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軍司馬,此時雖然聽到,也看到了徐榮。
不過他們卻是先向吳獻(xiàn)行禮,而后乖乖的站在吳獻(xiàn)身后,表明態(tài)度,而沒有先上前行禮。
此時徐榮亦是對丘志清塞進(jìn)來的這個,所謂校尉,不再那么反感,多了幾分重視。
丘志清卻是撇撇嘴,竟然被他裝到了。
像軍隊這種暴力機構(gòu),本身就是崇尚強者。
吳獻(xiàn)初來乍到,兵將都不熟悉,只能天天沒事找人切磋,讓自己給人留下一個很能打的深刻印象再說。
之前原本想的是,等搞清楚四人的套路,而后找個機會一舉震懾這四個家伙。
沒想到,機會這么快就來了,今日休息,這四個家伙又覺得他們行了!
這是以前吳獻(xiàn)故意留給他們的錯覺,本想今日擊敗他們后,好生整頓一番。
沒想到這么巧,恩師竟然和徐都尉一起來到軍營……
看著騎在馬上,對自己露出欣慰之色的徐都尉,吳獻(xiàn)領(lǐng)頭,恭敬一禮:“卑職見過太守,見過都尉!”
“吾等見過太守,見過都尉!”
丘志清看向徐榮,表示這是他的地盤,他做主!
剛好轉(zhuǎn)過臉來的徐榮,也看到了丘志清看向他的目光,見丘志清微微點頭,他便知道丘志清的意思了!
“諸位訓(xùn)練辛苦,轅門之外,有太守帶來的勞軍酒肉,爾等可去領(lǐng)。
“吾等謝過太守,謝過都尉!”
徐榮心中吐槽,這一說有吃的,可比剛剛那聲謝,要真誠洪亮許多!
此時,徐榮已經(jīng)對丘志清所說的事情,有了一些猜測。
這個吳獻(xiàn),定然與丘志清所說的,讓軍隊參與修筑外城的事情有關(guān)!
大帳之中,丘志清居上坐,徐榮居左,吳獻(xiàn)居右,相對而坐,其余四人,依次落座。
待眾人落座之后,丘志清才看向徐榮。
徐榮沉思片刻,便抬頭,向吳獻(xiàn)問起,部隊參與筑城之事。
吳獻(xiàn)先是一愣,而后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丘志清,見丘志清并未發(fā)話,一開始吳獻(xiàn)還有些猶豫不決。
不知該說不該說!
因為此前,鄭巖便與他說過,此事不要外傳,否則先生便會有大麻煩。
之前他們稱呼丘志清為“恩師”,不過丘志清覺得,他不陪!
因此便讓他們改口,稱“先生”便可。
吳獻(xiàn)的腦子,也是不錯的,見自家先生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這是要把這個功勞給自己。
想到先生不僅教自己本事,給自己升官,還怕自己在軍營中無人幫襯。
特意拉著徐榮,跑過來看自己,給自己站臺的同時,還讓自己施恩于徐榮和郡兵……
思及此,吳獻(xiàn)心中不免感動,先是恭恭敬敬的朝丘志清一禮!
這才開始向徐榮訴說,當(dāng)年身為軍侯的自己,率領(lǐng)著僅剩不足二百的左軍營士卒,在凜冽寒冬之中,率領(lǐng)青壯修葺城墻的事情。
徐榮面色一動,知道主題來了,不然當(dāng)年連衣服都沒幾件的青壯,是不可能愿意出門的。
果然,吳獻(xiàn)緊接著便提到,當(dāng)初之所以不那么怕冷,主要便是一套呼吸法的功勞。
說罷,還把那套并不算復(fù)雜的呼吸法,當(dāng)場說了一遍。
最后總結(jié)道:“此呼吸法并不復(fù)雜,習(xí)慣之后,便可常年保持,頗有錘煉真氣之效,不過最好還是其養(yǎng)生,
調(diào)理身心之功能,可以降低我等爆發(fā)氣血的后遺癥,御寒亦是很不錯的……”
靜靜聽完,由丘志清首創(chuàng),通過吳獻(xiàn)之口,告知于他的這套呼吸法。
徐榮迫不及待的按照此呼吸法實驗了一番,其他功能暫且不表。
不過這御寒效果確實是有的,不過如此一來,糧食的消耗便是一個大數(shù)目了……
思及此,徐榮意味深長的看了丘志清一眼,丘志清的心思,徐榮怎會不知道,不過這個情,他徐榮承下了。
看看人家,難怪能在五年間,連任三地,榮登太守之位!
哪怕那些地方豪強對其很是不滿,也只能以能力卓越的說法,將其“請”離原職。
同時也明白了,那些自己在平城中,聽聞的奇怪流言是怎么回事了……
有了這么個耗糧的呼吸法,他能不重視糧食的產(chǎn)量嗎?
不過可以用此簡單的方法,便可改變軍中士卒的不良狀況,已是萬幸,多耗點糧食怎么了?聽聞這位最喜歡推廣他的高產(chǎn)糧種!
徐榮看了一眼坐在上首,自打進(jìn)了轅門之后,便一言不發(fā)。
卻是幾乎掌控了眼下整個時局走向的太守,心中不由打了個哆嗦。
心中難免有些不安,陛下讓自己來監(jiān)視這么個家伙,自己真的可以嗎?
現(xiàn)在自己對其都相當(dāng)佩服,這還只是相處了數(shù)月,可這個家伙,和陛下簽訂的合同,那可是十年!
十年!你知道十年意味著什么嗎?
拋開心中那荒誕的想法,十年后的事情,誰說得準(zhǔn)呢?
而且說不得,人家是真正的漢家忠臣!
自己真是杞人憂天……
稍微整理了一番思緒,徐榮掃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四位軍司馬,見其一個個面露喜色,不由暗自搖頭。
“吳校尉,此番某便待數(shù)萬郡兵兄弟,謝過吳校尉了,日后有什么不懂的,盡可來平城找老哥,老哥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那邊的吳獻(xiàn)聽聞此言,趕緊回禮道:
“末將不敢,還請都尉務(wù)要如此!”
“難道宗肥老弟是看不上老哥嗎?何故如此作態(tài)!”
說罷,徐榮故作不愉之色,望向吳獻(xiàn)。
這個功勞和恩情,對徐榮,對雁門郡的郡兵來說太大,他給不起獎勵,也不敢在丘志清的見證下獨吞這份對雁門郡兵的恩情。
只能如此,方可給手下郡兵,以及太守丘志清,都有一個滿意的交代!
丘志清見事情已經(jīng)辦妥,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順利,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誰說過來監(jiān)督自己的,就一定是敵人呢?
敵對與否,并不取決于天然的站隊,而是后天的選擇,不是嗎?
他徐榮,作為中高級將領(lǐng),自然是有大漢朝廷給他一門功法修煉,雖然在王莽之亂時,大漢的底蘊,被大漢世家掏的差不多了。
不過大漢朝廷手中還是有些好東西的!
就算是士卒之間,所修煉的功法,亦是不一樣的。
中央禁軍,邊軍,郡兵,所修煉的功法,也是依次遞減,越來越差的。
原本徐榮還在為這個事情頭疼,沒想到丘志清卻已經(jīng)幫他找到的解決之法,而今事情圓滿結(jié)束,那新建外城,便不是什么大事了。
畢竟筑城,已經(jīng)不是負(fù)擔(dān),而是一種調(diào)養(yǎng),和訓(xùn)練了……
見在場眾人都將目光看向自己,丘志清輕咳一聲,道:“而今北境不寧,吾等身懷守土安民之責(zé),
理應(yīng)善加訓(xùn)練,以備天時,而今有此善法,想來可先參與修筑外城,一來不甚辛苦,可休養(yǎng)時日,二來亦可熟悉此善法,徐都尉以為如何?”
徐榮沖丘志清一禮,道:“此乃應(yīng)有之意,下官并無意見……”
“大善!既如此,勞煩吳校尉安排人通知其他各營校尉,五日后,到郡守府商議外城筑城事宜!今日便到此吧,某有些乏了,就不與諸位共飲了!”
說罷,看向徐榮,詢問其是一起回去,還是在此勞軍。
徐榮剛認(rèn)了老弟,自然不能直接一走了之,不然有些埋汰人。
且他也有些話,要問問自己帶過來的這四個家伙!
……
當(dāng)丘志清回到城內(nèi)之時,鄭巖已經(jīng)把合格的卷子給丘志清拿來,便統(tǒng)計好了名單。
原本丘志清只以為,基本都還是那些人,沒什么好看的。
沒想到一接到手中,丘志清便感覺出了不對勁。
“咦~~”
丘志清疑惑,自己這是估計出錯了啊,如此想罷,抬頭看向鄭巖。
鄭巖自然知道,這數(shù)量的變化,丘志清掃一眼,便能知道人數(shù)對不對,見丘志清看著自己,鄭巖笑道:
“卻是有些出乎預(yù)料,那些豪強雖然想看先生笑話,可那些寒門子弟,卻是踴躍參加。只是這邊塞之地,
學(xué)風(fēng)并不濃郁,哪怕有些想法之輩,亦難以書就,學(xué)生便從中選了兩個,還望先生,不要怪罪才是!
丘志清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便對鄭巖有什么意見,這么多年,鄭巖的能力還是有的。
丘志清笑了笑,開始查看起多出的一人,此人名為張汛,雁門郡馬邑人士。
對于這出乎自己預(yù)料的事情,丘志清倒是沒有多猶豫,直接問道:“叔崖,你覺得,這些人中,誰的能力相對較強?”
“這……”
“無需如此,直接說便可!”
鄭巖沉思片刻后,指了指丘志清手中,最上面的那張蔡侯紙,一切盡在不言中!
讓鄭巖將人帶進(jìn)來,丘志清看著眼前,站成四列的二十來人。
其實,丘志清如此行徑,是有些失禮的,這個年頭,大家都喜歡一邊飲宴,一邊談?wù)撌虑椋泻笫揽慈龂?br />
只要是在正式談話場合,他們不是在喝酒,就是在上朝,仿佛只有這兩種情況,才能談?wù)乱话恪?br />
這算是時代特色了。
丘志清給他們安排了一番之位,順帶把屬于他們的官印,分發(f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