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前。
宋知遇有很多后悔的事,第一后悔是去年因為喝冷飲沒節(jié)制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第二就是今天跟著爸媽來宋恪家做客。
同是姓宋,他們兩家的親緣關系可謂是八竿子打不著,就因為是世交,所以她爸媽一天天念叨,尤其是宋家這個品學兼優(yōu)的小子——宋恪。
宋知遇看了眼正走下樓的男生,又看了看四周,他家的裝修風格偏中式,家具大多是實木,墻上掛著不知哪個名家的字畫,撲面而來的古樸感。
也難怪,爺爺是著名學者,母親還是大學教授,雖然父親從商,他們家里還是一派書香門第的樣子。
宋知遇盡量維持不露怯的姿態(tài),不過那整面墻的書柜和書頁墨水味真讓她下意識頭暈。
剛才她爸媽和他爸還在這里談話,現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一個人坐在客廳,簡直如坐針氈,身上好像有無數虱子在爬。
她又看了一眼拿著杯子去倒水的宋恪,這人除了見面時和她打了個招呼,就沒再和她說話。
他倆不是一路人。
宋知遇爸媽也算是有文化的,可偏偏養(yǎng)出她這么個對學習不感冒的,為此兩人沒少在她面前吵架,爭執(zhí)到底是誰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
突兀的音樂鈴聲響起,把宋知遇嚇得一激靈,她從來沒覺得她的手機鈴聲這么吵。
她訕訕地拿著手機走到陽臺,“喂?”
“知遇,你來喝酒嗎?”電話那頭是她的酒友,大白天喝酒也就這人想得出來。
她壓低聲音:“不來!來什么來?”
“上周喝得我膽汁都快吐出來,”她毫不客氣地繼續(xù)抱怨,“你點帕圖斯那晚,我回家正好碰上我媽還沒睡,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差點沒把我腿打斷!
那邊大笑了幾聲,絲毫沒有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
宋知遇停頓了會兒,有點猶豫地問:“誰組的局?”
聽到對方的回答后,她不自覺拔高了聲調:“沉嘉然?哈哈哈哈哈!
“這小子又被他哥抓回來了?”
她和沉嘉然也算是熟悉,不過這還是動搖不了她剛才的決定。她仔細考慮了一番,對那邊說:“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你們自己玩吧。”
掛斷了電話,宋知遇又回到客廳里,宋恪端著杯子還沒回房間。
宋知遇和他沒有共同話題,也不打算和他搭話,卻沒想到宋恪主動開口了:
“在哪里?”
“?”宋知遇看向他,大腦短路了一瞬,過了兩秒才知道他在問什么,臉上表情更加難以置信,“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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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沉嘉然說的話,沉螢一時愣怔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她恨恨地說:“你真可惡!
她瞪著沉嘉然,眼里浮現的憎厭讓沉嘉然心里一顫。
他湊上前親吻她的眼,還是沒打算心軟,“你別這樣看著我。”
“小螢,我太喜歡你了!
他的目光溫柔,話音繾綣,仿佛真的把沉螢視作最在意的人。
就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任何人和他搶,他都會難以忍受。
出包廂門前,他頓住腳步,轉過身對她說:“別想著出去,我可不敢保證外面比這里安全。”
關上門,他掏出手機發(fā)了一條短信,隨即把手機關機。
其實他沒叫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來,都是和他認識的,不過,總要有特殊觀眾不是嗎?
他走到隔壁包間推開門,里面的氛圍卻不像他預想的那樣鬧哄哄的,反而有著詭異十分的靜謐。
里面十幾個人齊刷刷看了過來,還是他那個朋友先上前來,“嘉然,你可算來了!
沉嘉然環(huán)視一周,找到了原因:角落里坐著的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宋恪在這時也看了過來,昏暗燈光下,疏離淡漠的眸光更顯得他整個人不好相處。
沉嘉然有點莫名其妙:“這誰?”
朋友還以為他認識宋恪,所以才請他過來的,結果沉嘉然這一問,著實讓他也懵了,“宋家的,叫宋恪。你不認識?”
這人一來就和他們這些人格格不入,無論是外表還是周身氣質。
這群人平時算是玩得開的,宋恪一來,這些人也束手束腳,只能等著沉嘉然來。
沉嘉然:認識個鬼。
好在這個聚會的主角來了,一群人也稍稍放開,喝酒的喝酒,玩游戲的玩游戲。
沉嘉然看著燈紅酒綠的場面,剛坐下,身側就傳來了清冽的嗓音:“她呢?”
沉嘉然側過頭,一無所知地問:“她?宋少在問誰?”
“沉螢!彼毋∫暰落在他臉上。
他從邱陽那里得知沉螢休學了,但沒問出具體原因。
沉嘉然微挑了下眉,眼底有些許嘲弄,“你和她什么關系?”
宋恪清俊的面容神色如常,絲毫沒受他不善語氣的影響,“同桌!
“啊,原來是同桌!背良稳稽c點頭。
“我還不知道你對我妹妹這么關心!背良稳浑p眼微彎,輕笑道。
“你妹妹?”
宋恪平靜地凝視他,想看出他是不是在說謊。
沉嘉然意味不明地哂笑了聲,“不然呢,你以為我們會是什么關系?”
他慢悠悠地繼續(xù)說:“不過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妹妹沒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