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眼,何吉卻是說道:“不瞞樓師弟,我們兩人正打算一起去做一場!
“那樓某便借一杯酒,祝兩位師兄,劍到功成。”樓近辰端起桌上的酒,舉起朝兩人祝賀著。
“哈哈,劍到功成!”兩人笑著舉杯。
第428章 :信
樓近辰自這日起,便開始了在這西府劍園之中觀習(xí)劍法秘籍的日子。
一般是去里面小房間里看個三部,便會出來,然后于心中反復(fù)的思索品味一番,消化了其中的意境和思想,再進去看。
各種各樣的劍法秘籍,在這里他真正的體會到世間萬物的法,皆可入劍,法本無高低,但入了劍之后,便就因人而異了。
很多人認為劍法是外法,威力大,上手易。
是很多人修行正法之外的填補,但是劍合入了別的法之后,便會立即從那種外道之法,成為一種內(nèi)在的玄妙之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看的越來越多,見得多了,那么對于天地的了解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提升。
這就像是不斷的將天地在拆解開來,一個個的認識,最后將之慢慢的組合起來。
他覺得,或許這也是劍園的目的,茫茫天地,諸般天象,每一道皆是天的表象,然而每一道也都不是‘天’。
他既是在學(xué)習(xí),也是在拼著這些天象,試圖將之融會貫通。
不由的想著,這些東西都是虎君收集起來的,那么他又有著何等的本事?他的劍法又如何呢?
同時,他心中又覺得自己的境遇人生,是被冥冥之中的一雙無形的手安排著的,所以他有點想要見一見,想問問虎君可否從自己的身上看出什么。
而且,當(dāng)時剛?cè)脒@西府劍園時,在白虎堂之中接受問話之時,最后一句關(guān)鍵的問題,那冥冥之中的威懾突然就消失了。
他于此便有一些懷疑。
不過,他是沒有機會見到的,整個西府劍園之中也未曾聽說有人見過虎君。
他一直都是默默的一個人修習(xí)著,從未有參與到斗劍之中,直到有一天,他在那一次與何吉與公叔放一起喝酒的地方,再一次的遇上了他們倆。
兩人還活著,不過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虛弱,臉色也有些蒼白。
但是眼神卻是清亮的,像是揭去了身上的一重灰暗一樣。
“能夠有幸再遇到兩位師兄,實乃幸事,今日便由師弟作東,請兩位師兄吃一頓酒吧!”樓近辰遇上了讓他感觀不錯的熟人,心情自然是高興的。
“兩位師兄,此行似乎收獲不淺?”樓近辰為兩人滿上酒,一邊說道。
“我們以前也只是聽說,劍園之中,最蔚為壯觀的是那無數(shù)的劍典,但是真正能夠讓人蛻皮換骨的卻是劍園之中的任務(wù)!焙渭f道。
公叔放卻是感嘆道:“是啊,有人將學(xué)習(xí)各種劍法當(dāng)做是再一次的筑基,而將完成任務(wù),則是將之喚作一次拾心!
“什么心?”樓近辰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字。
“重拾初心!惫宸耪f道。
“哦。”樓近辰很是驚訝,他覺得這種行俠仗義確實會有意義,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們兩人對此評價如此之高。
“當(dāng)然,若是從未曾失去初心,那么便不會有我們兩個這般的感受,我觀樓師兄眼神清亮,神光湛然,卻是初心未昧之人,當(dāng)不至于會像我們兩人這般如獲新生!
這一天兩人喝酒卻是喝了一個通宵達旦,唯一遺憾的是,結(jié)帳之時,樓近辰?jīng)]有錢,最后還是何吉付了錢。
這讓樓近辰有些尷尬,他一直以來,從未曾將錢財放在心上。
由此,他也知道了,星空里面其實也是有貨幣的,雖然錢用的少,多是以物易物,但是有些地方的錢幣卻也能夠流通。
比如這座虎頭城的貨幣就是虎頭幣。
最后是精金虎頭幣最佳。
而這虎頭幣的來歷自然是自己憑空靠物而來。
自身的施法,攝金氣而凝以成幣樣,然后照著天空"虎君,的樣子描刻出虎君之形在幣上,如此,便能夠在這虎頭城之中流通。
而且每一年還會有一次斗幣大賽,在歲未之時,大家拿出自己最得意的虎頭幣,然后使于顯化于虛空。
據(jù)說,那一天若是有好的虎頭幣,便能夠讓一直酣睡的虎君喚醒。33而虎君醒來,對于整個虎頭城來說,卻是最大的幸事。
樓近辰又恢復(fù)了自己半月一進,三天一出的觀劍典的規(guī)律,不參與任何的斗劍。
直到有一天,卻是何吉與公叔放一起來找他,一起喝酒,跟他說,他們在一場斗劍之中,一起上都輸給了一個人,心中氣憤之余,卻是說出了:“你劍法雖強,在我樓兄弟面前,卻也只是土雞瓦犬!
他們雖然在向樓近辰道歉,但是眼中卻滿是期待,他們期待樓近辰能夠去幫他們出這個頭。
只是樓近辰沉浸在學(xué)習(xí)劍法的快樂之中,卻是說道:“多謝兩位師兄為師弟揚名,只是師弟來此只為了習(xí)劍,斗劍尚未到時候。”
他想與人斗劍,奈何現(xiàn)在興致全無,當(dāng)一個人懶得動劍之時,硬要他去動劍,但有些強人所難了。
所以何吉與公叔放便也沒有再多說了,只喝酒。
第三天之時,何吉與公叔放兩人卻是在一場酒宴上,遇上了那一個敗了他們兩人的人。
“你們怎么沒有去請你的那個天驕絕世的朋友來?”說話的人名叫曹明華,一雙濃眉,下巴上的胡須布滿了腮邊,他看上去粗獷,但是一雙眼睛卻顯得很是精明。
不過,其身形不高,卻有一股侵吞天下之勢。
他坐在那里,擁著一位絕色婦人,這是他的愛好,最好熟婦,常言婦好非少女可比。
何吉轉(zhuǎn)身便想走,倒是公叔放拉住了他,并朝曹明華說道:“我們不過是胡吹大氣罷了,曹師兄大人大量,何必與我們這般平庸之輩一般見識呢?”
“哈哈哈…………”曹明華大笑道:“既然你們兩人認錯,那此事便算了,從此以后,見我便繞道而行便是了。”
“那是自然!惫宸耪f道。
旁邊的何吉氣憤,卻被公叔放拉著了手。
在場的很多人看到這一幕,倒也沒有人過多的說什么,但是卻都看在眼中,記在了心里,也許哪一天與人說話之時,便會將此事抬出來嘲笑一番。
而后,何吉與公叔放卻像是在這虎頭城之中消失了一樣。
樓近辰刻了一些虎頭幣想尋他們喝酒,卻都尋不到,幾番打聽之后,才知道,他們被一個叫曹明華的人羞辱了,不好再呆在這虎頭城之中,大概是出任務(wù)去了。
樓近辰愣了愣,當(dāng)即打聽了情況之后,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自責(zé)感,他當(dāng)時確實不想沾染任何的是非,不想出劍,只想藏著,然而后果卻是自己來到這城中唯一熟悉的兩個人,可稱得上朋友的兩個人受辱不得不遠走。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寫了一封信。
讓人送到了曹明華地里去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第429章 :邀戰(zhàn)
樓近辰是打聽過這個曹明華的事跡的。
不是為了知道他的修為而來決定自己怎么做,而是為了知道他的為人如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虎頭城,這西府劍園之中,雖然是劍道的至高殿堂,但是其中的人卻來自于星宇各處。
甚至可能是兩個敵視的界域,可能是兩個敵視的門派。
據(jù)樓近辰打聽,那個曹明華會突然找何吉與公叔放的麻煩,是因為兩個人上一次完成的任務(wù)就是在曹明華所在的界域,在他看來,這兩個人去那里完成任務(wù),居然沒有向自己打招呼,這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所以曹明華心中,自是要讓兩個人知道一下自己。
還有一個原因,就曹明華所在的界域有人向他打聽了,而曹明華并不知曉,所以當(dāng)被家鄉(xiāng)的人問起怎么有西府劍園的人來界域內(nèi)殺人之時,他的臉便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所以他轉(zhuǎn)而找到何吉與公叔放兩人比劍,并且讓他們兩人一起上,最終斗而敗之。
而當(dāng)時何吉與公叔放兩人又氣又羞,何吉便說出自己有一個朋友劍術(shù)多么高明的話,但是后面試探的問樓近辰,樓近辰卻是拒絕了去與之比劍,所以何吉與公叔放兩人只能避而走之。
“吾聽聞曹君寰宇出身,劍術(shù)高絕,好與人斗劍。有劍名疾電,出則如雷霆耀空,莫能視之,迅捷之下,少有人可敵,吾少時亦常與人斗劍,師罵之好勇斗狠之輩,年長,雖有所斂,卻本性難改,知君之威名后,期愿與曹君切磋一二,無論是劍園樹洞還是園外劍場,亦或者城外幽妄皆可,心急意切,望君成全!—后學(xué),樓近辰!”33曹明華收到這一封信的時候,正是在一個以他為主的宴會上,場上美人環(huán)繞,眾多欽慕與追隨者,都在場,他不僅是將信傳遞給諸位朋友看,還讓人大聲的念出來。
“樓近辰此人,諸君可有聽說?”曹明華坐在高坐上,環(huán)視著場中諸人。
這一問,在場的人竟沒有一個知道的。
整個西府劍園之中,只有園丁可入,但是在虎頭城之中,并不僅只有修習(xí)劍術(shù)的人,還有很多勢力的人駐派在這里,也有來這里旅行的。
暢游幽妄,無論在哪一個界域之中都可稱得上是一件驚險而刺激的事。
而這些人也喜歡結(jié)交劍園之中的學(xué)劍弟子,這些人之中,有劍園的園丁,也有在這虎頭城之中長居的,也有旅行的。
“這個樓近辰倒是沒有聽過,但觀其言辭,只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有人說道。
“劍園中的弟子,皆來自于各界之中,或為天驕,或為劍道偏才,或者癡劍之人,不可等閑視之啊!庇钟幸蝗苏f道。
“是啊是啊,曹公當(dāng)謹慎對之,何不讓一人先去挑戰(zhàn)對方,先摸清其虛實再做打算!庇钟幸蝗碎_口道。
曹明華聽到這里,卻是眉頭微皺。
他旁邊女子看到了,卻是揚聲道:“諸公為何只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人之威風(fēng),曹公來自于法華上界道律宗,亦是三百年來無后來者的天驕,豈會因為一個人的挑戰(zhàn)而懼怕之。
“諸公之言,若是傳將出去,外人將如何看待曹公啊!”那明艷女子的話一落,那些人恍然道:“卻是我等會小氣了,不知曹公之氣量。”有人說道。
“去告訴那個樓近辰,三日之后,虎頭城前,幽妄之中,生死不計!”曹明華說道。
他自然是向那一個送信來的人說的,其他的一個個都舉杯,有人說道:“曹公之刑律雷霆劍法,又將大放異彩了!
“看來曹公是生氣了,平日里曹公與人斗劍,雖也威嚴赫赫,卻也不輕易與人計生死,能饒對方性命時便饒對方性命,今次卻要與之戰(zhàn)于幽妄,不知為何?”有人問道。
曹明華端著一杯酒,目光卻有些失焦般的,像是在回味著什么,說道:“此人言辭看似恭敬,實則無禮,最后說什么樹洞、劍場、幽妄任我選擇,此言藐我太甚!
“是啊,不過,終歸是來者不善,曹公名聲,所有的戰(zhàn)績皆可尋,而此人不知從何而來,而在下也正好手癢,正好試一試此人之劍技!
說話的人名叫胡勁松,一手劍法綿密如針雨,有人言其施劍之時,便如一顆勁松,萬千的針葉綻放。
曹明華并沒有阻止他,胡勁松便起身離了席。
他當(dāng)然不會是想與這個樓近辰打生打死的,只是想要摸一下這個樓近辰的底,然后到曹明華這里來邀功。
這于他來說并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在虎頭城之中不可隨便殺人,除非簽訂了生死文書,而在虎頭城外,則不需要簽什么生死文書,殺與不殺全在一念之間。
樓近辰接到了回信。
回的是口信。
他仍然坐在何吉與公叔放兩人請他喝酒的那個位置,靠窗戶,臨街,街上的行人并不少,有人走的快,急匆匆的,在人流之中穿行。
而有人則是慢悠悠的,挾美同游,逛著街上的各個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