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魔域之中如今有幾個勢力較大的, 其中就有橫究魔君麾下一席之地。
謝落秋從墮魔到如今也不過一年時間,走到了旁的魔君幾百年都未必能達(dá)到的高度,必然是有些粗糙之處。
那大概就是他的麾下不夠緊密, 不像是旁的魔君,身邊沒有跟隨多年忠信之人, 人人都?可能會背叛,想要?給他下套子也十分容易。
在謝落秋的身邊, 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這就導(dǎo)致了堂堂一個勢力最大的橫究魔君, 魔宮之中寂寥無比。
桑諾陪著他?回到魔宮,四處都?仔細(xì)翻滾過, 那般肆意妄為, 都?沒有一個人一雙眼睛能看得見。
一年時間修葺而出的魔宮四處都?是嶄新的, 溫泉都?是從芳海池接入的,騰騰熱氣彌漫在溫泉之上, 內(nèi)里靈氣翻涌,桑諾坐在溫泉池中,雙手枕著漂浮的木托, 愜意地發(fā)出一聲長嘆。
“魔君大人這里的日子也太?有滋有味了。弄得我都?不想走了。”
桑諾來?到魔域不足一天一夜, 卻也在魔宮里體會到了什么?叫奢靡至極, 雖然無人服侍, 卻也極度安逸舒適。這算得上她百年間最無拘束自由的隨性了。
“那便不走!敝x落秋赤著身從她身后走來?摟著她, 將頭搭在她的肩頸。
兩人難得享受一時片刻的相?擁。
誰都?知道這句話?說得出來?卻做不到。
桑諾不會留在魔域, 謝落秋也不會長久留在魔域。
這一切兩人心知肚明, 都?不過是這個階段他?們必須要?走過去的一條路。
在熱氣騰騰之中, 桑諾的面龐多了不少的水霧凝珠。她抬手抹去,抬眸看向?此?處的血月。
在魔域中無法分辨白晝靜夜, 有的只是一輪吸收了千年煞氣的血月。
“時辰不早了,你的乖徒弟一個人在慶王宮里,撐不了太?久!
桑諾起身。
水珠落在水面濺起一層波瀾。
她的身體白皙又紅潤,斑駁梅蕊層疊盛開。
謝落秋替她攬上一層雪衣,攏起她身上的熱氣免得瞬息身體失溫。
桑諾靠在他?懷中,任由他?默不作聲替她穿衣。
“魔君大人?怎么?不說個話??”
桑諾抬手在他?耳垂上捏了捏。
謝落秋無奈地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你們在外小心!
慶王宮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吧,也只能說是有些麻煩。其中若是牽扯了一些魔族,大不了背后還有胥離山。
謝落秋對他?們也還算放心。
真正危險之地,還得是魔域。
“我們小心了,那你呢?”
桑諾系上衣帶,將松散的長發(fā)攏起,她水洗過的眼眸明亮清澈,眨著眼笑瞇瞇看著謝落秋,朝遠(yuǎn)處努了努嘴。
那邊是魔宮之外的領(lǐng)域,雖然也是謝落秋的地盤,但是這個地盤上到底有多少別有用心之人,誰也說不出。
謝落秋順著桑諾的視線看去。
那里有什么?,他?最清楚不過。
“無妨,我會盡快解決此?處事宜,去找你!
兩人都?不是那種忸怩之人,既然該做之事沒有結(jié)束,那他?們都?各自有各自要?完成的事情。
能夠得到兩日浮生偷歡,也算是緊繃之余的閑散。
桑諾梳起發(fā)髻,從芥子中取出一支簪子,剛簪上發(fā)髻,謝落秋不知從何處摘來?一朵還凝結(jié)著雨露的鮮嫩花朵,替她簪在發(fā)髻上。
桑諾摸著發(fā)髻上的鮮嫩花朵,沖著謝落秋露出了笑。
“我可未必會等你!
謝落秋自然懂得。
他?頷首。
“不會讓你等!
魔域之中的危險太?多,桑諾留在這里并不好。
謝落秋只要?見到她,送走她,就能心無旁騖解決魔域的這些復(fù)雜的事情了。
“你的身邊,我?guī)湍憧催^了!
桑諾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有兩人身體里有奇怪的種子,一個是尖耳朵的,一個是個頭大,后背有駝峰!
謝落秋了然,這個消息讓他?嘴角翹起。
倒也不是說他?自己無法查遍身邊的人,而是桑諾會為了他?用純狐之術(shù)來?分辨他?身邊的人好壞,這份用心和在意,讓他?很?高興。
“桑桑所言,我必記著,那兩人,我就留著他?們,等下次你若見到,交給你玩!
桑諾噗嗤一笑。
“好得很?,你就留著吧!
知道了有問?題的人留在身邊,反而比把人殺了還要?簡單一些。
“你家小傻子還在慶王宮呢,我得走啦!
桑諾說罷,也沒有動。
魔宮里的迷霧漸漸濃郁,謝落秋的身邊多了一圈輕盈蕩開的白霧。
他?抬起手,在空中畫下門禁。
凌空白霧繚繞,已然是一處傳送陣法。
“地淵不安全,我送你出去。”
謝落秋頓了頓,又補(bǔ)充了一句:“此?處不是什么?好地方,等來?日徹底安穩(wěn),到時候你來?再肆意暢玩!
如今別說是桑諾,就連成為了魔君的謝落秋也不能說在魔域中能安然無恙。
扶鴟郂一計(jì)不成,那前夜之事不會少,只會更?多。
危險,也只會越來?越頻繁。
“這有什么?,到時候若是有魔尊大人邀請,那我才來?呢!
桑諾想了想,抬起手,在謝落秋的脖子用指甲劃了一道紅印。
這紅印,沒個一年半載只怕是很?難消失。
留下了自己來?過魔域的痕跡,桑諾這才干脆利落地離開。
出來?幾天,也不知道慶國?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桑諾走的干脆,回來?的也悄無聲息。
她潛入宮中,按著原來?慶王給他?們準(zhǔn)備的宮殿去找,借著蝴蝶的螢光找到了那所位于前朝與后宮之中位置的宮殿。
此?時剛剛?cè)胍,侍衛(wèi)七人一組,在狹長的長巷中巡邏檢查。
風(fēng)吹起落葉,落葉卷著風(fēng)旋兒悄然潛入殿內(nèi)。
偌大的宮殿只有一間偏殿還亮著燈。在殿外的廊下站著四個宮人,兩個宮女。
風(fēng)吹過,幾個人打了個寒顫,抬頭四下張望。
入了殿內(nèi),桑諾化出形來?,先抬手往燭火上吹了吹,如此?便無法倒影出她的影子來?。
這才抬眸看向?殿內(nèi)的軟榻。
正在榻上打坐的少年呆呆地盯著她,半天了才憋著氣,甕聲甕氣喊了一聲。
“師娘,您回來?了!
桑諾走得匆忙,只叫菌子給謝長翎帶了個口信,令他?去給胥離山傳信。旁的倒是沒有多給他?留什么?信息。
這小子沒有長輩朋友在身側(cè),硬生生一個人在新王的眼皮子底下?lián)瘟藥滋欤膊蝗菀住?br />
桑諾走到軟榻旁,謝長翎自覺爬起來?撣了撣軟塌,給桑諾讓出了榻來?。
桑諾也不客氣,落了座索性側(cè)躺了下去,舒舒服服閉上眼伸了個懶腰。
趕了一天的路,她也累。
“師娘有些疲憊,您先喝點(diǎn)茶?”
謝長翎還是很?有眼色的,已經(jīng)去斟了茶來?,遞到桑諾手邊。
“這幾日我不在,此?處可有異動?”
謝長翎不講究,直接拖來?一張小小的地墊,鋪在軟榻下,盤腿坐下。
“還真有!”
師尊和師娘夜中消失只留下了一句口信和一個菌子,就這么?把謝長翎一個人留下。
謝長翎得了口信和菌子的復(fù)述才知道原來?發(fā)生了這種離譜到讓他?驚掉下巴的事,當(dāng)即用自己的法器將傳音符送走,先送到譚智沅的手中,交由譚智沅送往胥離山。
而他?在宮中時,還被新王言情了一次。
新王請了不少的達(dá)官貴人前來?陪他?飲酒,還問?他?怎么?不見他?的長輩們。
謝長翎和桑諾待久了,嘴巴也伶俐了些,立刻就說是小姑姑和師尊鬧別扭,小姑姑負(fù)氣離開,師尊追了上去。
“您不知道,我小姑姑她和她師尊……就……不足對外人道也,但您是小姑姑的舊友,告訴您也無妨。”
謝長翎當(dāng)時還故意這么?說,讓新王自己想了很?多,最終因?yàn)檫@種‘師徒’秘史都?能被告訴他?,太?過沖擊,反而輕易放過了桑諾和謝落秋二人離開這件事。
畢竟新王這么?也沒有想到,被他?強(qiáng)行接到宮中來?的人,能在當(dāng)天夜里就查出真正的冉酌懷所在之處。
也因此?,新王派了人來?招待僅剩下的謝長翎,請他?吃喝玩樂,帶他?去宮中看慶國?的特色魚池。
而謝長翎自從知道新王不是胥離山的冉酌懷,就多加留心,飲食一概都?是作假吃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靠辟谷丹過得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