們死了這條心。”說到這里,陶榕那幾乎不需要修飾的黛眉一挑,冷笑著說道:“這樣會給你減少很多麻煩的!
陶榕說完扭頭就走,步伐堅定而快速,直到消失在轉(zhuǎn)彎處,聶昭才回過神來。
他又哪里惹怒她了,好像讓她更加討厭了,他那么友好示好的態(tài)度都遭到了這么強烈的反感,實在讓聶昭匪夷所思摸不著頭腦。
“小丫頭,脾氣還真……”聶昭無奈搖頭,轉(zhuǎn)身也消失在小道中,直到晚上回營地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昨晚救得丫頭叫陶榕。
另一邊正朝著家走的陶榕突然在一棵樹下看見幾個小男孩正在玩畫片,書包亂七八糟的堆在一旁。
幾個人玩的正激烈,感覺有人聲,頓時驚得一跳,看見來人又立馬松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男孩用不耐煩的眼神看向陶榕道:“姐,你怎么在這里啊!還不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