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中仍然在思索之時,突然有一人找上門,送上了一封信。
信是右相讓人送來的,這倒是很出乎樓近辰的意料。
說實話,這些日子以來,給他送信的人太多了,但是都被他給拒絕了。
不過,這個右相倒是身份最高的。
想到了右相在那朝堂之上的表現(xiàn),不由的思量著對方邀請自己去參加一個宴會,能有什么事呢?
“我本不欲結(jié)交權(quán)貴,不過,這個右相之前在朝堂之上時,頗為友好的樣子,倒可去看看他有什么事,若是只是吃吃喝喝,只是讓一些美人陪酒飲樂,我便回來就是!睒墙叫闹邢胫。
在當(dāng)天晚上的時候,收拾了一些東西,帶上藤蔞裝著小刺猬去赴宴。
右相的信上給了地址,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城內(nèi)。
今天正是無月之夜,他走在街上,兩邊燈光如花,若是將那些喧鬧聲都排除,那這里將是一片寂靜,人走在其中便如走在畫中。
他來到了一個名為群星院的地方,走上臺階,守在那里的人立即開門,對方像是認(rèn)得他。
樓近辰也沒有在意,現(xiàn)如今認(rèn)得自己的人多了。
一進這院中,他便有一種走入了另一重小天地的感覺,當(dāng)真是鬧中取靜,于大市之中辟一小境而得清幽,主人必定是一位雅士。
他被引入了一個房間之中,那個房間之中竟是已經(jīng)有十余人在,并且個個都?xì)忭嵅环,樓近辰一眼看過去,有些像是見過,但是叫不上名字,有些則是根本就沒有見過。
他倒不會覺得尷尬,因為一進去便有一個高挑的女子挽著他的手,來到一處桌前落坐。
他發(fā)現(xiàn),這右相似乎不是專門請自己,而是請了這么多人,他原本以為對方專門請自己是有事相商量,畢竟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第四境,應(yīng)該有些地位。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他想要離開,奈何旁邊的女子總是拉著他的袖子,女子那指上傳來的溫涼感,讓他心中生起的一絲躁意壓了下去。
“這女子是冬之神教的人!睒墙叫闹心铑^轉(zhuǎn)過,低眉一看,只見對方雙眉細(xì)如絲,唇紅,瓊鼻,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的看著自己。
就在這時,里間有人走了出來,一老一少。
老者正是右相,年少者,卻是一位青年,這個青年一身金色的錦衣,滿身貴氣。
右相南希拍了拍手掌,大家都靜下來了,所有人都看過去。
“諸位,今日請大家來參加這一個宴會,是七王子的主意,只是以老夫的名義請了大家,不過,在宴會之前,我們按照慣例,先要擺上宴席的主菜!庇蚁嗄舷Uf道。
“當(dāng)然!
“好!庇腥私泻茫歉嗟娜四抗鈪s看向了樓近辰。
樓近辰深吸一口氣,看著桌上擺著的沉睡的小刺猬,他能夠感受到在這一剎那之間,出現(xiàn)的一道道的惡意。
那惡意如能夠附著皮肉并腐蝕心靈的苔蘚,在他的身心瘋狂的蔓延。
第171章 :殺(一)
樓近辰心中一股羞恥的怒火涌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太丟臉了。
他自己以為自己在第四境也算一個人物了,這些日子以來,這么多人發(fā)請?zhí)堊约焊把纾闹羞有些沾沾自喜,并且這之前那些都沒有去,最終選擇了來赴這個右相的宴會。
他承認(rèn),無論自己心中給了自己什么理由,右相的身份占了很大的比重。
他臉上火辣辣的。
在他的心中,他將自己當(dāng)個人物,可以現(xiàn)實是,別人只將自己當(dāng)盤菜。
“哈哈哈哈哈!”
樓近辰突然笑了起來,他笑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于這繁華城池之中,到底是被十丈紅塵迷了心。
自那日從朝堂之中出來之后,聽了無數(shù)的夸獎與捧抬,盡管自己不在意,但是那種贊美與恭維,終究還是對自己起了作用。
“道長,你笑什么!蓖熘值呐,仍然是笑盈盈的,滿眼好奇的問道。
“我笑自己得意便忘卻人間險惡,我笑我自己看滿眼繁花,便忘記花葉之下的蛇最陰毒,我笑你們太小看我了,要吃我,憑你們還不夠!”
樓近辰說到這最后,卻是已經(jīng)雙眼一瞇,殺機暗藏。
“樓近辰,伱殺我家老祖,今日我便吃你肉喝你血,以慰我老祖在天之靈。”
房間之中有一人指著樓近辰怒罵著。
樓近辰看了對方一眼,‘呵呵’的冷笑一聲說道:“看來,還是有不少仇家在,還有誰?今日一道說出來,也讓樓某今日知道,有多少是為復(fù)仇,有多少是真的為吃我一口肉!
“惡賊,你還記得我嗎?”
一個人從人群之中擠出來,他將手往臉上一摸,相貌立即發(fā)生了變化,成了一個帶著一絲白發(fā)的老者,他竟是應(yīng)天令尹潘右,此時他的氣色看上去不太好,但是整個人卻有一種瘋狂。
“一個為祖報仇,一個為子報仇,還有嗎?”樓近辰環(huán)顧一圈繼續(xù)問道。
“樓近辰,你殺我?guī)熜旨埲藦,今天就是你死期!庇钟幸蝗苏f道。
“好,紙人張也確實是我殺的,還有誰?”樓近辰再問道。
沒有人再回答,樓近辰卻又冷笑著問道:“其他的人大概都是秘靈教的吧,我早該想到,秘靈教的人如此猖獗,豈能沒有人支持,是右相,還是七王子?”
最后樓近辰將目光落在右相和那七王子的身上。
七王子從出來之后便已經(jīng)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看著這一切,這時樓近辰看來,他卻是向著樓近辰舉了舉杯,說道:“江湖豪俠,意氣風(fēng)發(fā)入乾京,每年,我至少要吃十個你這樣的人!
“不過,你一定會是我這么多年來吃的最有勁道的一個!逼咄踝诱f完,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樓近辰卻是說道:“你放心,你也一定是我這些年之中,殺得最有身份的一個。”
七王子眼睛一瞇,眼中殺機畢露,而樓近辰卻是看向了右相南希,問道:“今日,我沖著你右相的身份而來,以為你右相想與我交個朋友,原來是我想多了!
右相則是嘿嘿一笑,說道:“老夫平生只有一種朋友!
“你可想知道?”右相南希說道。
“哦,倒是想聽聽!睒墙秸f道。
“老夫好美食,所以老夫只有食友!庇蚁嗾f完‘哈哈’的笑起來,他笑的極為暢快,在他的心中,這個人的身份越高,名望越是高,修為越高,他便吃得越香。
“很好,我樓近辰行走江湖,最討厭那些打殺了小的,來了老的報仇,只是未曾想,這一次是打殺了老的,來了一群小的報仇!睒墙秸f到這里,又側(cè)頭看著挽著自己手的女孩子。
“你挽著我的手,是怕我逃了嗎?冬之神教什么時候也和秘靈教混在一起了?難道你是秘靈教派入冬之神教中的細(xì)作?”樓近辰問道。
女子嫣然一笑,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冬之神教也想要道長的命呢?”
“有這種可能,可是姑娘卻太不把自己的命當(dāng)一回事了!睒墙秸f道。
“不勞道長操心,小女子雪姬,勤修冰雪,得一法名冰封絕域,請道長品鑒!迸诱f完雙眼涌起雪花的蒼白。
她一直在等著樓近辰看自己,而大家也在等著這冬之神教的祭司先出手施法,做為一個敢于近樓近辰身的人,豈會沒有幾分本事。
在冬之神教之中已經(jīng)有祭司隕落于樓近辰之手的情況下,還敢近樓近辰的身,那自是有其倚仗。
冬之神的祭司,玩冰雪是神賜天賦,她可以直接借用冬之神那里的能力,冰封對手的身體與靈魂,很多人認(rèn)為祭司不需要修行,只需要時時的與冬之神進行意識的交融便可提升。
但是她卻知道,如果自己能夠?qū)τ诒┫嚓P(guān)的法術(shù)有著更深的領(lǐng)悟,那么施法之時的法術(shù)威力將更厲害。
比如她自從進階祭司以來,便在雪原深處的雪山之中感悟冰雪之道。
這一次回來,還是王后洛嬋派專人送來了一封信請她回來的。
她原本想自己一個人去找樓近辰,想與這一位近來名聲鵲起的樓劍仙一較高下,但是王后卻將她攔住了,一定要她聯(lián)合其他的人一起動手,無奈之下,她才等到現(xiàn)在。
這一刻,她沒有得到動手的命令,但她覺得時機與氣氛正好。
此時雙目一對,便如寒潮遇夏陽。
大家都看到在樓近辰與女祭司雪姬之間的虛空里,有一片冰霜迅速的蔓結(jié)。
他們目光之間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在此刻卻于冰霜之下顯露,然而同樣的有一道火光落在冰霜上面。
初時,冰霜與炎光倒是僵持了一剎那,然而那炎光卻猛的跳動一下,火光似分裂了一般,彈出一道火焰弧光。
那冰霜竟是瞬間崩潰。
樓近辰又豈會與她中規(guī)中矩的角力,在角力的一瞬間,他分出另一道法念從側(cè)面撩撥,便瞬間令對方潰敗。
這一個女祭司,雖然對于冰雪一道領(lǐng)悟很深,但是于斗法方面并有多少的經(jīng)驗,他直接一個力道變化與側(cè)襲,便讓她難以抵擋,如此機會樓近辰又豈會不抓住了。
他的法念如劍一般,顫抖著鉆了進去,層層的遞進,忽輕忽重,又如疊浪一般順著那破開的的縫隙翻涌,極有技巧又似蠻橫的刺了進去。
只一剎那之間,雪姬想抵擋,卻根本就把握不住樓近辰法念的根本,自身的法念被沖的節(jié)節(jié)敗退。
她這一剎那,仿佛看到了驕陽落身,身心內(nèi)外都燃燒了起來。
其他的只看到雪姬先出手,虛空蒼白,卻在一道炎光落下之后,雪光潰散,隨之雪姬身上瞬間燃燒起來。
“殺了他!”七王子大喊道。其他的人在這震驚里動了。
“哈哈哈!”樓近辰卻哈哈一笑,拔劍而起,說道:“今日,便會一會你們這京中群蛇!
一時之間,室內(nèi)大亮,劍光飄縱而起,同時樓近辰已經(jīng)一手將桌上的藤蔞提在了左手。
感謝前兩天‘請把碗放下’打賞的盟主。
第172章 :殺二
眾人震驚。
堂堂冬之神教的祭祀,第四鏡的強者,在這一剎那之間,大家看到這個冬之神的祭司,居然一剎那之間便已經(jīng)燃燒了。
而樓近辰更是拔劍而起,這與他們心中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料想的是,樓近辰剎那之間被冰封的情形,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反而是雪姬祭司被焚燒。
而樓近辰根本就沒有停的,拔劍而起,劍光飄揚,如金色的線絲在飄揚。
大家都看到樓近辰的身上,籠罩著一層太陽的光輝,劍出鞘的一剎那,如陽光在這室內(nèi)飛揚開來。
劍光如金色的柳絮飄揚而起的一剎那,便已經(jīng)有人反應(yīng)不及,被一抹金光點在了眉心,整個人瞬間僵直的倒下去。
一個人倒下,那一抹金光瞬間分散開來,一化三,他欲再殺人,可是卻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朝著自己罩來。
他手中的劍,朝著冥冥之中的危險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