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居然主動分食。
他立即想到了,那個鳥首人身的人,一定極為可怕,剛剛那一下看似平分秋色,但夢老大可能已經(jīng)吃了虧。
“這個地方,是我兄弟學宮前輩的遁身之所,伱們現(xiàn)在離開,還能落個全身而退,若是心懷貪戀,只怕你這一身修行付之東流。”樓近辰說道。
夢君子心中氣極,他覺得自己步步退讓,和顏悅色,居然換來對方如此的蔑視。
“那么,就是沒得談了!眽艟诱f道。
“談什么談?”樓近辰已經(jīng)不耐煩了,最近他總是很容易不耐煩,脾氣也越發(fā)的不好了。
話才落,已經(jīng)一劍刺出去。
陽火洶涌。
樓近辰這一劍刺出,整個人便是太陽爆發(fā)一樣,火焰飛涌,朝著夢君子撲了過去。
夢君子心中憤怒歸憤怒,卻絕不會大意。
他的陰神之身瞬間崩散。
竟是化作一片迷蒙的光。
解先生立即明白,夢老大終于用出了他的看家本事——惡夢千年。
夢君子之所以會叫夢君子,是因為其一身的本事皆在于一個夢字。
他常說的一句話說,人行于世,若行于夢中。
而夢中的他,自然是不死的。
這個山洞里所有的人都被罩入其中,只一瞬間,便覺得虛空擴大了無數(shù)倍。
王橋義跟在樓近辰他們的身后,也沒有逃過,被罩入了這一片夢境之中,他抬頭,看到頭頂一只三足大兇鳥,在高空之中盤旋。
而大地上,赤地千里,一片火熱。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壯漢,手持一張大弓,指著天空的三足鳥說道:“你這只三足鳥,整日在這一帶徘徊不走,使得這里山河干枯,人們無法生活,我今日要為民除害。”
那大漢說完,登上了一座高山,拉開了弓弦,然后一抹光輝朝天飛逝而去。
天上盤旋著的兇禽身上火光閃耀,然后他們聽到了‘!囊宦,緊接著,從天空之中落下一道虹光,大漢在光中被剖開,那虹光再飛上天空,落入那兇禽的手中。
王橋義在這赤裸的大地上,他覺得自己無處遁形,想躲也沒處可躲,但是好在樓近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天空里翻起了濃重的陰云,并且開始下雨,而大地上的一切都在變化。
大雨之中,原本赤裸的白地,變成一片廢棄的城池。
烏云越壓越低,天越來越矮,那本是在高高天空中盤旋的兇禽,慢慢的也只是在城頭上空盤旋了。
王橋義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居然也在這城中了。
他知道,這個夢境的主人,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空管自己,所以只要自己不主動去挑釁便沒事。
只是如果說,自己這邊的人輸了,那自己也活不了,如果是自己這邊的人贏了,那自己自然就能夠活著。
突然,漆黑的天空里裂開了一道口子。
隨著有聲音震響。
“轟!”
竟是一道閃電劈落,目標就是樓近辰。
王橋義驚呆了,這個夢境竟是能夠演化出天象。
他明白,演化這個夢境的人極為可怕。
羽化道修行,觀想諸象,然而這個人卻能夠直接將人拉入這樣的一個夢妄之境中,并演化出天象來殺人。
他心中擔心,只看到那兇禽在電光之中,似乎全身都在顫抖。
緊接著,天空又有一道雷霆電光落下。
如利箭一般,破開黑夜長空,刺落在了兇禽身上。
王橋義分明看到了兇禽的巨大身軀在電光里變小,那些火焰從他的身上飛散。
他非常的擔心,因為他知道,樓近辰死了,他也活不了,在別人的夢境之中,他無處遁形。
又是一道電光落下。
“轟,啪!”
雷電一道比一道重。
天空里的兇禽發(fā)出一聲不明意義的鳴叫,迎著那雷電而去。
雷電再一次的落在他的身上,火光炸散。
然后他看那兇禽身上火焰之毛已經(jīng)禿了。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
又一道雷電落下。
他卻是聽到一聲不明意義的驚嘆。
然后他看到,兇禽居然變成了一個完全的人。
只見那人抖了抖身體,說道:“原來,人需要渡雷劫的嗎?”
王橋義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只見他將手中的銀輝燈籠往天空一拋,那燈籠飛向高空,竟是化作一輪明月,照亮這一片漆黑大地,以及這大地上的城。
月光銀輝如霜,其中一人落于城頭,身量修長,衣服竟也清晰顯現(xiàn),大袍飄飄,頭發(fā)盤起,倒持寶劍看著城中。
第258章 :月中劍仙人
原本那一只大兇鳥,此時竟是化作這樣的一位大袍飄飄,倒持寶劍的年輕人模樣。
此時的樓近辰只覺得,全身清爽無比。
就像水中被剝起了一身藤壺的鯨魚,又像是終于退了燒的人,返還一身清涼。
他不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那個癥狀出現(xiàn),但是至少現(xiàn)在是清爽的,是神清氣明的。
手上的劍花一挽,劍拄于城頭,看著城中,又像是什么也沒有看。
目中無人的樣子。
站在暗處的黑猿心潮起伏,他想到了這個人會不會是樓近辰,但又不敢確定,畢竟樓近辰在他的心中是修的煉氣道,是采煉日月而修行,可是之前的樓近辰一身法象,卻是鳥頭人身,讓他不好確定。
而現(xiàn)在樓近辰真正的本象顯露了出來,他也明白,原來剛才樓近辰身上是有問題的。
而現(xiàn)在他身上的問題,倒是被那雷霆給擊散了。
藏于另一處黑暗里的解先生此時雙眼瞪的大大的,只覺得站在城頭,拄劍而立的人,既有一種飄逸的仙風,又有一種恢宏霸道的氣韻鎮(zhèn)壓著這一片夢境。
他突然覺得,這個人無比的可怕。
夢君子也看著樓近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這是他構(gòu)建的夢境,而現(xiàn)在這個夢境之中,有兩樣?xùn)|西自己根本就無法掌控,一個是天空里那一輪明月,一個是站在城頭拄劍而立的人。
這一月一人在自己的這個夢境之中,明明都在其中,卻又是獨立的存在。
之前那一個大漢,以及后面的雷霆,都是依照這個人心中畏懼之念而演化出來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夢境,根本就無法照出對方的其他任何情緒。
便如那天空皎皎明月。
天下月,地上的人,宛若一體。
頗有一種陰陽相濟,水火相合的玄妙。
他預(yù)感到自己可能遇上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這時,他們的耳中都聽到城頭的人說道:“此間夢境玄妙,讓樓某受益匪淺,樓某亦有劍法一式,請諸位品鑒!
只見站在那里的樓近辰,手在劍身一抹,手過之處,劍身雪亮,泛起銀光,又見他將劍朝天空的月亮一指,劍尖月華大亮,似與那高空的皎月連接在一起了。
他這一指,又像是劍尖將天上月的月膜給刺破了,瞬間有濃郁的月華順著劍尖傾瀉而下。
而樓近辰已經(jīng)朝前一步跨出,同時劍朝下方的廢城之中揮落。
月華在他的劍揮劃而下之時,竟是化做了劍光,成了那從高高的天空里揮落的劍光,將這一片幽暗的夢境瞬間切成兩半。
夢君子只覺得眼中一片明亮,他的夢境瞬間被劃破,就像是劍劃過了一塊黑色的幕布,他的陰神仿佛都要被撕裂,刺痛涌上心頭。
“逃!”這是他此時唯一的念頭。
王橋義只覺黑暗破碎的瞬間,月光如奔流一般的四濺洶涌。
解先生面對著那涌上來的月華劍光,手中兩枚劍丸環(huán)繞飛舞護身,然而他卻從那一片紛亂月華劍光之中,看到有一個淡淡的人影,持劍朝著自己一刺。
他明明看到了,或者說是感知到了,可是對方就那么輕盈的一刺,自己那靈動無比的一對劍丸形成的護身屏障,居然就無法擋住,那中間居然有那么大的空隙讓對方刺了進來。
他連慘叫都沒能夠發(fā)出來,陰神便崩潰了。
另一邊,袁松在這個夢境破開的一剎那,他已經(jīng)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回了那一個山洞之中。
同時他從那一片飛濺月華劍光之中,看到了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宛若月中之神,所持之劍亦如月之精華,朝著他的眉心刺來。
袁松自從離開了群魚山之后,他帶著一群猿在各大山之中流浪,卻屢屢被驅(qū)趕,無容身之處,最終不得己,流浪到那東州與中州交界之處的淵峽之中落腳。
而在這過程之中,他幾經(jīng)險惡,卻也有幾次奇遇,竟是獲得了幾種傳承。
其中一個是秘食道,還有一個是羽化道,而這個羽化道則是觀想魔猿,這正與他的本相相合。
而他通過秘食道,魔猿觀想法,又結(jié)合閻羅道中的‘走陰人’,竟是給他摸索出了一條路子。
在深淵峽谷里,他有一個可怕的名號——魔鬼猿。
這是人們對于他的恐懼。
當月光之中的人影,朝著他刺出這一劍之時,他心中雖然驚詫,驚詫于樓近辰的劍術(shù)竟似通了神。
但也自有一股興奮生起,當時他也算是被樓近辰逼離了群魚山,若是在這里能夠戰(zhàn)勝樓近辰,對于他來說,是一種極有意義的事。
那一次在深淵峽谷之中他認出樓近辰,便想出手,只是那時候他的修行,還在關(guān)鍵之處,未能夠完全的晉升,所以最終沒有全力出手,不過現(xiàn)在他有自信了。
甚至,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即使是走遍天下也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