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倭寇陣中次第綻放的一朵朵煙花,朱慈炤感到頭皮一陣陣的發(fā)麻,一張臉更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朱慈炤的性子跟朱慈烺和朱慈炯還是有些不同。
朱慈烺沉著冷靜,睿智從容,每逢大事有靜氣。
朱慈炯性格驃悍又不失機智,可謂是智勇兼?zhèn)洹?br />
相比之下,朱慈炤就比他的兩位皇兄遜色多了,此時看到明軍幾個炮群打過去的炮彈在倭寇陣中爆炸,居然是有些心慌。
歸根結底,朱慈炤就不是個有勇氣的。
但是李定國、孫可望、艾能奇、劉文秀還有姚啟圣、李禹成、鄭恩、于成龍他們幾個卻感覺到熱血沸騰,渾身的血液都開如燃燒。
“吼吼吼吼。”鄭三公子甚至于笑出了破鑼音。
“慘了慘了,倭寇這下慘了,倭寇這波可被炸慘了。”
“面對如此烈度以及密度的炮火覆蓋,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扛得住!崩疃▏f完,又跟孫可望幾個交換了一記眼神。
不光李定國,孫可望、于成龍等幾人也是暗自慶幸。
得虧他們投降得早啊,要是投降晚了,沒準就眼對面的倭寇一樣,直接就被明軍的炮群炸成灰,可現在,他們卻是明軍的一分子。
李禹成的內心更是涌起一等難以言說的自豪。
大明,這就是大明朝,這就是大明朝的天威。
可笑的倭國,竟敢不自量力挑戰(zhàn)大明的尊嚴,這下吃到苦頭了吧?
不過,對于倭國來說,這場劫難才剛剛開始,真正的懲罰還沒來。
就在朱慈炤等軍官生神思各異之時,陸軍第1師的中將師長徐應偉已經走過來,先是瞪了朱慈炤等一眼,緊接著就是大聲訓斥。
“你們幾個,愣著做什么?開槍。
“圣上調你們前來第1師,不是讓你們來看戲的!
“舉起你們的步槍,將子彈傾瀉到倭寇的頭上去!
“都聽好了,倭寇是我們大明的死敵,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把對面的倭寇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擊斃!統(tǒng)統(tǒng)都殺光!”
李定國等軍官生如夢方醒,紛紛舉槍射擊。
可是朱慈炤舉起步槍之后,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他怕。
一想到只要輕輕扣下扳機,對面就會有一個人被他射殺,朱慈炤就本能的害怕,他真的不敢殺人,至少這個時候不敢。
看到其他的幾個軍官生已經在乒乒乓乓打個不停,就只有朱慈炤遲遲沒有開槍,徐應偉便果斷走到朱慈炤身后,先以右手托住朱慈炤的右手,再以左手握住朱慈炤的左手,然后伸進去一根手指壓住朱慈炤食指,再用力壓下去。
隨即就是呯的一聲,一顆子彈頃刻之間呼嘯而出。
朱慈炤急定睛看時,只見前方七八十步外,一個倭寇應聲往后倒,在栽倒之前,朱慈炯清楚的看見,這倭寇的面門已經綻開一朵血花。
“殺人了,我殺人了……”朱慈炤的臉色頃刻變得煞白。
“殿下,你殺的是倭寇,是畜生,不是人!毙鞈獋ヅ牧伺闹齑葹菁绨,又道,“殺掉一頭畜生用不著心生愧疚,你是在行善,是在保護大明的子民!
朱慈炤卻根本聽不進去,只覺到胃中涌起一陣陣的煙惡。
接著,朱慈炤便翻身趴倒在地上,呃呃干嘔起來
……
這時,幕府軍的中軍本陣以及后陣已經土崩瓦解。
因為大明海軍艦炮群、陸軍第1、第2師的兩個山炮群以及兩個野炮群的打擊目標全都是幕府軍的中軍以及后陣。
反倒是因為投入進攻的第2番方,只是遭到了第1師步兵的射擊,雖然同樣也是死傷慘重,但是至少還沒有崩潰。
因為第2番方好歹還攜帶了上千塊木柵欄當盾牌。
不過,第2番方也沒能堅持多久,就在幕府軍本陣以及后陣崩潰之后沒多久,列隊推是的第2番方也被大明陸軍第1師擊潰。
很快,嘹亮的沖鋒號響起,列隊的第1師步兵隨即給步槍上刺刀,然后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發(fā)起了潮水般的沖鋒。
早在第1師發(fā)起沖鋒之前,第2師的第4旅、第6旅就已經從兩翼迂回過去,準備截斷幕府軍潰兵的退路,力爭全殲。
“戰(zhàn)斗結束了。”鄭芝龍放下望遠鏡,笑著說,“現在唯一的懸念,就是能夠殲滅多少倭軍,不過就算最終打成擊潰戰(zhàn),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崇禎笑著說道:“鄭卿,現在不覺得倭軍兇悍了?”
“圣上,你就別取笑臣了!编嵵堄行┖诡伒牡,“以前是臣淺薄了,對我大明火器的犀利缺乏足夠認識。”
“其實也不是。”崇禎笑道,“是我們大明的火器進化太快!
自從進入到蒸汽機時代之后,明軍火器的精度是迅速提高,在解決了底火技術制造出金屬彈殼定裝彈之后,更是把射速以及可靠性這兩個短板給補上,到了現在,明軍所裝備的火器,本質上跟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的火器已經沒什么區(qū)別。
武器相差懸殊也就罷了,關鍵戰(zhàn)術指導思想也是相差懸殊。
所以,鄭芝龍對明軍火器的性能及戰(zhàn)術缺乏認知并不奇怪。
許三官身為大坂商號的大掌柜,最關心對倭人的處理方案,當即問道:“圣上,殲滅幕府軍主力后怎么說?”
“那還用說么,當然是趁勝追擊,占領京都及江戶,徹底滅掉倭國!
稍稍停頓了下,又說道:“然后將倭國所有的壯丁發(fā)往本土開礦或者修鐵路,一個都不留,全部發(fā)往本土!
對于倭國壯丁,不用閹割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許三官點點頭,又問道:“那么倭國的婦孺怎么處理?”
崇禎略一思忖之后又說道:“倭國的婦孺就分期分批販往江南以及北京,發(fā)賣給那些大戶人家為奴,又或者入廠做工。”
對倭國婦孺的處理就更仁慈。
倭國壯丁雖然不用進行閹割,但是這輩子只能在礦山或者鐵路工地度過,交配權肯定是要被剝奪掉。
但是倭國十歲以下男童因為打小在大明長大,接受的是漢文化,說的也是大明官話,其身份認同也是大明百姓,所以大明朝廷不會強行剝奪他們的交配權,只要他們的主人家愿意給家奴娶妻,他們就能娶妻生子。
至于倭國的女童及育齡婦女,則享有大明百姓一般無二的權利,即便是賣身為家奴,也享有基本的人權,比如說主家不能無緣無故傷害其性命,也不能夠無故剝奪他們的私財,但是如要主人家想要納娶她們?yōu)殒,則不能夠拒絕。
“婦孺也不留?”許三官有些失望的道,“那就只剩下老人了。”
“對,倭國的老人一個不要!背绲濣c頭,“就讓他們留在島上自生自滅,等到將來大明本土的人口大煤炸,耕地不夠了,再向倭地諸島移民也不遲。”
這么一頓操作,大明的人口可以在短時間內迎來一波激增。
然后幾十年后,倭地諸島的居民也從倭人換成了華夏族人。
今后,倭地居民寫的是漢字,說的是漢話,文化也是改良后的儒家文化,或者說的更加確切一點,就是儒家的陽明心學。
但是對大坂公司來說,這個方案并不是最優(yōu)解。
當下許三官小聲說道:“圣上,其實可以留下一部分壯丁,在倭地開礦,畢竟倭地的鐵礦、銀礦甚至金礦都挺多。”
“不行,倭國壯丁一個不許留!背绲潝嗳痪芙^。
“大坂公司想要開礦,等將來海軍征服南洋諸島,可以將南洋土著販來倭地開礦,或者種田也可以。”
頓了頓,崇禎又說道:“許三官,你不用擔心大販商號會沒有業(yè)務,最近二十年,只是販賣壯丁以及婦孺就夠你們忙碌的了,至于二十年后,大明本土的人口肯定已經爆炸,屆時就會有移民倭地的新業(yè)務,有了移民,緊接著就需要大量奴工,再將來,大坂公司就可以專門從事本土及倭地的貿易,如此,業(yè)務豈非無窮無盡?”
聽到這,許三官和鄭旺財就徹底的放下心來:“圣上英明!
這個好,按圣上的這個規(guī)劃,大坂商號就永遠不會缺業(yè)務。
這一來,他們許鄭兩家只要不犯下謀逆大罪,就能夠世世代代守著倭地享受紅利,將來到九泉之下,對祖宗也有個交代。
說話間,明軍對幕府軍的追擊已經全面展開。
站在周瑜號的艦橋上、通過雙筒望遠鏡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幕府軍的潰兵正漫山遍野潰逃,就跟四處亂竄的野豬。
明軍也追得亂了陣形,分散為一個個的小隊,多的百十人,少的甚至只有十幾人。
只不過,問題并不大,因為幕府軍已經完全亂了建制,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零星的抵抗是有,但是不足以對明軍構成真正的威脅。
崇禎就通過望遠鏡看到了不下十次小規(guī)模伏擊戰(zhàn)。
基本上,明軍只要一通齊射,就能擊潰幕府軍的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