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遜的姐姐如今是貪婪之母教會的圣女,她將杰遜介紹給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對方自我介紹叫哈爾。
哈爾是黑發(fā)黑眼,看起來神色肅然,周身氣質(zhì)沉穩(wěn)厚重,看起來像是學(xué)者。
“我有過和多名字,目前叫哈爾!
對方自我介紹說曾是黑鈴蘭伯爵的養(yǎng)子,但因為大學(xué)者死亡,事業(yè)受阻,再加上神圣帝國的壓迫,他們只能跟著假死的母親一起脫離黑鈴蘭家族。
“但如今父親去世了,我們幼年得到父親的庇護,總要回來送他一程!
名為哈爾的青年如此說。
他打量杰遜,“您姐姐向我們推薦了您,希望您在此期間成為我們……和我母親的保鏢,可以嗎?”
杰遜聽后渾不在意。
他幼年在蟹教中生長,雖然性子單純,但并不蠢。
姐姐不會傷害他,而眼前的青年氣息冷凝,給他一種模棱兩可的感覺,聽對方說要參加葬禮,顯然這次葬禮上會出事。
這不是挺好的嗎?
杰遜的世界很小,以前是只要姐姐沒事就好,如今又多了一個尤斐。
既然尤斐想在葬禮上做點什么,若是自己也混進去,應(yīng)該可以幫到他吧?
杰遜如此想。
“你覺得那位世界樹前輩會被牽扯進去嗎?”
在杰遜的感知中,尤斐的靈魂和整片天地都連在了一起,他是特別的人。
黑豹如此回答:“他無處不在,你想多了!
杰遜點頭:“我也這么想!
于是杰遜答應(yīng)了哈爾的保鏢委托,并偷偷黑豹子將消息告訴了尤斐。
尤斐聽得一愣一愣的,。抗吕暗娜齻養(yǎng)子也過來湊熱鬧了?
他綜合了一下目前得到的信息。
之前在鏡中城時,哈德利說他要和沙漠部落達成合作,又騙了銀月谷的人,他還將當時在場的人都弄死了,整個東大陸面臨著全新的洗牌。
現(xiàn)在哈德利死了,從明面上看,他將爛攤子丟給了自己兒子比爾·哈德利。
比爾這小子之前在山巒巨獸的密室里得到了一個中繼站,雖然不知道他是否能承擔(dān)中繼站對能量的攫取,但比爾也算又資格站在牌桌上了。
問題是,哈德利知道這件事嗎?還是說比爾前往山巒巨獸密室的事,也是哈德利暗中誘導(dǎo)呢?
如今又冒出來的哈德利的養(yǎng)子和前妻,這些人背后站著大學(xué)者遺留的力量,甚至還暗中掌握著斯蘭聯(lián)邦的城池……怎么說呢,尤斐有種斯蘭聯(lián)邦要分崩離析的錯覺。
尤斐陷入了沉思。
當年將斯蘭帝國變成斯蘭聯(lián)邦,應(yīng)該是他和系統(tǒng)共同的手筆。
十幾年過去了,這個畸形的國度到底是什么樣的?雖然明面上是聯(lián)邦制,九個聯(lián)邦共同推選代表,形成聯(lián)邦議會,可就尤斐的觀察和情報顯示,目前大部分聯(lián)邦國土仍然被貴族統(tǒng)治著。
也就是靠近霜花的八果、塔姆的圖里卡控制區(qū)域施行了民主選舉制度,斯蘭王室控制的三個聯(lián)邦暗地里還是君主制,至于剩下的聯(lián)邦……估摸著有哈德利前妻的手筆。
也就是說大學(xué)者和王太子的力量是分開的。
尤斐大概明白了,哈德利繼承了王太子的勢力,而圖里卡繼承了大學(xué)者的勢力,而哈德利的前妻以及留下來的三個養(yǎng)子恐怕掌握著二者交叉的力量。
畢竟最初哈德利和海倫女士的婚姻代表了王太子和大學(xué)者的合作。
尤斐一邊在心里分析著情報,一邊琢磨著怎么攪局。
至于在宴會上見到珠寶架子海德曼,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午飯結(jié)束后,棺材被拉到了黑鈴蘭家族的墓地,家屬進行最后道別。
尤斐遠遠地看到了比爾。
雖然只隔了一個月,不遠處的比爾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身上的氣質(zhì)也變得越發(fā)沉郁,像是一顆被河流沖刷的鵝卵石,看起來沉靜無波,實際上滄桑而飽受沖擊。
而站在比爾身后穿著黑色長裙,面覆黑紗的女子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全靠懷里的女兒支撐著,她身側(cè)還站著一個比比爾要小一些的男孩。
尤斐的目光緩緩掃過整個墓地,哪怕有系統(tǒng)輔助,仍然沒找到哈德利。
這廝躲在那里了?
棺槨下葬后,所有來賓被指引到附近的黑鈴蘭莊園休息,晚上會有一個致謝晚宴。
黑鈴蘭莊園很大,莊園主體建筑呈月牙形,上下兩層,整體建筑環(huán)抱這一個圓形的小花園,花園中心有一個噴泉。
噴泉最里側(cè)佇立著一個雕像,雕像雕刻著一個手持馬鞭、眉目精致的少年。
尤斐看到的瞬間就認出來了,這是赫茲利特·格林緋瑟。
尤斐的面色古怪起來。
尼托作為黑鈴蘭伯爵生前邀請的客人,被安排在了月牙形狀的莊園客房側(cè)面,尼托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套房,里面有兩個獨立的房間,外面是一個較為寬敞的、可以用來做會議室的大房間。
尼托松了口氣,他看向尤斐:“您是跟著我行動,還是自便?”
尤斐低頭看地面。
水泥制成的地面上貼著黑色大理石地板,上面勾勒出金色的薔薇花紋,視野中薔薇花紋連在一起,一個恍神,仿佛這些薔薇花紋全都是一道道魔法符文。
尤斐的神色有些凝重,他低聲道:“鏈接斷開了!
尼托怔了怔:“怎么了?”
跟著尼托一起來的胡子男補充說:“菲克斯閣下的意思是,我們和魔力的鏈接被斷開了!
“不只是魔力,是和一切能量都斷開了!庇褥硢蜗ス虻兀瑥堥_手指,輕輕觸碰地面,碰到的一瞬間,他恍惚聽到了機器運作的嘈雜聲,“被斷開的能量全部匯總在另一個位置……”
尤斐突然明白了,他為什么無法用中繼站定位哈德利的位置。
整個黑鈴蘭別院就是中繼站的一部分,哈德利在這片土地上繪制符文,攫取空氣中、生命里、土壤中的所有能量供給中繼站,那么落到哈德利身上的需求就少了很多。
也所以,即便尤斐用云網(wǎng)絡(luò)的訪問地址定位哈德利,也只能和神圣帝國的萬神殿祭司一樣,只能得到一個大致方向,知道中繼站在黑鈴蘭家族手中,卻無法具體到某個人身上。
怪不得黑鈴蘭家族能在王太子死亡后依舊掌握著斯蘭的力量。
“等等,也就是說,魔法師進入莊園后再也無法用魔法了?”尼托震驚地看胡子男,“整個莊園是禁魔區(qū)域?”
胡子男皺眉,他斟酌著字句:“倒也不是禁魔……”
“只是單純地禁止了鏈接!庇褥车溃骸耙磺墟溄佣急唤沽,魔法師還是可以使用體內(nèi)的魔力,或者可以用魔藥補充魔力!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尼托,“比起魔法師吸收空氣中的能量,誰更不適應(yīng)被迫斷開鏈接的狀態(tài)?”
尼托也非常人,立刻明白了什么:“是神殿祭司!他們依靠神明的恩賜使用神術(shù),斷開鏈接……等等,黑鈴蘭伯爵的莊園可以斷開祭司和神明之間的鏈接!”
第211章
就在幾人談話間, 門被敲響了。
門邊的胡子男上前開門,一個腰佩彎刀的青年閃身竄進房門,他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三人,最終目光落在了尤斐身上。
“閣下, 我的主人想和您談?wù)劇!?br />
尤斐掃了一眼青年佩戴的彎刀, 尤其是彎刀上那閃瞎人眼的黃金刀柄和鏤空花紋,猛地反應(yīng)過來。
這哥們大概是海德曼的手下?
尤斐吐槽道:“咦?他不是說要來爬我的窗戶嗎?”
尼托同樣看了彎刀護衛(wèi)一樣, 迅速想起了尤斐進入沙漠的理由。
“哦, 是那位攝政王閣下找您?”尤斐是為了冒險者海德曼,也就是現(xiàn)在變成攝政王的海德曼閣下進入利特克部落的鏡中城, 如今那位攝政王也來到了葬禮現(xiàn)場,可能是想和尤斐談?wù)劙? 尼托試探著問:“我能和您一起去嗎?”
尤斐還沒開口, 彎刀護衛(wèi)搖頭:“抱歉,主人只邀請了您身邊的菲克斯閣下!
尤斐隨口道:“你要是想見, 我?guī)湍銌枂!?br />
尼托微笑道:“多謝您的引薦了,您自便,不用管我!
尤斐和彎刀護衛(wèi)一起離開,月牙形的莊園里,走廊自然也到處都是圓弧, 視線不能一眼看到走廊盡頭,但若是側(cè)面為窗戶,倒是可以透過窗棱看到弧度對面的走廊。
尤斐跟著彎刀護衛(wèi)向前走,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窗戶,猛地停下腳步。
彎刀護衛(wèi)注意到了尤斐的異樣:“閣下?”
尤斐像是被驚醒一樣回神:“啊, 抱歉,想事情入神了!
尤斐的目光緊緊盯著窗戶外的景象, 是不是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彎曲的通道。
當他繞過弧度走廊來到另一側(cè)時,眸光微閃。
他的感覺是正確的!空間出現(xiàn)了變換!他此刻走的通道并不是剛才在對面看到的景象!
等等,原來如此!尤斐冷不丁明白了什么。
哈德利將整個中繼站的鏈接固定在月牙莊園這片土地,連帶著遠處的家族墓地,為了防止他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他利用空間嵌套和扭曲,截斷了信仰、魔力傳輸?shù)饶芰挎溄樱魏稳颂と肭f園的第一反應(yīng)會以為是刻意禁止傳遞信息,而不會想到是有大規(guī)模魔法器具【中繼站】在吸收能量!
尤斐長出一口氣,哈德利對人心的把握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此時,彎刀護衛(wèi)停下腳步,扭頭對尤斐道:“閣下,到了!
彎刀護衛(wèi)用特殊規(guī)律敲了敲門,很快門扉打開,一個和他打扮相似的護衛(wèi)左右看了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尤斐進入房間。
“哇,你這邊房間好大!
海德曼正坐在房間中央的客廳沙發(fā)上,他翹著二郎腿,手里拿著一把堅果,正咔嚓咔嚓地吃著。
除了客廳,旁邊還有一個寬闊的會議室,里面是兩個門,估摸著是臥房,另一邊是個用來辦公的私密書房。
尼托是個商人,若非他拿著黑鈴蘭伯爵生前給的合作書,壓根沒資格參加葬禮,伯爵府安排的房間自然很小。
海德曼招呼尤斐:“快來,我一會有客人,你也見見!
尤斐挑了挑眉,他一屁股坐在海德曼對面,也抓了一把堅果:“誰?”
“圖里卡!”海德曼興致勃勃地說:“你還記得我當初鉆你臥室嗎?就是圖里卡委托我的,他擔(dān)心你們霜花真的和卡特拉聯(lián)姻,那他的地盤北邊和西邊就連成一片,偏巧他還和黑鈴蘭接壤,只剩下一個沙漠出入口!
他拿著手里的核桃仁和巴旦木,現(xiàn)場給尤斐做了個圍口袋的地理位置:“看,黑鈴蘭畢竟曾是神圣帝國的貴族,若是黑鈴蘭落入神圣帝國的掌控中,再加上霜花和卡特拉,圖里卡就徹底完蛋啦!”
尤斐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那你讓我見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