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以前的名字就不提了,如今她叫西婭,和杰遜一樣是黑色頭發(fā),有著一雙深綠色眼睛。
西婭皺眉:“大公回來后改變了行事風(fēng)格和策略嗎?”
“是的,據(jù)說公爵夫人直接離開政務(wù)廳,去研究什么煉金術(shù)了!焙幽蓄^疼不已,“現(xiàn)在只能祈禱追捕的人先來找我們了。”
自從地下遺跡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西婭作為當(dāng)時存活的唯一母神侍者,拿著大祭司的信物,開始接手貪婪之母教會在霜花的力量。
因霜花在打壓圍剿教會力量,西婭趁亂,一邊將堅定的□□徒安排斷后,一邊將無知的、只是被裹挾的信徒分批次撤離霜花。
但凡她辦成這件事,即便面對其他教區(qū)的母神侍者,她也能名正言順地以大祭司身份行事了。
為此,西婭和尼托商量了一下,她會以圣子的身份號召真正的□□徒和頑固分子向她靠攏,一起離開霜花。
但暗地里,她弟弟杰遜會以神明代行者的名義帶著被洗腦的無知信徒從另一條路撤退。
當(dāng)時杰遜被迫成為魔鬼的降臨載體,盡管并未真的死亡,可身上還是殘存了一些魔鬼的力量,被□□徒認為是神明的代行者。
于是西婭決定自己做誘餌,讓弟弟能安然離開霜花。
此刻聽到胡子男的話,西婭心中憂慮,她擔(dān)心弟弟:“若是霜花大公注意到了杰遜……”
胡子男安慰西婭:“放心吧,我們帶著那群瘋子,反抗這么激烈,肯定能吸引霜花的注意力!
“而且那些狂信者會用一切手段保護你們的!
胡子男這么說著,目光掃過守在倉庫門口的幾個穿著深紅色袍子的男子。
他本是尼托的保鏢,他專門守在西婭身邊,就是為了關(guān)鍵時刻舍棄身邊的□□徒,可以帶著西婭迅速離開。
西婭壓下心中的不安,勉強笑道:“但愿如此。”
這群人只是休息了二十分鐘左右,就收到了消息,這片土地的貴族帶著大批騎士,已經(jīng)朝著他們休息的地方圍了過來。
“可惡,又得換地方了!”西婭招呼□□徒,一副憤恨的樣子,“我們撤退!”
“該死的,他們是狗鼻子嗎?我們撤退!”
另一邊,尤斐給自己換了個黑色腦袋,穿著白色袍子,胸口別著翠綠色的曼陀羅花,同樣惱怒地大聲呼喊:“撤退!你們不要保護我,趕緊走!”
圍繞在尤斐身邊的□□徒們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不!圣子殿下!您先走!”
尤斐怒罵無果后,抬手掩面,似乎在抹眼淚,他聲音哽咽,悲痛萬分。
“你們!哎,我會記住你們的犧牲的!我會在母神面前說出你們的英勇故事,讓母神記住你們的!”
第40章
尤斐打著圣子的名頭, 一邊撈錢一邊聚攏了很多腦子有坑的□□徒,自然成了本地貴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尤斐利用這些□□徒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后,這些□□徒就沒用了。
他奉獻了一番精彩的表演,恰好封地貴族帥兵圍剿□□徒, 尤斐順勢將這群□□徒當(dāng)炮灰丟了出去。
臨走前再送出一個【母神會記住你們】的buff, 聽到自己的行為可能被貪婪之母知道,那些發(fā)瘋的□□徒更激動了, 一個尖叫著沖向了那些成群結(jié)隊的騎兵們。
轟鳴聲不斷響起, 那是魔法袍的聲音。
之前說了,這是個奇特的世界。
雖然在大城市里有各種魔法載具, 但野外出行甚至大規(guī)模戰(zhàn)斗時還是以騎兵為主。
因為野外的路不平,更因為魔晶儲量在減少, 空氣里的魔力因子濃度在降低, 魔法車的數(shù)量和普及度很差,壓根不會開出城。
但戰(zhàn)斗時, 魔法和煉金術(shù)結(jié)合起來制作的各種戰(zhàn)爭武器仍然是各國軍備主力,即便是貴族們也會儲備低檔次的魔晶炮。
比如尤斐所在的這片土地的貴族領(lǐng)主。
此刻,最后方的魔力炮火覆蓋了前方的陣地,那些咆哮著沖鋒的□□徒被轟成碎肉,但還有一些□□徒身上出現(xiàn)黑色燃燒火焰, 這些火焰形成圓形的護盾,擋住了炮火。
他們毫不畏懼地沖向騎士們。
見到敵人沖過來,騎士們周身亮起白色的光, 他們結(jié)為陣勢,伴隨著指令官的哨聲, 同時揮舞起盾牌。
盡管接陣的騎士只有二十來人,可當(dāng)盾牌高高舉起, 再重重落下來時,狂放的氣浪凝聚、收縮,如厚厚的云層般團聚在陣地。
轟隆——
雙方撞擊在一起,整個大地似乎都顫動了一下。
尤斐看到這一幕,瞳孔緊縮。
他第一次真切看到戰(zhàn)爭的模樣。
哪怕一方只是本地領(lǐng)主的騎士大隊,另一方是沒腦子瞎沖鋒的□□徒,可因雙方掌握著可怕的力量,不超過五十人的沖突,轟隆一聲,竟直接蕩平了大約千米范圍的地面!
那種視覺沖擊力是所有語言都無法描述的。
尤斐的心不自覺地砰砰跳了起來。
腳踩在這片土地上,神明的詛咒和霜花的血脈同時沸騰,鮮血和硝煙的味道涌入肺腑,似乎在催促著他戰(zhàn)斗,嚎叫著殺戮。
尤斐并不覺得惡心或者恐懼,他居然有點興奮,甚至突然理解了為何會有人沉迷于戰(zhàn)斗中了。
腎上腺素急速攀升,興奮和刺激掌控了理智,血液加速流動,呼吸變得急促,想要戰(zhàn)斗,想要爭鋒……
這種感覺不斷沖擊著心扉,尤斐不可遏制地沉醉于這種渴望,并且決定順著心意大戰(zhàn)一場!
他的指尖出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白色霜花。
但下一秒,謝爾出現(xiàn)了,他猛地俯身,一把抱住尤斐,轉(zhuǎn)身就跑。
尤斐:“……”
熾熱的戰(zhàn)意被堵住,尤斐惱怒至極,下意識地咆哮:“你做什么?!”
被這聲咆哮影響,謝爾腿一軟,差點摔倒。
一旁的海德曼恰好對上尤斐的眼眸,忍不住呼吸一窒。
尤斐的眼眸在這一刻竟變成了尖銳的豎瞳,瞳孔是純粹的金色,那雙眼眸里燃燒著戰(zhàn)意和洶涌的情緒,就好像被激怒的兇獸。
謝爾堅定地繼續(xù)跑,他冷靜地說:“如果您不介意在這里停留時間過久,被大公抓到機會親自揍一頓,那您盡管掙脫我!
尤斐:“……”
他的眼睛迅速化為了往日的純澈干凈,依舊是純白一片。
“你說的對,是我上頭了,趕緊走!庇褥忱潇o了,他還沒忘記卷走□□徒投奔時帶來的財物,“東西都收好了嗎?”
“收好了,全在我的空間戒指里,回頭您親自選一些,剩下的我塞到您投資的廠里給工人發(fā)工資!
謝爾可靠地像是一面盾牌,他一邊帶著尤斐快速跑,一邊問海德曼:“我們往哪里跑?”
海德曼神色微妙極了,他道:“隨我來,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好另一波信徒來接應(yīng)我們了。”
尤斐等三個人帶著一些殘存的信徒撒丫子狂奔,終于短暫地脫離了本地貴族的追殺,躲在了山野樹林里。
尤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他面帶哀戚之色,像是小蝴蝶一樣穿梭在信徒中,用堅定柔和的語氣安撫信徒。
雖然他只是說些普通的話,比如沒關(guān)系,雖然被追捕,但我們一定能撤離霜花的;再比如,盡管那些先哲們已經(jīng)去了,可我們還要繼承他們的遺愿,完成復(fù)蘇貪婪之母的偉大理想等等。
但信徒們還是肉眼可見地精神起來,看著尤斐的眼神像是在看救世主。
海德曼和謝爾坐在一起休息,海德曼吃了幾口干糧,遠遠看著被信徒圍起來的尤斐,忍不住和謝爾聊天。
“殿下以前也這樣?”
謝爾見怪不怪:“是的,殿下小時候經(jīng)常去平民區(qū)甚至是貧民區(qū)這么安撫民眾了,也所以當(dāng)?shù)钕掠龃痰南鞒鋈r,會有那么多不明所以的民眾上街游行!
海德曼肅然起敬,怎么說呢,之前尤斐說要偽裝□□徒、甚至當(dāng)圣子時,他是萬萬沒想到尤斐居然能以假亂真。
要不是他清楚尤斐的身份,他可能真會相信尤斐就是貪婪之母教會的圣子!
“他這么敬業(yè),我們脫身時會很麻煩的。”
“……按照我對殿下的了解,等我們脫身時,這些□□徒要么被抓了,要么全死了!
海德曼啞然,他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低聲問謝爾。
“我覺得當(dāng)時殿下的情緒不對,他居然躍躍欲試想去戰(zhàn)斗,是受到什么東西影響了嗎?”
當(dāng)尤斐拿出貪婪之花假裝教會圣子時,海德曼總覺得翠綠色花枝很眼熟。
但那個花枝上纏繞著濃郁的自然力量,純澈干凈,像尤斐本人似的,海德曼以為是霜花王室的收藏,不好說什么。
可海德曼的第六感和直覺在不斷提醒他,翠綠花枝很重要,需要著重注意。
海德曼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冒險者,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想試著從謝爾這邊打聽一下相關(guān)情報。
只是海德曼沒想到,謝爾說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殿下覺醒了霜花印章禁咒,他的性格當(dāng)然會有變化!敝x爾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遠處的尤斐,含蓄委婉地暗示海德曼,“在大公未曾是大公、還是愛德華殿下時,他也以優(yōu)雅矜持、言辭溫和而著稱,是一位非常謙遜的人!
海德曼:“……”
他覺得自己聽到了國際笑話。
“那個態(tài)度強硬,喜歡罵人的霜花大公?”
“對,成為大公后……不,應(yīng)該說每一位大公的脾氣都會變得極為相似,因為這是根植于血脈中的天性!
就好像貓吃魚、狗吃肉,兇獸的血液在人類中傳遞,在眾神墳場的詛咒刺激下,那根植于天性的倔強和反抗會越來越猛烈。
“殿下會被戰(zhàn)斗吸引、突然上頭是很正常的事!
海德曼聽后久久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因為他也是這樣!!
只不過他已經(jīng)過了被天性控制的年紀,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狗、額,銀狼了。
“我懂了,我會注意他的情緒變化的!
尤斐三人就這么一邊跑一邊收攏教會余孽,利用□□徒躲避霜花大公派來追捕尤斐的人,在各封地貴族的領(lǐng)地上亂竄。
這期間,尤斐從□□徒口中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
原來貪婪之母殘存教會還有一個圣子!那個圣子帶著人朝北邊跑,幫他吸引了不少兵力。
尤斐立刻判斷出,那個圣子應(yīng)該是誘餌。
“那不是他們真實的逃亡隊伍,還有一個隱藏起來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