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近辰,這個被傳言環(huán)繞的男人。
有說他天資卓絕,所以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夠殺四境。
有人說他心狠手辣,即使是在京城之中,也不曾手軟,這讓許多人感到可怕。
有人說他豪氣任性,這讓很多人心中不安,不敢招惹他。
所以他才會覺得害怕,想到樓近辰就住在隔壁,他覺得自己需要換一個屋子豢養(yǎng)鬼靈了。
但那也是之后的事,現(xiàn)在處于這屋子里,他走路都不敢稍微重一點。
……
樓近辰回到了屋子里,商歸安欲言又止。
樓近辰笑著說道:“怎么,有話便說!
“師兄,真的有人要殺伱嗎?”商歸安說道。
“人生死天地之間,別人不想殺,這天地也會想殺人。”樓近辰笑著。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那閣樓,登樓望星辰,亦是一種平和心靈的輔助修行。
從在那椅子上坐了下來,商歸安靠在旁邊的欄桿上,說道:“師兄,那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不知道!睒墙秸f道:“一個人的覺知能夠察覺到危險的腳步靠近,但未必就能夠知道從何而來,別人會掩藏,會混淆視聽,我們所見,所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別人故意設(shè)的陷阱。”
“那我們怎么辦?”商歸安擔(dān)憂的問道。
修者的江湖,就是這么的生冷陰毒。
“等!睒墙秸f道。
“等到什么時候?”商歸安說道。
“等到對方露出痕跡的時候!睒墙秸f道。
“要是一直沒有等到對方露出痕跡呢?”商歸安再問道。
“那就死!睒墙娇焖俚恼f道。
商歸安愣了,他沒有想到樓近辰居然是這樣的回答。
“沒有別的什么辦法了嗎?”商歸安說道。
“超視距作戰(zhàn),代差級的戰(zhàn)斗,技巧性很難彌補。”樓近辰的話讓商歸安有些茫然。
他聽不太懂,心中細細的品了品,還是覺得怪怪的。
“聽不明白?”樓近辰問道。
商歸安搖頭。
“聽不明白就對了!睒墙秸f道:“什么叫超視距呢?就是對方看得到你,而你看不到對方,所以,他給你施法,你只能夠承受,只能夠去破法,你就永遠是被動的,因為你不知道敵人在哪里,無法反擊,無法反擊就永遠解除不了危險!
這一解釋,商歸安有些明白了。
他立即便有了畫面感。
“當(dāng)然,這種超視距,并不僅是空間上的距離,而是在于看不見,或許,有人就藏在我們隔壁正對我們施法,而我們卻根本就不知道。”
隔壁那個‘員外’整個人都僵硬了,不敢動彈,他想說,我根本就沒有想對你施法。
樓近辰又說道:“地上一只螞蟻,你一腳踩死了他,對于它來說,這個攻擊就是代差極的,它看不到你的攻擊,也承受不住!
“那這個向師兄施法的人是這樣的嗎?代差?還超視距?”商歸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表述,主要是他對于這兩個詞感覺到別扭。
“不,他確實有超視距,但是沒有做到代差,不過,他這個超視距是通過法術(shù)來實現(xiàn)的。”
“是什么法術(shù)?”商歸安問道。
“具體是什么法術(shù),也說不上來,但是一門法術(shù),必定是需要要求的,讓人看不見摸不著,很多人一聽就會認為是某種隱遁法。”
樓近辰說道:“當(dāng)然,這樣說也沒錯,何謂隱呢,讓人看不見,何謂遁呢,讓人摸不著!
“在某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住著一個我不知道的人,那這個人,我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他屬于隱遁的嗎?對于我來說也可以說是,甚至可以說是不存在的,而這樣一個在我的覺知里不存在的人,對我施法了,我如何能夠知道他呢?”
“但是這個人在他的鄰居,或者家人的眼中,又是實實在在的。”
樓近辰說的商歸安有些似懂非懂的。
“那么,我們該怎么知道這個人在害人呢?”商歸安問道。
“問的好,知道,是一種能力,是覺知,覺知其實是分開的,我能夠察覺到危險,但卻無法知道是誰在施法,但是我想,一個人可以瞞過另一個人,卻很難瞞過所有人。”
“即使是能夠瞞過所有人,但卻肯定很難瞞過天地陰陽。”
“若是他這都能夠瞞過,那便能夠永遠的瞞過我!睒墙秸f道。
“師兄見多識廣,難道就一點法子都沒有嗎?”商歸安問道。
“我見過的,都是過去法,而對我施法的人也定是熟知各類法術(shù)的,然后推陳出新,先前我對法術(shù)進行了一些分類,但是真正強大的法術(shù),必定是多種法術(shù)結(jié)合在一起的!
說到這里,他又說道:“之前我做的那些法術(shù)分類,可能不是很合適,你忘記吧。因為我覺得法術(shù)是無法分類的,一門好法術(shù)無法分類,因為涉及到許多方面!
“當(dāng)然也可能是我目前境界不夠,無法做全面的分類,不過,看各道脈的修行根本法,就已經(jīng)能夠知道其側(cè)重所在!
就在這時,樓近辰突然看向天空,天空之中,一只鳥在那里盤旋著的飛,突然怪叫一聲,然后一頭栽落而下,就掉在樓近辰所在的院子里。
樓近辰眼尖,看到了那烏鴉的腳上居然綁著信套。
商歸安也看到,一躍而下,腳下火云涌動,落在那烏鴉的身邊。
他并沒有直接用手去拿,而是拿出一對筷子,夾著那烏鴉,再一次的飛騰而起,來到了樓近辰的身邊,樓近辰示意他放在桌子上。
樓近辰打量著。
一只剛剛暴斃的烏鴉。
烏鴉在樓近辰的心中有一種寓意是報喪,以及災(zāi)難。
它身上有毒。
樓近辰對于毒藥的認知并不多,但是聞著那一股怪味,刺鼻無比。
這是一種低劣的劇毒。
商歸安用筷子撥弄著那它腳上的信套,從中拿夾出小小的信紙來。
他用筷子將之扒開,讓上面的字顯露在燈光之下,商歸安看清楚那字時,臉色大變。
抬頭看師兄,師兄的臉色也是凝重的。
之所以他臉色大變,因為那紙上寫著:“快去告訴樓近辰,就說有一個從陰世出來的陰靈要殺他!
“師兄!”商歸安擔(dān)憂的說道。
怎么會又有人,向他們傳遞這樣的一封信呢。
這信幾乎又是一個重要的證明,證明有人真的要殺樓近辰,而且其中的‘陰世陰靈’的身份,更讓商歸安有一種陰冷襲身的感覺。
師兄什么時候,還招惹了陰世的陰靈了?
“看來,這真的是一門復(fù)雜而宏大的法術(shù)!睒墙秸f道。
這法術(shù),宏大,所以看不到邊際,就像是陷入了汪洋之中,周圍都是水,處處皆是惡意,那就找不到所謂的施法根源了。
“燒了它吧!睒墙f道。
商歸安夾起那烏鴉,烏鴉瞬間燃燒起來,之后被商歸安扔了下來,掉在地上。
“下去吧。”
樓近辰站起來,下樓,剛剛看到那一行字之后,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那一股惡意,更清晰了一些。
他知道,這是法術(shù)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向他報信,其實就是施法的一個步驟。
回到下面的床上,入定觀想,他觀想的皎月,竟似蒙上了一層陰影,仿佛有云霧將月遮去。
那陰云是來自于自己感受到的殺機,而非妄念。
若是真將它當(dāng)做妄念的話,那么到時被殺,恐怕一點警覺都不會有。
而他知道,這殺機,最終會轉(zhuǎn)化為對自己的絞殺,這個人的法術(shù),早已經(jīng)侵入了自己的心中,層層殺機疊加,最終一擊致傷,在自己的身心之中引爆。
他盤坐在那里,但是今天晚上屋子的周圍卻似乎格外的熱鬧,沒多久便有一陣陣似老人哭般的貓叫。
似乎在哭喪,在哭有人將要死去。
然后又是怪異的嬉笑,仔細聽是老鼠發(fā)出的聲音。
它們似乎也在笑有人要死去。
第二天,商歸安的臉色也不太好,兩人出門。
早餐,吃小米粥。
坐在那里,突然,他們聽到有小孩在唱道:“登樓而近辰者死,死在斷首山神廟,因為他就是那山神啊;登樓而近辰者死,死在墳?zāi)估,因為他就是死而不僵的尸鬼啊。登樓而近辰者死,死在九泉城中,因為他早已?jīng)死在那里了;……”
“登樓而近辰者死,死在京城里……”
“登樓而近辰者死,死在雪原的雪山之巔啊,……”
商歸安一聽這小孩在唱這樣的歌,臉色大變,然后起身,找到那小巷子里的小孩。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告訴樓近辰,說道:“這些小孩也不知道為什么,說她們突然就會唱了,昨天晚上同時做了一個夢,夢里就反復(fù)的在唱這個歌。”
“很好,這個人看來還是精心打聽了我的事跡的……”
他深吸一口氣,此時他心中那一份感受到的殺機,正在快速的演化,演化為死機。
樓近辰明白,這是法術(shù)已經(jīng)轉(zhuǎn)進到了第二個階段。
前面的各種警告送信,只是將這種警信化著殺機,纏綿入自己的身心,讓自己無法再掙脫。
也就是相當(dāng)于,將自己鎖定了,當(dāng)鎖定之后,那就是真正的致命的法術(shù)要降臨到身上來了。
“殺機轉(zhuǎn)死機!很好,我也學(xué)到了。”樓近辰放下幾個錢,然后起身。
今天正是府君召開盟約大會的時候。
他帶著商歸安朝著那地址而去。
那地址就是江州商會總址,里面有一個很大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