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認了,他咬過狐貍和小鹿,在盯上一只巖羊時,被羊蹄子踢下了懸崖,才猛地清醒過來。
海德曼猛地反應過來:“不是,等等,我從不知道霜吼獸的食譜上還有狼!”
謝爾咳嗽了一聲,他對此有發(fā)言權:“不是食譜,但類似于天敵和厭惡的存在,額,好像貓見到了狗……”
尤斐驚訝地看謝爾:“霜吼獸是貓派嗎?”
海德曼也很驚訝:“他這么喜歡玩飛盤,居然不是狗而是貓?!”
謝爾嘴角抽搐,他滿頭黑線:“我只是打個比方,你還可以理解為卡特拉的王權和神權,二者關系很差……額。”
貝米公主很沒風度地翻了個白眼,謝爾猛地意識到自己用的例子不對勁,只得飛速向貝米公主欠身致歉。
海德曼撓了撓自己的黑色長直發(fā),最后只能妥協(xié)了:“好吧,你可以喝點血嘗個味道!
尤斐嘴角下撇:“誰要喝血了,我要吃能量!我要吃你身上縈繞的屬于銀月巨狼的血脈力量。
海德曼松了口氣,原來是這個,嚇死他了。
“沒問題!
尤斐這才松開了對鯊魚雕像上的能量壓制,他伸出兩只手,很粗暴地直接將風暴鯊魚靈魂身上纏繞的黑色細線全都扯斷,搓了一個球,丟給了海德曼。
當被禁錮在雕像體內的靈魂消失后,雕像上的憎恨氣息減退了一些,黑色細線時而擴散成一團,時而變成凌亂的骨頭,線條不斷顫抖游走,看得久了甚至會讓人生出惡心和眩暈的感覺。
貝米公主不適地挪開了視線。
尤斐專心致志地用半透明的霜色水流驅使著這些黑色細線。
在風暴鯊魚被禁錮的靈魂離開后,尤斐已經(jīng)能徹底吞噬鯊魚雕像了,可這不夠。
已經(jīng)落到碗里的東西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還在游走的、屬于未知亡靈法師的力量。
力量是人的體現(xiàn),尤其是對魔法師和血脈覺醒而言,通過力量,可以品鑒出未知存在的屬性、性格甚至存在方式。
所謂血脈覺醒可以讓尤斐發(fā)掘潛藏在身體內的能力,可只是如此就夠了嗎?
他父親霜花大公可以變霜吼獸,尤斐就得變白色長毛吼獸嗎?
既然已經(jīng)可以用冰霜模擬神龍,為什么不能再進一步,將那什么霜吼獸變成翱翔于天際的真龍?
即便無法騰云駕霧,變成鯤鵬什么的也不錯對吧?
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這不比什么長毛吼獸聽起來威武霸氣?
第61章
尤斐想的非常美好。
每個第四天災都有個抓龍啊、麒麟啊、鳳凰啊當寵物寶寶的心, 如果能自己變一變,那也很爽啊!
但一切作死行為的前提是有足夠的能力。
尤斐想在這個容易受到外界刺激從而覺醒各種能力的階段,不斷體驗更多的力量屬性,從而構建出屬于自己的身體構架。
海德曼說, 那些試圖開辟全新身體構架的人都死了, 那是因為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兇獸是什么模樣。
可尤斐知道。
那么厚一本山海經(jīng),那么久遠的神話故事, 他有太多選擇了!
能量的表現(xiàn)形式多種多樣, 但能量的本質一定是一樣的!
天地萬物起源于一,四元素地火風水和五行金木水火土并無不同, 都只是人們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
尤斐覺得只要自己認識并體驗到足夠多的能量構成方式,他一定能找到屬于自己的身體構架。
霜吼獸絕不是道路盡頭, 而是開端。
他需要濃郁的生命能量, 死靈法師的死亡力量,他也想要!
生與死, 陰與陽,不就是太極兩儀嗎?
尤斐全神貫注,不斷體悟著死靈法師殘留的黑色細線能量,試圖讓自己的力量和這一點力量達成共鳴。
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細微的波動,像是聲音的振動, 又像是水流產(chǎn)生的漣漪波紋,看起來怪異而可怖。
但在某個瞬間,這種異狀停止了, 同時尤斐釋放的霜色水流突兀氣化,直接消失在鯊魚雕像的軀殼內。
一股特別的感覺突兀降臨, 陰冷、刺骨,像是死亡來到了身邊。
那是屬于死靈法師的力量。
貝米公主和亞倫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海德曼面現(xiàn)厭惡之色,謝爾本能地運轉內息,強橫的力量擋在身前,同時他想要將尤斐拉在身后。
鯊魚雕像內的黑色細線匯聚起來,形成了一個眼睛的輪廓。
仿佛地獄里睜開了眼睛,濃烈的惡意穿透空間,鎖定在了尤斐身上。
謝爾心中一緊,哪想到下一秒,尤斐咧嘴一笑。
少年的笑容中透著一抹邪異和貪婪的感覺,像是看到了寶藏的惡龍,行走的世界boss。
“我記住你的氣息了!
尤斐搶先說出了對方想說的話,純白的眼眸里,豎瞳化為了一根細線,仿佛牢牢盯住了黑色眼眸輪廓。
“等著我。”他溫柔地說:“我會去找你的!
多么純澈干凈的死亡力量啊,想必歷代霜花大公絕對沒有體悟過死亡力量,尤斐想,既然遇到了,那一定要撈到碗里!
那只眼睛:“……”
冰冷的聲音透過眼睛,從很遙遠的地方。
“我等你!
隨即黑色細線形成的眼睛消失了,陰冷氣息也隨風而散。
尤斐切了一聲,有點失望:“就這么跑了啊!
可惡,沒吃到。
隨著黑色細線消失,被死靈法師煉制而成的風暴鯊魚骨頭散落下來,變成了尤斐的小餅干,尤斐咔嚓咔嚓全都吃掉了。
他吃得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人高的風暴鯊魚雕像就沒了一半,又是幾秒后,鯊魚雕像只剩下了尾巴,最后全都消失在了尤斐扁平的小肚子里。
貝米公主心下凜然。
眼前的尤斐看上去依舊是少年模樣,甚至因為頭發(fā)變長了,幾乎要挨著地面,讓他的臉似乎瘦了一圈,更顯得嬌小柔弱。
小少年穿著黑色袍子,赤著腳,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白白的,領口敞著,翠色花紋像是活物般游走,為尤斐增添了一抹邪異和不協(xié)調感。
他低著頭拍了拍肚子,似乎吃飽了。
可貝米公主清晰地看到尤斐露在外面的肌膚如水流一樣,不斷變換著顏色,一會變成白色稍微多一些的霜色冰凌,一會又像是半透明的水流。
也許下一秒,眼前的人就會變成一灘水落在甲板上。
這樣的變化過于不穩(wěn)定,也讓貝米公主拿不準尤斐目前的狀態(tài)。
她用盡量緩和的語氣說:“吃完了?要休息嗎?紅公主號快要抵達附近小島了,我聽海豐號的人說,那做島嶼盡管是個礁石島,但中心有個凸起的山頭,還是可以走兩步散散心的!
尤斐抬頭,這一次他的臉頰恢復了之前的白皙柔嫩,甚至有了點紅潤的感覺。
“吃飽了,謝謝款待,生命力流失的現(xiàn)象停止了!
謝爾這才松了口氣,徹底安下心來。
尤斐主動離開甲板回到船艙,他坐在床邊,對謝爾說:“我想吃飯!
聽到尤斐的要求,謝爾居然有點感動!
尤斐終于要吃人類正常吃的東西了!
謝爾:“我去廚房幫你找點飯菜,稍等!
謝爾離開后,尤斐看了一眼門口。
這一次,他從包裹里扯出了防止窺伺和魔法偵測的黑色幕布,在房間里圍了一圈,然后他伸出了手。
一個薄薄的書卷出現(xiàn)在他手中。
書卷大概只有巴掌大,類似于口袋書大小,封面是空白的,上面有無數(shù)霜色流動,時不時蕩起一兩朵霜花紋樣,甚至有時候會冒出一根毛絨絨的尾巴圈。
這是尤斐的法術書。
當他吞噬了鯊魚雕像,終于拓寬了血脈邊界后,生命力流失的情況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他腦海里冒出了這本薄薄的冊子。
玄之又玄的,尤斐知道了這是什么:正是他此前怎么都找不到的、獨屬于他自己的法術書。
尤斐之所以高速流失生命力,正是為了供給給法術書,如今法術書成型,生命力流失的現(xiàn)象自然停止。
尤斐伸手摩挲著書頁,入手冰涼柔軟,還有種毛絨絨的觸感。
“是需要起名字嗎?”
給他的法術書起什么名字?
尤斐陷入沉思之中。
他是這個世界的人,又不算是。
他的想法對這個世界來說是狂妄虛假的,但又是真實的。
他的一切言行都如海市蜃樓,是另一個世界的幻象和延伸。
“光蜃之書!庇褥诚氲搅撕J序讟牵氲饺藗冊诤I,在沙漠里看到天邊漂浮的希望之景,不由自主地說:“虛假卻又真實的、由天光帶來的蜃之景!
法術書代表著他的力量,詮釋著他的本質。
尤斐明白自己是個隨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的混蛋,沒看謝爾被氣成什么樣子了。
“正確認識自己是個混蛋,有助于變得更強,好讓其他人都無可奈何!
尤斐說著混賬話,笑嘻嘻地看著手里的書頁多了一行古樸的篆字,正是他定下的光蜃之書的字樣。
“真不錯,除了我,沒人認得出來這是什么。”
尤斐美滋滋地打開自己的法術書,第一頁全是開頭以冰霜之名的霜系魔法。
他之前用來炸咖啡館的魔法,在地下遺跡打樹瘤子的魔法都列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