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在丘志清一愣神的功夫,“砰砰砰~”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了三下,丘志清趕忙讓四人起來,笑道:
“你們都說我是仙長了,怎么還會有來世呢,正要報答貧道的話,不如讓貧道給兩位小公子把把脈如何?”
兩位婦人一聽,知道丘志清是好意,趕緊讓孩子上前,讓丘志清幫他們把脈,片刻之后,丘志清并未開藥。
而是在兩人前胸后背,各拍了幾下,兩個小孩吐了幾口濁水,本來被嚇得慘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不然兩人在溺水和驚嚇的雙重作用之下,非得大病一場不可,此時村中的青壯也把那只基本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水猴子綁了起來。
“這就是水鬼啊,真是長得奇怪!
“誰說不是呢,哎呦,還是仙長厲害,直接把水鬼給抓上來了!”
……
不理會紛紛討論怎么弄死這個“水鬼”的村名,丘志清答應(yīng)村中族老,留下來吃個晚飯后,便不在參與他們呢的討論。
來到之前套麻繩的小孩身旁,在他旁邊的田埂上坐下。
“怎么悶悶不樂的?今天你不是做的很好么?”
“道長,你說之前要不是你,我會不會也和大狗和二娃他們一樣,被水鬼拉進河里,然后被它吃掉?”
丘志清沉思了片刻,如實答道:“吃掉應(yīng)該不至于,不過差別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道長,我能不能也像你一樣?輕輕一拉,就能把大狗和二娃他們拉上來,這樣我就不怕被水鬼拉下水了!”
這是族老走了過來,接話道:“你不到河邊玩,就不用怕水了!小兔崽子,趕緊回家,待會你媽又要叫你了!”
說罷,歉意的想丘志清說明來意,便請丘志清幫忙做個法事,說是要把這個水鬼超度掉。
丘志清很是尷尬,他是真的沒做過法事,他們?nèi)婧孟褚矝]有這個業(yè)務(wù),他們都是把道醫(yī)當做主營業(yè)務(wù)來做的……
沒辦法,看著金烏西墜,丘志清就當做晚課了,直接在火化水猴子之時,做了一遍晚課,念了一會的經(jīng)文。
村民們面面相覷,這位道長做法事的形式怎么和別的道長不太一樣?
既不穿法袍,又不畫符,還不開壇,就這樣盤坐念經(jīng),怎么看都和那些和尚差不多,人家和尚好歹還敲木魚呢……
不過人家剛救了村中娃兒,且做法事也沒有問他們要錢的意思,村民雖然疑惑,可也沒有深究。
……
當丘志清再次見到那個小孩之時,已經(jīng)是晚飯時分。
族老認為丘志清的到來,不僅救了他們村里的娃,還幫他們抓住了水鬼,所以在村中祠堂中招待丘志清。
不過因為太過倉促,來不及置辦宴席,丘志清也表示不必,族老便臨時讓大家每家做兩個菜,一起端到祠堂中擺上,就當置辦宴席了!
盛情難卻,不過席中丘志清不喝酒的事情,倒是讓族老們耿耿于懷,說是仙長看不起他們,連酒都不跟他們喝。
丘志清笑了笑,并未多說,之前這些族老還畢恭畢敬的一口一個仙長,幾碗酒下肚,仙長也照樣數(shù)落給你看……
當晚,丘志清在族老家過了一夜!
這才知道,自己這是到了彭澤縣,江對面就是江州府(九江),掐指一算,現(xiàn)在已是五月中,丘志清便想上廬山看看。
當初自己數(shù)次路過廬山,都無緣一見,此次他打算去看看。
不過再次之前,自己應(yīng)該會有所獲才對!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村子便醒了過來,炊煙渺渺,男人們出門打水,婦人們在家做飯,孩童們起來嬉戲。
不過今日村中卻是多了一處別樣的風景,一名道人盤坐在村口的老樟樹下方,晨曦透過云層照在其身上,與老樟樹一般,影子被拉的老長老長。
平時喜歡吵鬧的孩童們,看著眼前的場景,竟然莫名的覺得吸引人,這不必玩水,玩泥巴,有意思的多?
于是一個個便開始學起了丘志清,在老樟樹下,面相朝陽,開始打坐起來!
不多時,丘志清采氣早課紛紛結(jié)束,見這群小孩一個個有模有樣的樣子,不由的童心大起,慢悠悠的打起了一套養(yǎng)生拳法。
有幾個孩童覺得無趣,便自行離開了,倒是有幾個孩童跟著丘志清在那里有板有眼的打起了拳法來,其中就有昨天那名救人的小孩。
大概兩刻鐘時間過后,一趟拳法打完,小孩們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回家吃早飯,丘志清拿起那塊“懸壺濟世”的幡子便要離開。
不過正如他所預料,一人叫住了他:“仙長,到我家吃個早飯再走吧,昨天還沒好好感謝你呢,要不是仙長,我家宗寶兒說不得也會被那‘水鬼’拉下水呢!”
丘志清已經(jīng)知道,這個村子中人都性“戴”,那位小孩的老爹,叫他“宗寶兒”,由此推論,這個小孩要么叫“戴宗”,要么叫“戴宗寶”。
反正不過怎么說,丘志清都舉得,作為自己的徒弟很是好聽,按理來說,他的下一輩是“清”字輩,所以,不管叫哪個名字都不差!
還沒進門,就連徒弟的名字好不好聽的事情都想好了,果不其然,早飯過后,戴老爹吱吱嗚嗚的表示,想讓他家兒子拜師。
丘志清卻是并未直接答應(yīng),而是問道:“貧道師門,規(guī)矩甚為嚴格,入貧道門下,需持戒出家,不得婚配……”
果不其然,前面的都好,嚴師出高徒,可“不得婚配”這一條一出來,戴父戴母立刻起身反對,倒是小孩子不懂“不得婚配”的嚴重性,還在那里委屈吧吧的求情!
見此,丘志清無奈提出告辭,臨走時對其吩咐道:“不能拜師也無所謂,日后好生練習早上的拳法即可!”
說罷,轉(zhuǎn)身,在小男孩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飄然離去,第一個看中的少年,收徒失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駒過隙
五月末,這一江之隔,丘志清愣是走了小半個月,不過收獲也是不小,之前丘志清與諸位師兄弟測定的竅穴有一百零八個。
經(jīng)過他的親身實驗,三十六個竅穴之中,起碼有三分之一左右,他們測定的是有些不準的,這些不準確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丘志清預計,他再調(diào)整個十多年也就差不多了,當然,這事當年丘志清暴力開辟竅穴也有一定的影響。
所以這一路走來,除了看病治人混口飯吃之外,他也在驗證已定位測量竅穴的作用,以及探索新的竅穴。
翻開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收起“懸壺濟世”的幡子,丘志清這才開始踏上數(shù)次路過都無緣上去的廬山……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次日清晨,金烏出云海,朝陽照香爐,丘志清面西而立,他的正前方,遠處就是香爐峰,在朝陽的照耀下,紫氣升騰,真真有如仙家妙境!
右前方便是秀峰瀑布,時值雨季,瀑布水量充沛,谷中水汽蒸騰,一道彩虹橋橫跨數(shù)峰,像是來接引修者前往真正的洞天福地一般。
在山崖上的丘志清,不由的想要邁步,于仙境中騰空遨游,于是他便踏步而出……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吹過,他閉上了眼睛,一瞬間進入“天人合一”狀態(tài),陽神之力混合著真氣充斥著自身周圍方圓十丈。
在離地面大概十丈前,他便猛然停頓在半空,抬頭西看,香爐峰依舊紫氣升騰,丘志清心念一動,身子便如不受力一般,被風推著前行。
沉思片刻,記住剛剛那種感覺,精氣神三者合一,丘志清向前輕輕的邁出一步,竟然出現(xiàn)在十丈外的水潭之上。
心中一喜,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便直直的往水潭中落去,見是水潭,丘志清也不運功,就當“游”廬山了!
碧虛子自汴京到此,已有兩年多矣,每日閑來與山中道友品茗論道,或閑在垂釣,今日無事,便早早來到水潭邊,樹根下垂釣。
沒想今日魚倒是上來了,不過不是他釣上來的,而是直接飛入他懷中……
看著水潭中濺起的水花,再回頭看看自己懷中的魚,又看看水潭中浮上來的人影,微微一笑,起身把魚放回水潭中。
笑道:“魚入懷,道友來,道友這是給了老道好大的驚喜。 笨刹皇呛么蟮捏@喜嘛,半邊身子都濕透了。
丘志清這才發(fā)現(xiàn)潭邊有個老道士正蹲著放生一條魚,身邊不遠處又有一支魚竿,老道黃色葛衣道袍,頭挽道髻,腰系一根麻繩腰帶。
精神飽滿,雙眼有神,完全不似這般年紀應(yīng)有的樣子。
知道眼前的老道士,并非常人,不然丘志清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一邊上岸,丘志清的頭發(fā)衣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爽起來。
不過還好自己懷中的筆記本被自己護住了,不然自己這幾個月的努力,可就丟了一半了,到時候又要重新寫一份。
老道人見此,本就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更加璀璨了幾分!
“老道碧虛子,不知道友在何處仙山修行,又是師承何人吶?”
說話間,其身上原本滴水的衣物,水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動從老道衣服上,身上脫落,沒入土中。
丘志清見此,眼神一亮,這可比之自己那一手,高明了不少啊。
“貧道沖和,乃無名野道,近日云游到此,便尋訪先人足跡,沒料到竟會遇到碧虛真人這等高人,實乃三生有幸!”
碧虛子撫須而笑。
“真人不敢當,老道只是山中野鶴罷了,倒是沖和道友,好俊的命修功夫,老道是自愧不如!”
“哪里,真人這才是道法自然……”
兩人照例吹捧一番,便在此就水論起了道!
片刻時間下來,丘志清發(fā)現(xiàn),這位自稱“碧虛子”的老道,真真是以為道學大師,各種道學經(jīng)典,張口就來,解釋更是精辟入理,發(fā)人深省。
且慢慢的,丘志清發(fā)現(xiàn),這也是個修煉丹道的高人,據(jù)他所言,曾經(jīng)得到過鴻蒙子張無夢的指點。
張無夢是誰?那可是扶搖子陳摶的弟子,難怪眼前的碧虛子總是給丘志清一種熟悉感,和親切感。
原來也算是“隱仙派”的傳人。
兩人相互探討,隱仙派的丹道,和他們?nèi)娴牡さ烙兴煌,隱仙派多崇尚自然,因此他們的丹道重在體悟自然。
天地為爐造化為工,天人交感造化自生!他們的修行,就是為了天人交感而做的準備。
而他們?nèi)姹弊谥卦隗w悟自身,講究出世入世隨心,打磨道心,而后體悟自身,以道體為工,三丹田為鼎,洗練精氣神和而為金丹。
金丹不是丹,是一顆道果,金性不朽,混元無漏,金是純陽之體,丹是純陽之神,不過條件有限,所以純陽之體就算了。
他們?nèi)姹弊诘牡拦褪顷柹,當然了,丘志清有了這個條件,自然也要不斷了完善自身的傳承,純陽之體,就是他現(xiàn)在的目標。
期待開出一個相對完滿的道果!
時至中午,碧虛子老道邀請丘志清前往他的小莊園暫居,丘志清欣然同意,到了碧虛子所謂的小莊園,丘志清才發(fā)現(xiàn),
這莊園是真的不算小,一個正堂,兩個廂房,門口還有個門房,看來碧虛子還是個大家族出身,不然門房不可能這么守禮。
只是人家并未吐露,丘志清也不好相詢問。
碧虛子對于丘志清的道學雖然不盡滿意,不過對于其道醫(yī),以及命修理論倒是很是認同,如此,丘志清便暫時放下了找徒弟的想法。
而是專心在廬山之上,與老道士一起住下了,他發(fā)現(xiàn),老道只需種些蔬菜即可,因為每到月初,當?shù)毓俑銜才叛靡郯衙准Z送到山上。
由此丘志清猜測,這位身份可能不低!
不過這都和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平時幫忙侍弄一下菜園子,偶爾還能弄些野味回來,打打牙祭,兩人最多的時候,反倒是在釣魚。
原本丘志清不是很喜歡釣魚,不過和碧虛子一起釣魚,倒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兩人釣魚,盡皆神和天地,不過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狀態(tài),碧虛子釣魚,只是把魚釣上來,而后放生,隨后重新補上魚餌,繼續(xù)等下一個幸運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