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剎那,他沒來得及驅(qū)役法器,而樓近辰施法有一個理念就是一定要快,快人一步,讓對方的萬般法都難施展出來,除非對方的實力比自己高太多。
而他的法術(shù)之中,也不可避免的擁有著他劍法的味道——銳利和霸道。
那人掌心寶珠的光芒試圖托起火焰,然而這一剎那,卻像是避雷針的鐵器,在這一剎那引到了雷。
只不過他引到的不是雷,而是一條火線瞬間落在他的寶珠,他寶珠上的玄光剎那間滅去,同時那火光蔓延到他的身上燃燒。
這個人痛苦的翻滾著,發(fā)出慘叫,可是房間內(nèi)外沒有人敢動手,只有一個驚慌的聲音響起。
“道長,饒命!饒命!奴家是真的不知道,那蕭桐的事,與我們無關(guān)啊!奔t姨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不,你知道,只是不敢說而已,但我要說,你不說就會死,那么你是說還是不說呢?我想先知道這個答案!睒墙降脑挘尲t姨的心在往下沉。
自己的性命與秘密之間的選擇,當(dāng)然是選擇性命,但是過后呢,過后自己也會沒命。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一個聲音傳進來。
“樓道長何必為難下面的人呢,道長有什么問題跟我說吧!”
這個聲音響起之時,聲音還在門外,聲音落時,說話之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
樓中的人只看到一道烏影順著樓梯竄上來,來者是一個敦實的中年人,下巴一圈有鋼硬的胡須,與唇上形成一個口字。
他的手上有兩個黑色的鐵膽,在手心盤轉(zhuǎn)著。
這個人并沒有進來,因為整個房間之中都被火光籠罩著,形成了一個神秘而可怕的法域。
看到一個已經(jīng)被燒的人,以及其他跪倒在地的人,他頓時心中大怒,剛剛他的人稟報有人鬧事,便匆匆趕過來。
“閣下也是堂堂化神修士,在這里欺負(fù)一些小輩,也不怕別人說你以大欺小嗎?”那敦實的中年人冷冷的問道。
“問話不答可以,卻想用一些奇怪的理由來搪塞我,這就是對我的侮辱啊!”樓近辰說道。
“現(xiàn)在我來了,你先將他們放了,一切都與我說!蹦嵌貙嵉闹心耆苏f道。
“好,既然你想擔(dān)下此事,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就給你一個機會。”樓近辰將手一揮,室內(nèi)那冥冥之中透出來的灼熱與灸燒感瞬間散去。
他又拍了拍旁邊的女子,說道:“你們也下去吧。”
那素素與雅雅如獲大赦,她們覺得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剛剛她們可是看到有一個人因為不服而被燒的,死沒有死她不知道,反正沒動了。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那被焚燒的人。
那敦實的中年人,邁步走進了房間里,看了一眼提著燈站在那里的商歸安,便又看向樓近辰,說道:“閣下之名,我亦有所耳聞,真實與否,我亦不想去尋究,然而就憑剛才的法術(shù),便足以說明一切!
樓近辰坐在那里,聽著。
“我們江州有一個‘化神會’,閣下可曾聽說過?”敦實的中年人問道。
樓近辰自己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沒有抬頭的說道:“未曾!
“呵呵,那真是可惜,只要閣下愿意加入這個‘化神會’,我愿意為閣下做保,只要加入這‘化神會’,閣下的疑問將迎刃而解!
樓近辰將杯中酒飲盡,繼續(xù)聽著他說道:“化神會之中,都是化神修士,大家一起交流,即使是有些矛盾,大家也可以坦誠的交換彼此的意見,也不會有此時之誤會!
“很好,請問,你是誰?”樓近辰問道。
敦實的中年人臉色一僵,說道:“江州商會會主,蔡平!”
“哦,那請問,你們這登仙樓是屬于秘靈教的據(jù)點嗎?”樓近辰再一次的問道。
蔡平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好了,回答道:“不是。”
他的回答也生硬了起來。
“那么,蔡會主,我再問一個問題,蕭桐當(dāng)年在這里殺人,為什么樓中有人為他掩蓋痕跡?不要跟我說是上一任東主百花樓的事,不要把別人當(dāng)傻子!睒墙秸f道。
換個馬甲,就以為能夠切斷一切,那是需要證據(jù)的才無可奈何,而對于不需要證據(jù),只需要自己懷疑的人來說,懷疑就是一切,除非他拿出足夠值得推敲的理由。
“那是百花樓的事,與我登仙樓何干?”蔡平手中兩顆轉(zhuǎn)動的鐵膽,已經(jīng)停了下來。
他那兩顆鐵膽名叫元磁鐵膽,以兩枚磁石煉成的一對法器,有著攪滅法術(shù)以及克制劍器的作用。
做為新晉的第四境,在化神會里與人斗法并未敗過,又新煉成了這一對元磁鐵膽,見到樓近辰這位傳說殺過第四境,殺過右相、殺過王子的人,他居然生出躍躍欲試的心。
尤其跟那么多第三境的人交流,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手下過得了一個回合。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沖開人群,沖進了房間之中,開口便說道:“師兄,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鄧定。
此時的鄧定看上去多了些威嚴(yán),身上穿著精貴,胡須刮的干干凈凈,不過樓近辰倒是能夠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海的味道,那是常年行走于海上才會沾染的氣息。
樓近辰看著他,他連忙說道:“師兄,當(dāng)年師父與二師兄來城中之時,家父曾托請關(guān)系,向蔡會主打聽蕭桐的仇人,是蔡會主告訴家父蕭桐在百花樓之中殺死過鮫人,他與鮫人有仇。”
“后來,師父才找到府君大人,請他出面施壓,讓鮫人交回蕭桐的頭顱!
鄧定的話說完,緊張的看著樓近辰,他也很久沒有見過樓近辰了,但是曾在望海角那里的經(jīng)歷,讓他對于師兄打心里的敬畏。
被樓近辰凝視著,鄧定都快要冒汗了,不過很快,樓近辰便笑了,剎那之間,屋里如清風(fēng)自生,將一切的壓力都吹散,只聽他說道:“鄧定啊,好久不見,既然你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便是如此,蔡會主,抱歉,讓你受驚了!
“呵呵,你一句抱歉,就沒事了嗎?你在我這里殺了一個人,此事當(dāng)如何算?”蔡平會主冷冷的問道。
“哦,你說那位啊,他自己要去試我的法,那是自尋死路,更何況,他并沒有死,我已經(jīng)饒了他一命了,讓他好好的修養(yǎng)一陣子,未必不能夠恢復(fù)!
樓近辰說到這里,身體一正,道:“不過,我曾聽說,化神不可辱,蔡會主若是覺得自己受到欺辱,我人在這里,或可試試取我之人頭,若能做到,朝廷處有大賞。”
蔡平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太好,手中握著元磁鐵膽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他這之前的那一句話,是覺得自己占了道理,不過是做為同為第四境中人的一個順勢進逼,以獲得一定好處而已。
然而這個樓近辰,卻似乎根本就不懂這些常識,居然一言不合就說什么‘取人頭’的事,生死之事,豈能草率,化神中人,豈能夠動不動就分生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閣下行事如此極端,不給人退路,想必也不會有什么朋友吧!”
“樓某的朋友常伴身側(cè)!睒墙降哪抗獬郎系膭戳艘谎郏唐讲挥傻囊部聪蛄四莿,只見那劍柄與劍鞘相接之處,隱隱有一股燦爛的銀華要沖出。
這是一柄可怕的劍,是一柄出鞘即要殺人的劍。
這劍是他的朋友。
蔡平心中暗驚,吞咽了一口口水,說道:“既然如此,蔡某告辭!
當(dāng)他出來之時,才想起,那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那是自己的樓,而自己居然離開了。
他想回去,又覺得失了臉面,不由的想:“就當(dāng)老子給兒子一個面子!
樓近辰和商歸安,還有鄧定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繼續(xù)在那里,因為樓近辰說肚子還沒有吃飽。
商歸安回到座位,心情仍然有些不好,昨天大勝帶來的自信和一絲驕氣,也在今天散去。
鄧定也是在樓近辰的示意之下,坐了下來。
然后這登仙樓的人看到樓近辰居然不走,反而是自己的東家走了,沒有人敢說什么,只默默的為他們上酒菜。
“今日我們師兄弟三人,多年未見,便在這里喝個不醉不歸!睒墙蕉似鹁票f道。
“歌、舞!如此素靜,如何吃酒!睒墙酱蠛暗馈
門外一陣忙亂,沒有一會兒之后,便來了一支樂隊,又來了幾個身段極佳的女子,開始彈奏跳舞。
樓近辰依然側(cè)躺在那里,那位名叫素素的女子居然又進來了,為他開始剝荔枝吃。
那個叫雅雅的女子也來到了商歸安的身邊,并小聲的向他道歉,并將她采來的那一縷氣息,交到了商歸安的手上。
但是坐在樓近辰身邊的素素卻知道,其實樓近辰根本就沒有在看,也沒有在聽,他在走神。
樓近辰從這些人的眼神之中,都感覺到了恐懼,她們怕自己一個怒而殺人。
或許是他剛才的所做所為,嚇到了這些人。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這滾滾紅塵之中,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們都是施暴者!
他來這里,仗著一身的修為,想要試試是否可以為當(dāng)年泅水城之中的那些人出頭,想找到幕后的秘靈教主事者,只是才剛開始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與事,早已經(jīng)與自己身邊的人有過牽扯了。
世事如網(wǎng),捆縛你我他。
本來還想再寫一章,但是朋友喊我出去喝酒,身上的菌群不爭氣,它們想吃,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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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問計于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歌舞依然在,樓近辰揮了揮手,歌舞休散。
分別在樓近辰與商歸安、鄧定三人身邊的女子,也都識趣的默默退了出去。
然后關(guān)上了門,這是知道三師兄弟們有私密話要說了。
鄧定一直有些放不開,多年未見兩位師兄,他覺得陌生了,即使美人在側(cè),亦難消那一份隔閡,他對面的商歸安先他一步入了門成了師兄,但入的是旁門,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現(xiàn)在,商歸安師兄卻已然成了一個了不起的人。
他居然可以殺了月旁仙。
月旁仙是什么人,他也打聽過了,是蠻象山之中,靠自身的實力而排在第三位的弟子,蠻象山之中有兩位第四境,是江州一等一的門派,是府君的座上賓。
這些年,他不斷的出行于海上,確實是見過不少的人物風(fēng)情,以為自己有很大的長進,也曾受到過不少的夸贊,但是比起師兄商歸安來,已經(jīng)相形見絀了,更不必說大師兄了。
曾經(jīng)他也有過某些念頭,想著自己是否能夠像大師兄那般,短時間之內(nèi)就成就第三境,但是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不如大師兄,后面見過許多人之后,他更明白,許多人都不如大師兄。
而此時,第四境的人在大師兄的面前亦不敢輕舉妄動,那些傳言纏繞的大師兄,看上去多了許多的神秘。
但是很快又清楚,這些神秘不是因為大師兄做過什么,而是自己沒能夠親近大師兄的原因。
“鄧定,你這些年去了哪里?”樓近辰突然開口問道。
“師兄,我,這些年多行于海上,去了東海的一些島嶼之中!编嚩ㄕf道。
“哦,那你家中的那一位,便也是來自于東海了?”樓近辰說道。
聽到這個,鄧定突然有一些緊張,因為他知道那位自己為妹妹尋來的師父對大師兄不敬之后,心中很是緊張。
“師兄,良師之事,我代她向你道歉,其實良師并無惡意,她不知道師兄的身份!编嚩ㄕf道。
樓近辰擺了擺手。
另一邊的商歸安卻說道:“鄧定,想必伱那個良師對于修行的道理一定造詣極深,要不然怎么會請她做為你妹妹的啟蒙師!
鄧定聽了之后心口一悶,有些氣憤,卻無話可說。
商歸安本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今天被那個‘良師’給氣到了,現(xiàn)在鄧定過來為她道歉,他仍然氣不過,所以出言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