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
隨著一陣眩暈,林蘇葉在低喚聲中蘇醒。
入目的是葉聽寒有些憔悴消瘦的臉,他將她半抱在懷中,衣袖上滿是霜露的氣息。
“師兄?”她開口回應(yīng),久未說話的嗓子干澀發(fā)疼,環(huán)視一圈,這里不是她的臥室。
見林蘇葉醒來,葉聽寒疲憊的眼眸終于亮了起來,他拿起放在一側(cè)的茶杯,里面是溫?zé)岬牟杷?br />
“來,潤潤嗓子!
茶水入口甘甜,卻混著一絲難以忽視的……土腥味?
什么怪東西?
“師兄,……這是?”茶水在舌尖轉(zhuǎn)了幾圈,最終還是強(qiáng)忍著咽下。
“茶水里有藥長老煉的丹藥,蘇蘇,你先下感覺如何?”
“師兄我沒事”林蘇葉答道,“不過師兄,我只是睡了一場而已,為什么還要喝藥?”
葉聽寒聞言摟住她,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蘇蘇,距離你‘睡著’那日已過去半月”他將她靠在他的胸膛,心臟在她耳邊跳動。
葉聽寒的尾音發(fā)顫,“是我思全不周,不知道你竟著了合歡女修的道。”
“嗯?”
合歡女修……難不成指的是她師姑?
“沒事了師兄,我現(xiàn)在好好的!绷痔K葉回抱住葉聽寒,腦袋在他懷里蹭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鍋扔在師姑頭上了,但她現(xiàn)在還是閉嘴為好。
昏睡半月怎么看都不正常。
“嗯”葉聽寒見懷里的人終于鮮活起來,冷峻的臉也終于化去了寒意,他嘴角微勾,端起那杯藥茶遞到她的唇邊,“來,繼續(xù)喝!
林蘇葉:……
她突然起身上前,默不作聲地推開那盞茶轉(zhuǎn)移話題,上手捧住葉聽寒有些消瘦的臉頰,滿眼心疼,“師兄,你怎么風(fēng)塵仆仆的?”
“無事”他抓住她的手背將她的手心按在臉頰上廝磨,“你——”
“你們差不多行了啊——”
門口傳來藥長老的怪腔調(diào),他不知道何時倚在門框上,看著他們兩個一副酸掉牙的模樣。
“那個、那個葉聽寒,你賴在我這幾天了?看起來都臭了!你現(xiàn)在馬上給我回去洗澡,你,林蘇葉留下,我還要再問診一次。”
葉聽寒聞言一愣,他看了一眼林蘇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拱手告退道:“長老,弟子先行告退!苯又愦蟛娇绯龇块T,背影帶著一絲慌亂。
“你騙人,師兄哪里臭了!绷痔K葉躺回床上,扭頭瞪著藥長老。
“哼!”藥長老眉毛一橫,從包袱里捻出一根節(jié)狀植物扔進(jìn)她的茶壺,“我本是懶得管你的,若不是他火急火燎地抱著你跑過來臉上表情跟山下守墳的那個鰥夫一樣,全宗門都看著,你死了正合我意!
“嘁,那現(xiàn)在這沒旁人看著了您怎么還不走?”
“來這不過是給你提個醒!彼朴频溃
“魔族少主傷勢未愈,蠱毒再發(fā)作一次,你便少一個情夫了!
師兄說她睡了半月,那——
“明晚,便是蠱毒發(fā)作的時間。”
難怪,眼前的藥長老看起來對事情能避則避,實(shí)際上對南萬仇的安危還是關(guān)心的緊。
“他現(xiàn)在還在那個墳堆那?”此事勢不容緩,魔族少主可不能死于她的蠱毒。
更何況這老頭肯定會告狀。
林蘇葉將手中的藥水一口悶下,喉頭泛著惡心,忍不住問道:“你這什么藥,味道好怪!”
“不,他在東北方的山腳……”藥長老捻著自己的胡子,“替你遮掩已是我善心大發(fā),還想吃我的藥?”
不祥的預(yù)感浮上心頭……
只見他神清氣爽,呵呵笑道:“那是魚腥草泡茶!
魚腥草……泡綠茶……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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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島后山
桃樹遍布的山崖邊鼓著一個土包,晨曦落在一側(cè)的木牌上,給上面的刻字投下一抹陰影——左宇。
段沐坐在一旁看天邊的日出,將手中的酒灑在地上。
蓬萊島人死后都會將屬于他的靈牌放入祀堂,但左宇卻不行,因?yàn)樗?br />
蓬萊島的公子天生心魔,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隨著他的長大,心魔也愈發(fā)強(qiáng)大,終于,在一次失控中,他殺了他的朋友。
心魔掌控著他的身體親手挖出了左宇的心臟,他明明可以反抗……卻選擇放下了那把重劍。
如果不瞞著他,也許他就能提防。
但他的秘密見不得光,他朋友的死,因此也見不得光。
出于愧疚他不顧阻撓,讓他的家族愈發(fā)興旺,甚至他的父親已經(jīng)位列十大長老……但他卻始終無力讓他的朋友離開這處偏地。
他們一起被心魔困在了原地。
好在,一切有了轉(zhuǎn)機(jī)。
“左宇,我壓制住他了,應(yīng)該會太平很長一段時間。”
“還有,我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