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兇殘了一點吧。
這么一對比,自己當(dāng)時只是用柳條鞭打腸子鬼他們,顯得有些仁慈了。
那水鬼會瘋了,就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自身心理承受能力差。
這一禪杖直接是讓陰差身形消散,不過很快陰差的身形又一次出現(xiàn),只不過看起來比原先單薄了一絲。
“你……敢對我陰司動手……”
砰砰砰!
道海不等對方說完,又是三禪杖下去。
陰差的身影消散了三次。
另外一位陰差拿著鐵鏈的手都在顫抖,他想幫助同伴,可看到道海的滿臉橫肉還有禪杖揮舞時候的佛光,最后還是選擇了站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他們是陰司鬼差,但說白了也是鬼魂,只不過城隍爺把他們召集成為了手下,老百姓們拜祭也只是拜祭城隍,香火之力到不了他們身上,因此他們也懼怕佛光。
“別打了,上師有什么想知道的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師兄,停手吧。”
林夜喝止住了道海,看著那嚇破了膽的陰差,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還要挨這一頓打呢。
“說吧,葉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葉志遠六年前已經(jīng)身死,但魂魄卻是離開了鄱陽縣,今日回城之時城隍大人感應(yīng)到,特命小的前來索魂。”
“那葉志遠妻兒呢?”
“葉志遠的妻兒也死了幾年,但城隍大人下令,不許我們前來索魂,葉志遠妻兒現(xiàn)在狀態(tài)也是城隍大人給安排的,兩位大人要是有疑問,不妨去陰司問城隍大人!
“既有貴客來,不妨到我城隍司一敘!”
也就在林夜猶豫要不要去城隍廟的時候,耳畔有聲音響起,這一下林夜也不用猶豫了,城隍爺這是感應(yīng)到了這邊的情況,主動傳音了。
城隍廟!
林夜和道海來到城隍廟前,城隍廟香火旺盛,不時有百姓進出燒香,門口處,站著四位陰差,當(dāng)然,這些百姓是看不到的。
有婦女抱著孩童上香,孩童一個扭動,婦女手吃力松了一些,孩童的臉朝著點燃的香頭方向戳去。
眼看著,孩童的眼睛就要被香頭戳到,一股清風(fēng)吹來,將孩童的頭給抬起,三支香也是瞬間熄滅。
“城隍爺,謝城隍爺保佑!
婦女心有余悸,先是檢查了一遍孩童,確定自己兒子沒受傷后,連忙跪了下來,朝著廟里的城隍神像磕頭,嘴里呢喃著城隍爺顯靈,感謝城隍爺?shù)脑捳Z。
廟里,一位穿著儒衣的中年男士走了出來。
“鄱陽城隍見過兩位賢弟!
城隍爺行禮,林夜和道海自然也是跟著還禮。
“兩位賢弟請!
城隍爺領(lǐng)著林夜和道海前往城隍廟后院,不過在臨轉(zhuǎn)身前,城隍爺掃了眼門口四位陰差,沉聲道:“未能及時孩童受傷,下值后自己去領(lǐng)罰!
“是!
四位陰差恭聲回答,沒有一點怨言。
“城隍大人對陰差這么嚴苛?”林夜好奇問道。
“老百姓們來廟里燒香,求的是平安順利,若是在廟里這么一畝三分地,本官尚不能護佑他們安全,又有何顏面收他們的香火供奉,更別說保一方平安了!
城隍爺?shù)脑捵屢慌缘牡篮R彩锹冻隽苏J可神情,這才是真正的城隍爺,可不像他們上陽縣的城隍爺,眼里根本就沒有百姓,只想著如何獲取更多的香火之力。
后院,典雅清幽。
有婢女?dāng)[上香茗點心,這些婢女自不是活人,而是女鬼。
“二位賢弟與葉志遠是一同進城的,想來也是好奇,為何葉志遠身死,魂魄卻與活人無異,包括葉志遠的妻兒。”
城隍爺主動提起,林夜也是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其實這都是本官當(dāng)年一念之仁導(dǎo)致的!
城隍爺幽幽嘆息了一聲:“本官擔(dān)任鄱陽縣城隍爺已有兩個甲子年之久,鄱陽縣其他方面還好,出過將軍,也出過富賈,可唯獨文壇這一塊弱了一些!
“那葉志遠,少年時候便是嶄露出驚人文采,本官看在心里也是喜在心頭,于公,鄱陽縣文壇出一位才子可以帶動整個縣城的文風(fēng),于私,我乃城隍,雖無教化陽人之責(zé),可倘若本地出個狀元郎,那也是一份大功德。”
“對于葉志遠,本官極其關(guān)注,然而誰能想到造化弄人,葉志遠接連兩次科舉落第,后更是因為商賈之譏諷,一氣之下病急攻心竟就此離世,實在是太可惜了!
城隍爺一臉唏噓遺憾表情,“本官說句心里話,因為關(guān)注葉志遠多年,葉志遠在本官心中,已經(jīng)如同自家子侄一樣。”
“葉志遠死后,魂魄離體,卻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已死,本官推測是因為生前之執(zhí)念想要考取功名,本官當(dāng)時也是一時心軟,便是網(wǎng)開一面,放他離去,并且還給了他定魂珠!
“定魂珠,可定陽魄,讓其與活人無異,而葉志遠之妻兒,在葉志遠死后,因為生活凄苦,那蕓娘一時想不開,帶著兒子一同上吊自殺了!
本官原想著葉志遠遠走他鄉(xiāng),心中執(zhí)念是考取功名,以葉志遠之才華,遲早會高中,便是也給他的妻兒服用了定魂珠,等著葉志遠高中回來,全家團聚,也算是了了心中執(zhí)念。
“可誰曾想葉志遠遠走他鄉(xiāng)只是為了還他人之恩情,也是本官推測錯了,但不管如何,本官所為到底是違背了陰司規(guī)則,現(xiàn)在葉志遠回來,也當(dāng)是送回陰間了,而本官也會向陰司請罪!
第七十一章 我廟翹楚
美酒佳肴!
酒過三巡。
城隍很是健談,對于林夜的一些問題,也是知無不言,林夜也是知道城隍的生前了。
城隍,生前是前朝的一位文官,姓李。
這位李城隍生前考取功名之后,第一個被分配到的單位就是鄱陽縣的縣令,在當(dāng)?shù)孛晿O好,調(diào)任后有百姓給他立生祠,后來一直官至三品,死后便是被封為了城隍。
“李大人,今日叨擾已久,實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兩位賢弟來我這,那是我的榮幸,日后可常來!绷忠蛊鹕砀孓o,李城隍親自送二人到了城門,招手送別。
“師弟,這李城隍還不錯,比咱們上陽縣的城隍好許多,怪不得香火如此旺盛。”
道海發(fā)表了意見,同是城隍,為何上陽縣的城隍就只知道盯著香火。
“花若盛開,清風(fēng)自來。”
道海一楞,看向林夜,摸摸頭道:“就是這么個意思,不過師弟你這話說的跟那些讀書人一樣有水平!
林夜笑了笑,這話不是他說的,不過穿越哪有不白嫖的,不承認,不否認,不解釋便可。
“師兄,你覺得這位李城隍是位好城隍?”
“對啊,能夠得這么多的百姓香火,肯定是位好城隍,剛那廟門一幕你也看到了,那孩童差點被香頭給戳傷,是那李城隍及時出手給阻止的!
“恰恰是這一幕,反而是讓我心有疑惑!
林夜看著道海,道海雖然有些暴力傾向,但因為長期修行和在妙應(yīng)寺長大,沒有經(jīng)歷過勾心斗角,并沒有見識過太多的人性。
可自己不一樣,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不說見過太多的黑暗,因為信息獲取的快速,了解過太多的黑暗了。
前一刻可能還在鏡頭前大談要清廉,下一刻就進去了。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可不就是官員最擅長的嗎?
那一幕,實在是有些太巧合了,容不得他不多想。
“師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道海有些困惑,淳樸的他還不懂“作秀”這個詞的意思。
“這位李城隍,話里可有不少破綻啊!
林夜壓低了聲音,道:“首先按他所說,他對葉志遠的死惋惜,葉志遠魂魄離去,他給賜予定魂珠,勉強可以解釋的通,可既然惋惜,那葉志遠的妻兒呢,明知葉志遠妻兒無米下鍋也袖手旁觀,身為城隍不得插手陽間事這個理由可以說的過去,但既然葉志遠妻兒已死,給這定魂珠的意義又在哪里?”
“葉志遠就算前往外地,后來考取功名回來,可還是要面對自己死亡的事實,再者葉志遠的妻兒對葉志遠只有恨意,讓葉志遠的妻兒繼續(xù)留在陽間,等待葉志遠回來的,只會是妻兒的怨恨!
“倘若那李城隍真把葉志遠當(dāng)子侄,又豈會讓葉志遠得知自己死亡那一刻,還要再承受妻兒的怨恨前往陽間?”
道海有些茫然了,想了想后答道:“可能是李城隍想給葉志遠和他妻兒最后見面的機會,哪怕只是魂魄相見!
“就算李城隍是這么想的,葉志遠是他放走的,他把葉志遠當(dāng)子侄,在葉志遠回來的第一時間,卻是讓陰差前來索魂,這可不像是對子侄的行為。”
林夜眸子微沉,這才是他懷疑這位李城隍的重點原因。
“確實是有些說不通,可李城隍是城隍,那葉志遠只是一個不得志的書生,兩者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個瓜葛吧!
“誰知道呢!绷忠箍粗篮#瑔柕溃骸皫熜,你給我交個底,如果打起來,你是那城隍的對手嗎?”
道海有些憨憨的笑了笑,道:“那自然不行的,這李城隍被封城隍已經(jīng)是兩個甲子,不是我可以對付的,咱們上陽縣那位新城隍,其實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之所以當(dāng)初敢去放火燒城隍廟,那是背后有師傅他們在!
林夜:……
他越來越懷疑,道海是假憨憨,其實是大智若愚。
“要想知道真相,只有找到葉志遠他們一家人了,不過現(xiàn)在葉志遠一家人恐怕已經(jīng)被那李城隍給送走了。”
“師弟,你要想弄清楚,回上陽縣城隍廟那邊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林夜有些不解,這葉志遠是鄱陽縣的人,跟上陽縣城隍有什么關(guān)系?
“葉志遠在上陽縣待了六年,雖是魂魄,但上陽縣城隍冊肯定有葉志遠的名字,只要拿到城隍冊,就可以將葉志遠的魂魄給招來詢問清楚了!
“還能這樣?那上陽縣的城隍爺肯給城隍冊?”
“城隍每逢十五就要出巡,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道海給林夜講解了城隍的一些事情,林夜這才知道,陰司城隍也是要干活的。
每月十五,城隍就要出巡,在自己管轄區(qū)域內(nèi)各處巡視,這是為了防止那些土地爺和陰差欺壓鬼魂作惡,或者與陽人勾結(jié),有點類似于巡視組下來巡視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城隍廟,哪怕是城隍爺出巡,也肯定有陰差守著城隍廟,但上陽縣的城隍爺上任沒多久,香火供奉不旺盛,陰差都沒招到多少,為了維持城隍爺?shù)某鲅才艌,廟里肯定是留不了幾個陰差的。
說干就干!
林夜和道海也不墨跡,連夜趕回上陽縣。
“大人,此二人已經(jīng)出了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