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那木盆還在,井還在。
井邊的一棵琵琶樹也在,上面架著竹桿,還掛著幾件衣服,又有兩件衣服掉在地方,被雨水沖滿了泥土,顯然已經(jīng)有不短的時間沒有人住了。
而窗戶和門有些開著,有些關(guān)著。
他看到有一條蛇的脫了一層皮掛在窗戶上。
她帶著兩個弟子,走了進去,推開門,屋里幾只老鼠快速的鉆入洞中。
屋里沒有人,桌上地上已經(jīng)積滿了塵土。
薛寶兒再進入里屋,仍然沒有見到一個人。
這屋子里的人,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死寂一般。
“我們今天就這里休息一晚上吧!”薛寶兒說道。
她兩個弟子并不想,但是師父這么說了,她們也不敢說什么。
好在三個人都是修行人中,只需要將桌子凳子合一下,便可做床。
“師父,這村中的人都去了哪里了?”二弟子周輕云問道。
“不知道!”薛寶兒說道。
薛寶兒來到井邊,以手中的鏡子往井中照去,井水一片漆黑,透著一股幽深神秘的氣息。
她們并沒有提水,而是回到了屋中,關(guān)上門,然后打坐修行,兩個弟子則是躺在桌子和凳子上面休息。
半夜之時,薛寶兒突然睜開了眼睛,因為她感覺到了不對勁,有一股陰冷之氣襲來。
同時,耳中似乎聽到了一片吵雜之聲。
她不由的起身,來到門邊,開一個門縫,朝外面看去,由于這一棟屋子正是在路邊,可以看到路口。
然后她便看到路口一片陰氣匯聚,又有華光出現(xiàn),像是那個路口連接了一個神秘的世界。
而那嘈雜的聲音,便來自于那路口。
她看到有人影像是趕集一樣的從那路口走過來,她仔細的看,發(fā)現(xiàn)那些人似乎都是這村中的村民,他們像是趕集一樣的從外面回來了。
一個個看上去都很高興。
薛寶兒的兩個弟子也都起來,蹲在門縫邊上看著。
“師父,他們,回來了!
薛寶兒輕輕的將門關(guān)上,說道:“收斂自身的念頭和氣息!
這時,她所在的屋前,有一個大娘,挑著一擔(dān)東西回來了。
“孩子們,回家了咯!”
那個大娘將自己挑的籮筐打開,里面竟是有一個個的小孩子,薛寶兒忍不住從門縫里看出來,她發(fā)現(xiàn)那籮筐里的小孩子,每一個都陰氣森森,不似人類小孩。
他們自己從籮筐里爬出來,身上都還有臍帶拖在地上,身上也沒有穿衣服,但是卻給人了一種無比恐怖的感覺。
他們是鬼子,不是人。
薛寶兒即使是修行了這么多年,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恐怖場面,她見過不少的精怪,卻并沒有見過如此景象。
一村的人,從陰世歸來,居然帶回來了這么多的鬼嬰。
就在這時,那個大娘聞了聞氣味,說道:“有客人來我們家了,是誰?”
薛寶兒知道藏不住了,便打開了門,說道:“大娘,是我。”
“喲,這么漂亮的大姑娘,你怎么在我家里。 蹦谴竽餆崆榈膯柕,如她當年一樣,聲音還是很爽朗的。
“大娘,我路過這里,見屋里沒有人,又天色已黑,便擅自進去休息了一下!毖殐赫f道。
“沒事,沒事,姑娘,你是以前來這里討過水喝的吧!贝竽镄χ鴨柕。
“是啊,大娘,伱記性真好!毖殐赫f道。
“屋里還有誰啊?”大娘問道。
“還有我的兩個徒弟,他們有些害怕,不敢出來。”這時薛寶兒伸手招她們出來。
言棲霞與周輕云兩個女弟子也都出來了,只是她們看著地上爬動著的鬼嬰,心肝都似在顫抖。
這時,從村外仍然往村中走的那些村民們,有些停了下來,朝著薛寶兒指指點點,薛寶兒聽到有‘村民’說道:“衛(wèi)大娘真是好運氣!
那大娘臉色蒼白,像是缺了血色。
“真好,你還帶了兩個小姑娘一起來,真是好人有好報,當年給你一碗水喝,你今天便帶兩個這么嬌嫩的小姑娘給我!
“大娘,你這話什么意思,既然你已經(jīng)回來了,那我們師徒弟便要走了。”薛寶兒說道。
“去哪兒啊,你還沒有報答我呢。”大娘快速的說道,并且伸手抓住了薛寶兒的衣袖。
薛寶兒沒有避開,看到對方的手抓在自己的衣袖上居然有黑氣冒出。
而這時,大娘的雙眼之中,也冒出了黑氣。
薛寶兒深吸一口氣,說道:“大娘,你是否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當年你的一水之恩,我至今都還記得,而這些年,我也學(xué)了些本事,若是你有什么心愿,不妨與我說說,或許我能夠幫你!
大娘的臉上出現(xiàn)了掙扎之色,她的嘴卻在笑,笑的詭異,像是有兩個意識,在她的身體之中打架一樣。
“大娘,我可以幫你。”薛寶兒說道。
“救,救大家……”大娘說完這一句話,整個人突然之裂開了。
她的嘴里吐出一條巨大的舌頭,像是蛇一樣的朝著薛寶兒卷去。
同時,抓住薛寶兒衣袖的手,也朝薛寶兒抱去。
只是薛寶兒一直都極為警惕,在面前的‘大娘’出現(xiàn)異變的一剎那,她的身上已經(jīng)涌起了一層月光。
月光里有一抹銀白劍光飛逝而出,就在她‘大娘’的中間那狹小的位置,竟是展化出一片劍幕。
一劍就將‘大娘’的舌頭給削去,又將她的手給斬斷,同時,她的身體像是水中的魚一樣,一晃身已經(jīng)到了那院墻上了。
“棲霞,輕云,守好自身!
隨著她的話落,她一揮手,一輪銀色鏡圈飛上天空化做一輪明月,照著下方整個小王莊。
又見她手指勾動,一抹劍光飛逝,將那些要發(fā)狂的鬼嬰一劍一個都斷了首。
而原本還有些圍在路口看的‘人’,在天空的鏡光之下,像是被束縛住了一樣。
然后便看到那鏡子之中浮現(xiàn)了一只眼睛,只見這些‘人’的身上飛出一道道的黑影,被天空的鏡子攝了進去。
同時,薛寶兒的劍根本就不停,只見月華之中一抹流光飛逝,一劍化著十余劍,成片的陰鬼在劍下飛散,然后被攝入了天空的鏡子里。
……
樓近辰發(fā)現(xiàn)巨鯨山的周圍有了人。
或許不能夠稱他們?yōu)槿恕?br />
但是若是將人當成是智慧的生命,他們也都是人,只是可能他們的思考不是土生土長于這個世界的人。
其中有一個人就是腹眼真君。
他就居于附近的山上,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還是很遠的,但是以樓近辰這般修為的人來說,卻很近。
他就在那山頂守著樓近辰,似乎在等著樓近辰崩潰。
除了這個腹眼真君之外,還有別的人。
其中有一個更是來到樓近辰所在那一座山上,遠遠的便行禮,說道:“灶神王座下使者姚江見過樓府令。”
“灶神王又是什么?”樓近辰問道。
“天下人皆要吃飯,吃飯就要生火,在灶臺里生火,并進行禱告,便是對我王的祭祀,灶神王有神諭,只要樓府令愿意奉祭我主,我主愿意助你突破如今的關(guān)隘,成就更高的修行。”
“呵呵,倒是好盤算。”樓近辰冷笑了一聲,并沒有再說話。
那個姚江繼續(xù)說道:“我主知道樓府令是當世豪杰,他雖在幽妄之中,卻也欣賞樓府令這般的的人物,今日的話,一直有效,灶神王的灶門,一直為樓府令敞開著!
說完,這個姚江竟是退了下去。
樓近辰不知道這個什么‘灶神王’是什么東西。
但是可以肯定,對方是屬于虛妄之中的秘靈,想要降臨這個世間,就需要有一個‘真實’的概念加身。
比如一個大家都認可的身份,越是多的人認可,那么便越是能夠降臨此間,并且可能擁有更強大的實力。
當你在困頓之中時,會發(fā)現(xiàn)原來,世界對自己充滿了惡意。
當然,與之相對的是,你處于光芒里里,光芒所致都是笑臉。
所以,無論是困頓,還是處于光芒,其實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那只是你那一時的狀態(tài),還有可能是你因為你心情而映照出來的自己的心緒。
不知何時,樓近辰看到了遠處霧氣沉沉,自南邊而來。
有人趕山似趕海浪一般的而來。
樓近辰拄劍而立于山巔,側(cè)身看著那滾滾而來的霧氣。
……
燕川站在江州府的城頭,旁邊是商歸安。
“師父,聽說師兄修行出了問題。”商歸安說道。
“也許吧,誰的修行又沒有問題呢?”燕川說道。
“師父,我們要去幫他嗎?聽說,有些人趁機想要殺師兄!鄙虤w安說道。
“修行上的問題,外人幫不了,而且,你師兄的敵人,我們阻擋不了,好好的修行吧,你師兄走的太快了!毖啻ㄕf道。
“可是,師兄他……”商歸安話沒有說完,因為后面他不知道怎么說了。
“你師兄的修行再怎么出問題,他若是應(yīng)付不了,你我也應(yīng)付不了。”燕川嘆息了一聲。
……
一片烏云自大地上而來,沖上了天空,遮擋了太陽。
“樓近辰,你當日殺我兄弟,今日,我要以你的人頭,祭奠我兄弟的亡魂!
有一個聲音隨著烏云而來,那烏云竟是盤結(jié)成在一個人頭的模樣。
烏云越靠越近,那烏云竟是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