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百里。
林夜估算了一下,若全是種植的莊稼的話,按照糧食的價格,要補償?shù)脑挻蟾攀窃谖迩勺笥摇?br />
而他商行的純收益,每天差不多都有兩千多兩。
這景御總不可能每天都練,而且就算是每天都練,大不了自己把這百里的田地都給報銷掉,一年不種植就是了,溢價個兩倍,想來種田的百姓會很樂意的。
因此,當林夜提出他給百姓們補償?shù)臅r候,張無級和景御看向林夜的目光都帶著震驚。
上萬兩的補償,而且還不一定夠。
林夜說的跟河水一樣輕松,這是兩人震驚的原因。
張無級作為神蘊門的長老,每年從神蘊門領(lǐng)到的銀兩也不過千兩,雖然神蘊門靠著外門弟子的經(jīng)營,每年也有幾萬銀子進賬,可神蘊門弟子數(shù)百,開銷也大啊,一般的弟子一年也就百兩例錢。
景御就更窮了。
作為一個獨來獨往的劍客,一心練劍,不理世俗,身上的錢很少超過百兩,之所以會成為神蘊門客卿長老,除了要去一趟神級門,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神蘊門給每個客卿長老的三百兩供奉。
“這是林老弟的錢,我怎么能要。”
林夜看出了景御先前的猶豫,心里樂了,哥們最不缺的就是錢,只要能讓你欠我人情,那什么都好說。
“景大哥要是覺得有些受之有愧的話,那就成為我商行的供奉,我商行生意現(xiàn)在越做越大,就怕樹大招風引來一些人的窺視,景大哥成為供奉,護佑商行運作,說實話我還是賺了的,畢竟商行一年能給我?guī)韼资f兩的收益!
林夜不建議展示一下自己的財力,而且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吹牛,朝著張無級道:“張大哥,你知道我家的菜肴為何會如此鮮美嗎,那是因為我家的菜肴用了神仙粉,每一道菜都用,而世面上一兩神仙粉可就要賣五十兩,我每日吃飯都要吃掉上百兩。”
神仙粉,就是林夜讓調(diào)料坊研究出來的雞精,只不過在異世界林夜將其給取名為神仙粉,意思這是神仙才用的起的調(diào)料。
世面上,林夜確實是把雞精定價為五十兩白銀換一兩神仙粉,真正的只有少數(shù)富貴人家才用得起。
“臥槽,你……你……你這太奢侈了。”
張無級看著林夜,他無法想象那平平常常的幾個菜,竟然會這么貴,但想到如此平常的菜,卻能燒的那么美味,也確實是只有這個解釋了。
“這就是你說的低調(diào)的奢侈?”
張無級想到這幾年,林夜經(jīng)常掛在口中的低調(diào)。
“景大哥,有張大哥作證,你總該相信我的財力了吧!
景御看著林夜期盼的眼神,猶豫了那么幾秒,最后點頭道:“那為兄就厚顏占林老弟的便宜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風云起,入山門
當利益大于十倍的時候,商人便是敢拋棄一切,鋌而走險!
——內(nèi)容摘自林夜與安子生第四十三份來信。
京城,相府。
年齡不過三十有四的安子生,鬢角已經(jīng)是多了幾縷白發(fā)。
站在院門口的女人,看著自己丈夫孤獨的背影,臉上卻是有著心疼之色。
外人只看到了自己丈夫身為丞相的風光,但只有她知道,自己丈夫這些年來的辛苦。
每每回家都要批改公文,經(jīng)常是忙碌到深夜,最開始那幾年,更是夜不能寐,前幾年還好一些,今年開始自己丈夫又回原來一樣了。
青年白發(fā),便是最好的明證。
她是一個女人,婦道人家不懂官場,也不懂國家大事,她能做的就是給丈夫管好家。
不過她知道,今天丈夫的胃口肯定不會差。
以往丈夫只要接到來自上陽城的信,心情便會好轉(zhuǎn),不但能睡個好覺,胃口也會大開。
等到丈夫看完信,女人也從廚房端來一碗?yún)⒉,走進了院子。
“相公,今天要吃什么?”
女人把參茶放下,上前拍了拍自己丈夫大氅上的雨絲。
“老樣子吧。”
聽到自己丈夫回答,女人蹙眉,老樣子那就代表著自己丈夫胃口不好,以往收到信,丈夫都會主動說要吃以前愛吃的某個菜的。
難道這信不靈了?
“相公,這一次這信不是靈丹妙藥了?”
雖然以往她從來不會插手自己丈夫的公事,但連信封這以往的靈丹妙藥都沒用,她這心里充滿擔憂,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藥……喝多了就頑固了!
安子生臉上有著苦笑,以往改革遇到的問題,他給林夜寫信,林夜回信中會給他一些思路,然而這一次,面對他的問題,林夜的信中也沒有答案。
從大商元年開始,商人們的地位逐步得到提高,也確實是讓京城和一些郡城變得比以往給繁榮,這幾年沒有什么天災(zāi),但即便有天災(zāi),老百姓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因為老百姓們可以選擇到這些商人的作坊做工,而朝廷也因為商貿(mào)的快速增長,國庫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多,到現(xiàn)在戶部一年征稅的收入,抵得上改革前的五年。
整個朝廷的官員現(xiàn)在都擁護改革,讀書人們也不在謾罵他,而是轉(zhuǎn)而歌頌他為賢相,堪比千年前的管相。
安子生并沒有被這些歌頌給沖昏了頭腦,相反的他的心里的憂慮越來越重了。
商人,越來越重要了。
這個重要不是指地位,而是指商人的影響力。
如京城的四海商行,旗下有工人三千之多,這三千個工人的背后就是三萬個家庭,四海商行影響著十萬百姓的生活,而近一兩年,他便收到不少狀告四海商行的一些犯罪行為,賄賂官員,囤積糧食甚至還雇用數(shù)百打手……
這些行為都是不允許的,一些被賄賂的官員只當看不見,而一些拒絕賄賂的,想要辦四海商行,可還沒等這些官員動手,便是有四海商行的工人聚集在衙門口求情。
動四海商行簡單,那十萬百姓的生活該如何保障?
四海商行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這樣的商行在京城還有五六家,而各個州情況也差不多,這些商人綁架了百姓,已經(jīng)是可以和朝堂抗衡了。
安子生不是一個不顧百姓生死的官,不然他可以雷霆一擊抓拿這些商行負責人,可他要考慮到百姓,更要考慮到影響。
為此,安子生給林夜寫了一封信,信里提到的便是這些問題。
林夜,只給他回了一句話。
當利益大于十倍的時候,商人便是敢拋棄一切,鋌而走險!
他贊成林夜的這句話,可關(guān)鍵問題,是該如何解決這問題。
“相公,那位林公子如此大才,為何您不把他給請到京城來,就算他不愿意入朝為官,也能給老爺當個幕僚出出主意!
女人聽到自己丈夫的解釋,才明白原來自己丈夫這些年提出的改革,有大部分都出自于上陽城那位林公子之手。
“他不愿意為官,更不愿意來京城!
安子生苦笑,倘若林夜愿意來京城,愿意入朝為官的話,他早就把丞相位置拱手相讓了。
“他是修行者。”
一句修行者,讓得女人不再勸說。
身為丞相夫人,自然是知道,修行者是不會涉足世俗太深的。
“那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辦法是有,只是這辦法……”
林夜雖然信里只有這一句,但也是給他的一種暗示:商人追逐利益是天性,誰也更改不了,只有讓商人們感到害怕,才能壓制住他們貪婪的天性。
殺!
殺一批商人!
“相公,不能殺,商人可是改革的重心,如果殺了商人,那這改革……”
女人雖然不懂官場,但她也知道商人的地位都是自己丈夫給提高的,許多商人甚至家里都供奉相公的神位了。
“改革不會有問題!
安子生不擔心改革,就算殺了這批商人,還會有下一批商人出現(xiàn),但他自己肯定會因此遭到攻擊。
“夫人,咱們兒子今年六歲了吧!
女人不知道丈夫怎么突然問起了兒子,但還是回答:“嗯,我這正準備剛你商量呢,商兒已經(jīng)到了啟蒙的年紀,準備給他找一位老師!
“不用找了,過幾天,把商兒給送到滄瀾郡去!
“滄瀾郡?”
女人有些明白了,自己丈夫是想把兒子送給那位林公子來教導(dǎo)。
“好,我去跟商兒說!
安子生看著自己妻子離去的背影,卻是嘆了口氣,把兒子送給林夜,可不僅僅是為了讓林夜教導(dǎo)兒子,也是某種意義上把兒子托付給林夜。
他已經(jīng)聞到了山雨欲來了。
……
……
“這是安子生那家伙的兒子?”
林夜看著徐伯帶進府來的小孩,有些無語,安子生那家伙真是會給自己找事情干。
“公子,這里有安大人寄來的信!
這些年,徐伯也已經(jīng)知道,當初那位安公子就是現(xiàn)在的丞相了,真的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自家公子當年還囚禁過安公子呢。
接過信封,林夜拆開看了起來,看完之后,卻是嘆了一口氣。
“行吧,那就讓這小家伙住下來吧!
安子生的信封里,內(nèi)容并不多,只是夸贊了林夜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他不想讓自己兒子跟著那些儒家老師學(xué)習(xí),變成一個只會死讀書的酸儒。
不過最終讓林夜愿意收下安佑商的是安子生在信里最后一句話。
“我這一生,位居廟堂之高,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首半生,竟發(fā)現(xiàn)唯有林兄可算好友!
“托孤嘛,可惜啊,我不是諸葛亮!
林夜嘀咕了一句,安子生這家伙,把兒子都給送到自己這里來了,看來真的是遇到大麻煩了。
“沒了后顧之憂,希望你這家伙能夠活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