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真天也就是意外一下下而已。
他與這些故人都已了斷因果關(guān)系,再見面也不會有多一分情緒。
恨天遙也不是特意讓他懷舊的,只是示意他看下去。
只見——
白上樓掌心一翻,一枚遺囑球出現(xiàn)在手中。
他五指一張:“收!”
霎時間,天羅神殿各個分殿內(nèi)所有的遺囑球斗化作一道白光飛到白上樓的面前,越積越多,轉(zhuǎn)眼就凝聚成一個將近一人高的大白球。
白上樓把手按在大白球上,眉目森然,猛然一聲大喝:“滾過來!”
話音落下,遺囑球爆發(fā)出一陣強(qiáng)烈的光芒,朝四面八方散去。
遺囑球所對應(yīng)的人——不管身處何方,突然間神魂一震,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天羅神殿總部出發(fā)。
包括趙金衍在內(nèi),沒有一個例外。
他們的意識明明清醒,卻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好像,突然間被人攥住了心臟。
只要稍微一動,心臟就會被捏碎。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誰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很貼心很人性化又很不起眼的遺囑球會成為他們的奪命之球——
可,再驚恐都沒有意義。
他們只能像牽線木偶一樣被人牽著回到天羅神殿,進(jìn)入造神大堂。
大堂內(nèi)到處都是擎天而立的黑色石柱,上面布滿詭異的符文,一道道鎖鏈從石柱上延伸而出,束縛著一個個神情痛苦的魂人。
魂人每吞噬一個神魂,就會發(fā)出慘絕人寰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以前,他們用這個方式對待仇敵。
看著仇敵在痛苦的吶喊之中被吞噬,他們格外的解氣。
誰會想到,如今他們竟也成了要被吞噬的一員。
膽子小一些的幾乎當(dāng)場嚇暈。
膽子大的也已嚇得找不著北。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天羅神殿的手下,甚至是管理層,誰知道,他們只是儲備糧。
趙金衍眼里露出憤怒、不甘、痛苦等種種情緒,忽然,他猛然激發(fā)神魂深處屬于衍族的力量,身上爆發(fā)出一陣紫芒,強(qiáng)行掙開了遺囑球的束縛,踉踉蹌蹌地往后跑去。
其余無法動彈的人見狀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紛紛用盡自身的力量掙扎。
“呵!”
白上樓輕嗤一聲,將剛剛從大球中跑出來的趙金衍的遺囑球,抬手一捏。
噗!
一聲悶響。
心臟被捏碎。
趙金衍仆倒在造神大堂的門邊,鮮血從嘴里涌出來。
趙金衍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造神大堂里的魂人守衛(wèi)迅速上來,抓住從身體里飄出來的帶著些許紫色的神魂,拽著丟到黑色石柱上。
“啊啊啊啊啊。
魂人再次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管趙金衍的神魂如何掙扎,都都沒用了。
臨終的一秒,趙金衍還想著,大業(yè)未成,他怎么能死……他怎么能就這樣死了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他。
……
鳳真天看完全程,挑眉道:“十個武侯造一個武王,十個武王造一個武皇?造一個武神只需要一百萬個武侯神魂,挺容易!
——在不算損耗的前提下。
恨天遙臉上露出幾許得意。
不等他開口,鳳真天又道:“不過,本座不太明白,你日日夜夜造武神是為了什么?統(tǒng)治滄云大陸都不需要用這么多。”
恨天遙臉上的得意更甚:“你不是很聰明嗎?”
鳳真天懶洋洋地擺擺手:“本座確實(shí)聰明。但本座的聰明從來不用在這種陰私之事上——一個正常人再聰明也是無法揣摩一個瘋子的意圖,對吧?”
恨天遙竟然沒有生氣。
他看著光鏡,滲人的雙眼比平時更陰森,卻又帶著以往沒有的狂熱:“我用離魂毒的最初目的不是為了造神,而是為了找鳳凰真血!
外表可以偽裝。
神魂是怎么也偽裝不了的。
就好像趙金衍,他是衍族,神魂自然而然帶著一絲衍族的顏色和氣息。
可惜的是,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時間,只是找到了幾個天凰族,鳳神族和鳳凰真血一個影子都沒見到。
后來,他偶然看到中了離魂毒后廢棄的神魂,想著與其浪費(fèi),不如收集為己用,這才通過魂族拿了造神計劃。
鳳真天眸光微瞇:“你找鳳凰真血干什么?”
恨天遙嗓音粗糲而怨毒,一字一頓道:“用鳳凰真血祭煉天命鳳凰刀,劈出一條通天路!”
“你的目的是飛升成仙呀?”鳳真天這次是真的詫異了,“天命鳳凰刀多麻煩,還不如直接去找恨逍遙的太古神劍!
滄云大陸一直流傳說,恨逍遙是用太古神劍劈斷了九天神雷飛升成仙。
實(shí)際上,恨逍遙劈的不是九天神雷,而是劈了一條通天路。
恨天遙咬牙切齒道:“我不是劍修,也達(dá)不到恨逍遙的劍道造詣!
鳳真天“哈”的一聲笑了出來:“你居然會承認(rèn)不如他,真難得!
恨天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只要我成功祭煉天命鳳凰刀,無論怎樣我都能劈出一條通天路!
天命鳳凰刀和太古神劍最大的不同在于,太古神劍必須主人厲害才有用,而天命鳳凰的本身就是天地間最大的殺器,與主人修為無關(guān)。
菩提古樹已死,通天路已斷,這對恨天遙來說,是最快最有可能的升仙之路。
他根本不在乎天羅神殿。
他在乎的只是,什么時候能拿到完整的鳳凰刀。
鳳真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又問:“你飛升成仙的目的是什么?找恨逍遙報仇?”
這話成功刺激到了恨天遙。
恨天遙的臉變得猙獰無比,眼神仿佛淬了毒,說出的聲音好像刀刮骨頭般難聽:“明明當(dāng)年第一個認(rèn)識昔昔的人是我,恨逍遙憑什么?他憑什么能奪走昔昔?!他憑什么能在仙界和昔昔雙宿雙飛?”
鳳真天愣住了。
當(dāng)年,恨逍遙氣煞天下無敵手,而恨天遙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恨逍遙的屁股后面,沒有什么存在感。
他一直想不通,為什么恨天遙會做出這么多令人發(fā)指的事情。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
恨天遙喜歡昔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