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巴圖爾琿準備帶著族人向著衣烈河下游的庫克恰騰吉斯(巴爾喀什湖)方向撤退之時,忽又有探馬回報說西邊也發(fā)現(xiàn)了明軍騎兵。
而且從衣烈河下游方向殺來的明軍騎兵足有數(shù)萬騎。
聽到這,巴圖爾琿的一顆心瞬間便沉入到九幽谷底。
巴圖爾琿瞬間就意識到,明軍這是鐵了心要滅掉準噶爾部。
因為北邊、東邊還有西邊都有明軍撲過來,只有南邊沒有,但是南邊是浩瀚的戈壁灘以及無邊無際的塔里木大沙漠。
沒有人能活著穿過塔里木大沙漠。
“大汗,現(xiàn)在怎么辦啊?”陸續(xù)趕到汗庭的頭人們將目光投向巴圖爾琿。
巴圖爾琿心下其實已經(jīng)慌得一批,但是臉上并未表現(xiàn)出來,鎮(zhèn)定的說道:“將族中所有能召集的壯丁全部召集起來,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壯丁還有女人都召集起來,再給他們分發(fā)武器,沒有足夠的武器就給他們匕首或石頭,然后登城死守!
事到如今,只剩下死守亦力巴里一個法子。
就算最后免不了要投降,也要先打上一仗。
……
兩天之后,從北、西、東三個方向撲過來的三路明軍在亦力巴里城外會師。
“父皇/圣上!”朱慈炯和胡國柱同時來到崇禎面前,在馬背上敬了一記軍禮。
崇禎回了記軍禮,笑問道:“準噶爾部落的牧民和牲畜沒有從你們那邊逃走吧?”
“沒有!敝齑染紨[擺手說,“兒臣向著衣烈河兩岸派出了幾百支斥候騎兵小隊,準噶爾部落的一只羊都別想從西邊熘走!
胡國柱也笑著說:“熘走的準噶爾牧民和牛羊馬是沒有的,倒是抓了不少來不及逃回亦力巴里的牧民跟牛羊。”
“噢對,對對對!敝齑染家策B聲說道,“我們也抓了不少!
聽到這,崇禎心里就有了底,朱慈炯和胡國柱所率領(lǐng)的四個騎兵師,就像兩把大掃帚從東西兩個方向掃過來,將原本布滿整個衣烈河流域放牧的準噶爾牧民驅(qū)趕到了一起,這會都聚集在亦力巴里附近。
亦力巴里有城池,但是不大,而且跟中原的城池明顯不同。
西域乃至于整個中亞的城池,嚴格意義上來說只能算要塞,而且大多都是土胚,這也跟中亞地區(qū)的干旱的自然環(huán)境有關(guān)。
亦力巴里除了汗庭所在的中央要塞之外,四角各有一座小型的要塞,就像是眾星拱月般拱衛(wèi)著中間的大要塞。
從也兒的石河(鄂兒齊斯河)流域以及衣烈河(尹犁河)流域撤回來的準噶爾牧民以及牛羊馬騾駱駝等牲畜,全都聚集要塞中間的空地上。
而明軍的八個騎兵師,已經(jīng)完成了對亦力巴里的四面合圍。
朱慈炯指著亦力巴里,說道:“父皇,亦力巴里就幾個堡寨,而且是土胚堡寨,根本承受不住山炮群的一波齊射,現(xiàn)在就進攻嗎?”
崇禎道:“打下亦力巴里不是問題,問題是怎么處理準噶爾?”
“父皇,兒臣剛剛也在想這個問題!敝齑染嫉溃叭绻按照老規(guī)矩辦,男丁都發(fā)去陜西修筑鐵路,女人和孩子則賞給沒有家室的騎兵將士,那也挺好,畢竟參與西征的將近十六萬騎兵將士,好多還沒有家室。”
崇禎道:“然后以此組建西域鎮(zhèn)臺?”
李巖所部騎兵還有跟著辛思忠反正的八萬多騎兵都沒有家室,準噶爾部的女人正好賞給他們做老婆,孩子也賞賜給他們做后裔。
“是的,再組建西域鎮(zhèn)臺!敝齑染键c點頭說,“等到西域鎮(zhèn)臺組建好了,發(fā)起更大距離的西征之時,就不用從科爾沁、察哈爾、土默特乃至于喀爾喀鎮(zhèn)臺抽調(diào)騎兵,直接可以從西域鎮(zhèn)臺發(fā)兵,這就要省事多了!
崇禎道:“但是聽你的意思,還有更好的主意?”
“父皇明鑒!敝齑染夹Φ,“按照老規(guī)矩辦是最穩(wěn)妥的,但是耽擱時間,等到西域鎮(zhèn)臺組建起來再西征,怎么也得一年,可兒臣已經(jīng)等不了這么久!
崇禎點點頭,說道:“所以你想繼續(xù)效彷蒙古人,驅(qū)趕準噶爾人當前鋒,繼續(xù)向中亞的哈薩克人、吉爾吉思人、諾蓋人發(fā)起進攻?”
“對。”朱慈炯笑道,“拿準噶爾部的婦孺及牲口做要挾,迫使準噶爾人充當我們西征大軍的前鋒,從衣烈河一路推過去,等到征服了諾蓋人、吉爾吉斯人以及哈薩克人之后,再裹脅各個部落的牧民繼續(xù)向西推進,一路打到父皇說的那什么多多瑙河!
“行,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背绲澬廊稽c頭又道,“至于西域么,父皇會從偽順、偽西及建奴練勇中篩選出十五萬壯丁來此駐屯!
偽順、偽西和建奴練勇經(jīng)過勞動改造之后,有不少已經(jīng)洗心革面,而且具備相當程度的軍事素養(yǎng),只要給他們配備一批優(yōu)秀的軍官生,還是值得給他們機會,崇禎也不想因為他們曾經(jīng)犯錯就永遠不給翻身的機會。
無論如何,他們也是炎黃子孫。
“父皇,你同意了?”朱慈炯大喜。
“嗯,同意了!背绲濣c點頭,又道,“不過得兵分兩路,滅掉準噶爾后,你率領(lǐng)六個師繼續(xù)西征,李巖率領(lǐng)兩個師上青藏高原,把和碩特汗國滅了!
“那父皇你呢!敝齑染笺读艘幌聠枺澳闶且刂性瓎?”
“嗯,我就不去了。”崇禎點點頭說,“我打算跟著海軍一起遠征,沒準等你打到多瑙河時,父皇統(tǒng)率的海軍也已經(jīng)打到多瑙河!
“那可真是太好了!敝齑染即笮Φ。
崇禎又一揮手喝道:“攻城吧,先打了四周的四個堡寨。”
這時候,八個騎兵師的24個山炮團,已經(jīng)把648門2.5寸口徑的山炮架起來,黑洞洞的炮口已經(jīng)準備亦力巴里四周的四個堡寨。
只是一輪齊射,便輕松摧毀四個堡寨。
漫天煙塵之中,四個堡寨轟然垮下來。
守在堡寨中的準噶爾牧民也遭到活埋。
摧毀四角的堡寨后,就掃清了進攻障礙。
可就在朱慈炯打算投入步兵發(fā)起進攻時,卻遭到制止。
“還是派人勸降吧!背绲澋,“蒙古人跟我們漢人其實是同一個祖先,所以能少死幾個還是盡量少死幾個,勸人去勸降吧!
人力資源永遠是最寶貴的資源。
尤其是現(xiàn)在全世界也就六億人。
……
準噶爾人已經(jīng)被明軍的炮群齊射嚇尿了。
一個是明軍的大炮數(shù)量太多了,再一個是明軍的火炮實在是太犀利了,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準噶爾就徹底喪失反抗意志。
因為準噶爾人已經(jīng)充分意識到,繼續(xù)頑抗只能夠招致滅族,只有投降,或許還可以讓準噶爾汗國繼續(xù)存在。
所以,當明軍派出勸降使者后,即便巴圖爾琿不愿意投降,聚集在汗庭內(nèi)的幾十個大小頭人也逼著他投降,而且還挖空心思的要求巴圖爾琿獻降時把艾孜木帶上,因為艾孜木是準噶爾部最美的姑娘,衣烈河草原的一顆明珠。
巴圖爾琿無奈,只能帶著艾孜木出了城。
……
“罪臣準噶爾部臺吉巴圖爾琿,叩見大明皇帝陛下!卑蛨D爾琿說完,就帶著寶貝女兒艾孜木跪倒在地上,頭快垂到地上。
崇禎笑著問道:“你身邊是誰啊?”
“罪臣的女兒。”巴圖爾琿心下嘆息一聲。
不過巴圖爾琿對于此事也是早有心理準備,因為蒙古人的規(guī)矩便是如此,勝利者享有失敗者的一切,包括他們的女人及牛羊,甚至包括他們自己。
他們黃金家族的祖先,偉大的成吉思汗,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壓服亂眾,戰(zhàn)勝敵人,奪取其所有的一切,騎其駿馬,納其美貌之妻妾。
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是失敗者,所以要被別人掠奪。
想到這里,巴圖爾琿不禁涌起一等羞見先人的羞恥感。
崇禎目光轉(zhuǎn)到艾孜木身上,說道:“抬起頭來,摘掉面紗!
艾孜木學過大明官話,所以不等通譯轉(zhuǎn)譯就抬起頭并摘下臉上的面紗。
下一霎那,一張俏麗的瓜子臉就呈現(xiàn)在崇禎父子和一眾騎兵將領(lǐng)面前,包括崇禎,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心說好一個美貌小娘。
而且這個小娘的美貌,跟中原女子又不太一樣,別有一等異域的風情。
唐代權(quán)貴孜孜以求的三大享受,新羅婢、昆侖奴、菩薩蠻,里邊的菩薩蠻說的大概就是眼前這樣的安西小娘子吧?
崇禎這次沒有再客氣,果斷收了艾孜木。
雖說已經(jīng)四十一歲了,這小姑娘頂多也就十七歲,年齡差距是有些大,不過對于皇帝來說并不算什么,十全老狗八十歲了還在選秀。
為了不至于留下后患,崇禎還把包括巴圖爾琿在內(nèi)的一家都帶回北京,唯獨留下八歲的噶爾丹擔任準噶爾部臺吉,跟隨朱慈炯西征。
崇禎24年(1651)八月下旬,準噶爾汗國滅國。
至此,大蒙古國一系的科爾沁、察哈爾、喀爾喀、土默特以及準噶爾諸部皆被滅,只剩和碩特部落還在青藏高原茍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