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堪。

  如果她一定要來這個世界，為什么偏偏是這樣的身份？

  下腹的痛感愈演愈烈，沉螢咬緊牙關(guān)，眼前一片眩暈，講臺上老師還在講課，她卻什么也聽不進去。

  宋恪余光注意到她攥緊的手，微偏過頭看她。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汗的樣子落入宋恪眸中，讓他微不可察蹙了下眉，他在本子上寫下幾個字，移到她的面前。

  沉螢低頭看去，上面寫著：“你怎么了？”

  小腹又傳來一陣絞痛，她勉強對他笑了笑，無聲地動了動唇：“沒事�！�

  可是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沒事。

  沉螢無暇顧及身體上的不適，滿腦想著現(xiàn)在該怎么辦，校內(nèi)超市能買到衛(wèi)生巾嗎？私處的濕潤感難以忽視，她甚至懷疑她的褲子已經(jīng)被弄臟了。

  怎么辦怎么辦？

  她緊緊抿著唇，呼吸都在顫抖。

  宋恪在本子上又寫了幾個字，放到她面前，“我?guī)湍阏埣�。�?br />
  沉螢看著這幾個字，緊攥成拳的手漸漸松開按在桌上，就要從座位上站起來。無論如何，她不能再待在這里，她應(yīng)該馬上離開這里。

  宋恪抓住她的手臂制止住她，把外套遞到她手中。

  校服上裝是兩件式，教室內(nèi)，班里大多數(shù)人都會只穿里面的襯衫，把外套掛在座椅背后。

  沉螢聞到他外套上清新的香味，是距離稍近時能聞到的他身上的味道。

  她側(cè)過頭撞進宋恪眼眸中，他的目光像往常一樣，平靜，沒有太多波瀾，沉螢此刻卻能看出那眼神好像在說：我什么都知道。

  他是什么時候知道她是女生的？

  他沒有揭穿她，也沒有和別人說，好像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他是怎么想她的？

  沉螢沉默著把他的外套穿上。宋恪站了起來，替她向老師請假，得到應(yīng)允后，沉螢也站了起來，外套長度正好遮到她的大腿處，宋恪站到桌邊給她讓路，她埋著頭往外走。

  “需要其他幫助嗎？”宋恪低聲問。

  沉螢低著頭，搖了搖頭，“不用，不用�！�

  出了教室，走廊上空無一人，沉螢失魂落魄地出了教學樓。校園里只有零星幾個人，沉螢沿著路邊走，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回宿舍還是去一趟超市。

  她的手捏著外套長出一截的袖口，淚水毫無預(yù)兆地從眼眶中涌出。

  他這么幫助她，她應(yīng)該很高興才對，為什么她會難過得哭出來？

  沉螢低聲嗚咽起來，她抬手去抹眼淚，結(jié)果淚水像決堤了一樣，越是想忍住越止不住。淚水不受控制，小腹的痛感也越來越強烈，像是有鐵絲在里面攪動。

  她捂住自己的臉，心里不斷想著：好討厭眼前的一切，好討厭自己。

  -

  三班今天下午的課在遲驍腦海里都被打上“可逃”兩個字，上課鈴聲沒響多久，他就趁著老師沒注意，從后排囂張地出了教室，一路回到宿舍。

  宿舍里沒人，遲驍看著沉螢整理得干凈整潔的床，心里又泛起奇怪的感覺。

  那天過后，他就像做賊一樣躲沉螢，前幾天在學校里看到她，他還急忙藏了起來，幸好她并沒有注意到他。

  遲驍一邊在心里唾棄自己，一邊仍舊只敢她不在的時候回宿舍。

  他把腦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甩出去，坐到沙發(fā)上拿出手機隨意點開一個手游，開始專注于游戲戰(zhàn)斗。

  打到一半，宿舍門突然嘀嘀兩聲打開，嚇得他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手指劃拉兩下屏幕從游戲界面退出，遲驍抬頭往門口看去。他身體略微緊繃，盡量自然地調(diào)笑道：“我還以為只有我這種學生才會翹課，怎么，好學生也……”

  他的話生生止住，因為他看見沉螢推門進來沒走兩步，就捂著肚子整個人蹲了下來。

  他霍地站了起來，邁步朝沉螢走去，“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