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錯了,丘志清幾乎不做夢,睡覺也是眼睛一閉一睜。
他做的夢,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大鯤,大鵬,蝴蝶,來回轉(zhuǎn)的那個夢。
不知為何,每次做完那個夢醒來,他都會感覺神清氣爽,靈臺清明,別說做早課,采氣的效率,都比平日里,要高上不少。
這棵棗樹,原本種在縣衙的后院。
不過自己過來平城上任后,便把這個棗樹挪到了自己的郡守府中。
雖說樹挪死,人挪活,可在丘志清的安排下,樹挪了,怎么著,他也不會死。
要是他在后世,能有這手藝,環(huán)衛(wèi)部都得請自己,去塔克拉瑪干沙漠種樹去。
此刻,要是有人在丘志清身側(cè),便會看到丘志清兩眼之中紫色光暈彌漫,仿佛蒙上了一層漂亮的薄紗一般。
這正是丘志清結(jié)合“斡旋造化”和“隔垣洞見”傳出來的“問道法眼”。
在他的這一雙法眼之下。
酸棗樹的整個從種子,到樹木,再到開花結(jié)果的過程,都可以呈現(xiàn)。
當(dāng)然了,只是呈現(xiàn),并沒有追溯過去的效果。
隔垣洞見雖然可以做到,不過那都是修煉成神通之后的事情了,而不是他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才需要自己跑到田壟上去觀察。
偶爾懶得跑,他也可以用圓光術(shù)觀察,雖然效果差了一點,不過勝在不用跑。
時間一晃,便到了九月中旬。
這日,丘志清前段時間,觀察完棗樹,而今正在觀察麥?zhǔn)蘸蠓N下的大豆,亦是為了育種,選種而準(zhǔn)備。
畢竟這個樣子,還有大半個月左右,便是收大豆的日常。
丘志清需要提前告知鄉(xiāng)民,那片地里的大豆,適合留種。
三匹馬,迎著颯颯的秋風(fēng),疾馳而來。
馬蹄與這被修得還算寬敞堅硬,的鄉(xiāng)間道路發(fā)生急促的碰撞,卻是偶爾發(fā)出金鐵之英。
要是細心的話,還能看到馬蹄之上,那暗淡無光的鐵掌。
馬上騎士,一副漢朝官員打扮,一腳踩著嶄新的馬鐙,正從那還泛著亮光的高橋馬鞍上翻身而下。
“下官見過太守,太守這是???”
隨行的兩名差役,亦是從嶄新的馬鞍上,翻身下馬行禮道:“吾等見過太守!”
不過三人看著丘志清,那副卷著袖子,拿著鐮刀的模樣,都有些不解。
丘志清把鐮刀遞給一旁幾乎同樣打扮的差役。
這才對三人回了一禮,解釋道:“沒事,選一些高產(chǎn)糧種,以備來年,不知伯笙兄,這番匆匆而來,所謂何事?可是外城修筑已完成?”
“伯笙”,是魏和的字,出自《爾雅》:“笙之小者謂之和!
“伯”就是在家排行老大的意思,鄭巖的字“叔崖”里邊的“叔”是一個用法。
魏和自從接了修筑外城城墻,以及建筑之后。
便幾乎每日泡在工地之中,連郡守府都很少去,如今不知為何,會跑來田壟中找他。
魏和一邊拉起丘志清,一邊笑道:
“哪有那么快,外城城墻落成,最少要到下個月去了,此次來找你,是因為這次來了一批流民,同時還有流放的,
總共不下二千人,其中還有一個名動天下的名仕,雖然人家是流放的,不過我等亦不可失了禮數(shù)才是!
名動天下的名仕?
講道理,丘志清不太感興趣,名動天下,能讓我增產(chǎn)幾成糧食?
為何見自家這位太守,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心下明了。
趕緊補充道:“太守,這次你可真得去看看才是,那可是經(jīng)學(xué)和雅樂的大家,名動天下的蔡伯喈啊!”
原本伸手,想從差役手中,拿回鐮刀的丘志清一聽這個名字。
不由一愣:“你說誰?蔡邕蔡伯喈?被發(fā)配到平城?”
這下丘志清有些反應(yīng)過來了,不過卻是哈哈一笑,拉過一匹馬,便直奔平城而去……
魏和一愣,心說這位太守,怎的方才還是滿不在乎,而今卻是直接回城去也?
真真是奇哉怪也!
不再多想,魏和是直接把人安排在郡守府了,這次出來找丘志清,而今,丘志清都回去了,他也只好騎著馬,緊隨其后。
倒是苦了那兩名隨行的差役,要兩人同乘一匹馬回去了。
其實丘志清自己騎過來一匹馬,不過他們敢動么?他們不敢動……
第二百六十一章 流放雁門
丘志清的馬速,并不算快,不過即便如此,亦是在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內(nèi),便趕回了郡守府。
魏和緊隨其后。
丘志清一來到中堂,便看到蔡伯喈,以及其夫人蔡趙氏,和懷中的小蔡琰。
見丘志清進來,夫妻倆,紛紛起身,蔡伯喈眼中還帶著一絲愧色,倒是蔡趙氏眼中,隱隱間閃過一絲不安。
她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丘志清的態(tài)度,蔡伯喈入獄以來,她已經(jīng)見得太多。
蔡伯喈欲要行大禮,卻被丘志清一步上前托住。
“伯喈兄,數(shù)月不見而已,何故如此見外?”
蔡伯喈對于丘志清的武藝,雖然不是知根知底,卻知道一二。
至少他給自家女兒弄的功法,他就練得很是得心應(yīng)手。
雖然這里邊有些自己參與的原因在其中,可這也充分說明,丘志清的境界,至少是眼界遠遠在他之上。
只是蔡趙氏從未見過丘志清施展過什么手段,見他天天背著一把劍。
也只以為是個人愛好,畢竟很多不用劍的,也喜歡佩劍。
方才見丘志清,一步便跨過兩丈多距離,一下子來到自家丈夫面前,不由有些吃驚,臉色有些發(fā)白。
丘志清攙住蔡伯喈,這才后退一步,微微一拱手,道:
“沖和歡迎伯喈兄,歡迎蔡夫人,來平城幽居!”
這才是朋友之間,應(yīng)該用的禮節(jié),不然就見外了。
夫妻倆亦是微微還禮,三人落座后,
蔡伯喈有些自責(zé)道:“沖和兄,想當(dāng)初……愚兄還有些……哎……”
“伯喈兄莫要如此,今日相會,應(yīng)是大喜之日才對,來,給伯喈兄介紹一番!
正當(dāng)丘志清說到一半時,看到魏和出現(xiàn),其順勢一引,接著道:
“這是我的副手,郡丞魏和,魏伯笙,雁門郡的得力干將,之前伯喈兄進來時,有看到正在修筑的外城了吧,
便是伯笙兄全程指揮負(fù)責(zé),伯笙兄,可是仰慕伯喈兄已久啊!
丘志清邊說,邊把魏和引了進來。
魏和有些尷尬,之前還以為他們不認(rèn)識,這才興沖沖地去給丘志清報信。
沒想到,原來他們是舊識,虧自己還屁顛屁顛的,把人引進了郡守府,沒想到倒是歪打正著了。
有了第三方在場,剛剛還略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活躍了很多。
之前丘志清出京之時,把自己的情況,與蔡伯喈和盤托出。
蔡伯喈對于丘志清如此行徑,自然很是不解,外加憤怒,認(rèn)為丘志清如此行徑,與宮中那些宦官又有何區(qū)別?
不過礙于兩人往日的情面,并未惡語相向,不過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直至自己落難,同為士人。
且高居司徒之位的舅舅袁滂,卻是不聞不問。
倒是他一向看不起的太監(jiān),居然出了個仗義執(zhí)言之人。
這才使得他從腰斬棄市,改為流放邊郡。
這件事情之后,也讓他看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家叔叔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在這流放的路上,一直縈繞耳畔。
終究,還是自己太過幼稚,沒看清其中的風(fēng)險,便一腳踏了進去。
導(dǎo)致自己被捕不說,還連累了一直護著自己的叔父……
至于為何,被流放邊郡的蔡伯喈,會恰巧到了平城?
其實不是恰巧,而是丘志清和劉宏的協(xié)議之一:流民流放,全部送到雁門。
三人聊得頗為投機,一人清靜隨和,一人剛被流放,一人坐了多年冷板凳,三人湊在一塊,倒也東南西北都聊得開。
倒是小蔡琰,在娘親懷里,拱來拱去,時不時眼巴巴地看著丘志清。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看著丘志清背后的秋白。
小家伙靈韻天成,想來是覺察到秋白靈氣濃郁,所以才喜歡得不得了。
至于說為什么不喜歡丘志清,因為丘志清此刻,正處于《先天九蛻》中,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里邊的第三個階段:秋收!
近乎所有靠近他的靈氣,都會被他吸攝。
不過秋白是個例外,因為它一直都是與丘志清同步的。
因此在小蔡琰看來,丘志清是討厭的,秋白是討喜的,這也是小蔡琰,為何老是想將秋白拔出來的原因。
因為在她看來,這么討喜的東西,里邊肯定有好東西……
小孩子的目光,就是如此純粹,且犀利,且伴隨著強烈的好奇。
見她這個樣子,丘志清干脆把秋白取出,遞給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小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