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華和葦鵬見她神情不似撒謊,又懵了兩秒,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什么叫藏?”
葦慶凡用盆端著給黃花的狗糧出來,不滿的辯解道,隨后見爸媽都看過來,有點尷尬的小聲解釋道:“我一開始買彩票,媽你不是警告我了嗎?我怕你罵我,就沒敢跟您說……”
李婉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見他看過來,又扭過頭去,表示不想理他。
葦慶凡走了過來,把狗糧盆遞給李婉儀,又接著解釋道:“你們放心,我也沒亂花,學(xué)姐知道……”
“我不知道,跟我沒關(guān)系,你不要牽扯我!
李婉儀板著臉接過盆,見里面有南瓜稀飯,還有菜湯,甚至還有個掰開的包子,以及明顯特意跳出來的好些肉絲。
葦慶凡上次中獎之后,家里境況已經(jīng)稱得上是很富裕了,但葦鵬和王淑華辛勞了半輩子,節(jié)省慣了,雖然心疼黃花,卻還是一貫“狗就是狗”的理念,肯定舍不得這樣把給人吃的菜直接喂它。
葦慶凡偷偷給放湯里,李婉儀自然也不會說出來,怕王淑華看到心疼,于是轉(zhuǎn)過身,用身體擋住視線,然后蹲下來給黃花倒盆里面,又挪到它面前,讓它吃。
黃花一大早就開始生產(chǎn),還沒吃東西,此時正虛弱,見她遞過來吃的,嗅了嗅,就熟練的伸著舌頭吧唧吧唧舔食起來。
王淑華和葦鵬愣了半晌,總算回過神來。
葦鵬問:“那你現(xiàn)在還剩多少錢?”
葦慶凡考慮了一下,訕訕道:“差不多還有一個億……”
???
葦鵬和王淑華原本看著兒子的表情,還以為錢沒剩多少了,畢竟剛剛已經(jīng)聽李婉儀說在京城有好多套房子,這可都是錢啊,也不算意外,但怎么都沒想到他會給出這么個回答。
王淑華睜大眼睛問:“多少?”
“差不多一個億……”
葦慶凡重新回答了一遍,干笑道:“你們沒聽錯,就是一億……”
葦鵬小聲問:“不是說八百萬嗎?”
王淑華往院門外看了眼,道:“回屋說。”
李婉儀回頭道:“我看著黃花!
王淑華點了點頭,夫妻倆一起押著兒子回了屋里,表情看起來都還有點恍如夢中,不明白兒子怎么忽然就變成億萬富翁了。
“都是合法所得,你們放心吧,有學(xué)姐看著呢,我也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俊
葦慶凡知道爸媽的心態(tài),認真解釋道,“再說了,要真是什么違法的勾當(dāng),我也不敢告訴你們啊。”
葦鵬定了定神,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炒股賺的。”
葦慶凡正色解釋,“剛開始賺這么多錢,我也不知道怎么花,一開始是準(zhǔn)備先幫婉婉的,結(jié)果她又是個倔脾氣,死活不肯要,還好最后考了全縣第一,拿了獎學(xué)金才上大學(xué),不然這么多錢一點用沒有……”
屋門沒關(guān),葦慶凡聲音不大,但李婉儀肯定可以模糊聽到,因此他特意跑了個題,表一下衷心。
“后來,我聽黎妙語說她爸爸炒股,就讓她找她爸爸幫忙,然后那兩年股票不是都在漲嗎?就賺了不少錢,大概三千多萬……
“接著不是08年經(jīng)濟危機嗎?黎妙語的媽媽有一個同學(xué)在美國,就是做股票的,她爸媽就準(zhǔn)備去那邊炒股……”
“08年股票不是都在跌嗎?”葦鵬還是知道一點常識的,打斷了兒子的話,表示疑問。
“對,不過股票跌一樣可以賺錢!
葦慶凡解釋了一下買空的原理,然后接著道:“前段時間剛剛把錢都轉(zhuǎn)到國內(nèi),黎妙語她爸又說早點買房子,因為國家在發(fā)展,要城鎮(zhèn)化,大家都去城市里面買房,房價肯定會漲……我之前也說過的,所以我又買了幾套房子。”
“無恥!”
“騙子!”
“不要臉!”
葦慶凡解釋的聲音隱約從屋里傳來,李婉儀蹲在狗窩前,溫柔的安撫著黃花和三只小狗崽,同時在心里面氣憤的罵屋里那個狗東西。
在暗暗不忿葦慶凡又對叔叔姨姨說瞎話的同時,她心中也涌起些異樣感,因為葦慶凡沒有他爸媽說實話,卻對她說了實話。
從客觀角度來說,葦慶凡現(xiàn)在的這個說法,要比他那個做夢的“宿慧”解釋更靠譜。
然而,李婉儀原本就知道更多事情,且也從黎妙語那里知道了更多細節(jié)。
黎妙語的媽媽有同學(xué)在美國工作不錯,葦慶凡和黎妙語她爸一起炒股賺錢不錯,但這件事情里面,從頭到尾都是葦慶凡主導(dǎo),葦慶凡才是拿主意的那個人。
這件事情之后,葦慶凡甚至在大洋彼岸的小圈子里面都成了一個傳奇。
在聯(lián)系到這些年里面葦慶凡的種種行為,他口中最為離奇的解釋,反而變成了最合理的那個。
只不過,如果這方面是真的,那他說的其他那些呢?
她蹲在狗窩前,看著趴在黃花肚皮上的三只小狗,不過巴掌大小,眼睛都還沒睜開,毛茸茸的,有的還在吃奶,有的嘴里叼著,卻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可愛又好笑。
她看著,看著,腦海中卻忍不住想起了葦慶凡昨晚說的話:“我們倆結(jié)婚過了很久,你懷孕了,生了個兒子,我在想跟他取什么名字的時候,才醒過來的……”
“懷孕了,生了個兒子……”
“生了個兒子……”
句話在她腦海中一直回響,人蹲在自己和他親手壘起來的狗窩前,看著剛剛出生的三只小狗狗怔怔出神,明艷嫵媚的容顏泛起紅暈,嘴角慢慢露出溫柔的笑容,那笑容映著陽光,給人的感覺不再是屬于少女的嫵媚,反而隱隱像是同樣屬于女性的溫柔而圣潔的母性光輝。
第337章 兒子是億萬富翁
葦慶凡虛構(gòu)了一個兒子出來,本來就是為了加籌碼,而至于以后結(jié)婚了,如果第一胎不是兒子,那自然也可以有很多解釋。
畢竟日期就不對,倆人畢業(yè)就要結(jié)婚了,就算要留出幾年的“二人世界”,也不可能拖到他“夢里”那么晚才要孩子的。
就是第一胎不是,大不了努力給她一個兒子就是,畢竟肯定趕得上三胎政策,也算是響應(yīng)國家號召。
只不過他這也就是隨手加的戲,并沒有寄希望于真的能生效,更沒想到會因為黃花生了三只小狗,就讓李婉儀觸動了這樣的心情。
他在屋里面把事情經(jīng)過“詳細”與爸媽解釋了一遍,并說了開公司的情況,但為了避免他們太擔(dān)心,還是沒有完全說實話,仍說是跟人合作,免得他們覺得自己還沒畢業(yè)就做這么大,可能會血本無歸。
葦鵬和王淑華聽完,沉默了好半晌,顯然這件事情的沖擊還是太大了。
當(dāng)初葦慶凡中彩票,夫妻倆的內(nèi)心就遭到了很大的沖擊,好在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兒子依舊認真讀書,考上了重點大學(xué)。
現(xiàn)在看著他都馬上要大三了,跟婉儀也確定關(guān)系了,房子也有,畢業(yè)之后不愿意回來,就可以去省城,在那邊工作結(jié)婚……
就算要留在京城也可以,大不了把省城的房子賣掉,在京城買房子結(jié)婚……
結(jié)果,這小子忽然又給丟出來這么大一顆炸彈……一億,還有十幾套房子……這是什么概念?
最后這個念頭,夫妻倆都是很真實的問句,因為確實已經(jīng)失去了對這么龐大資產(chǎn)的判斷能力。
畢竟,之前家里在省城買了兩套房子,以及銀行的百萬存款,就已經(jīng)讓他們很有底氣了。
現(xiàn)在么……
反而有一種不知道以后該怎么生活的茫然感,夫妻倆日夜操勞的那個小店,還有必要開嗎?
家里種地,每年農(nóng)忙的時候,也都累得腰酸背痛……還值得嗎?
葦慶凡道:“爸,媽,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以前不跟你們說,一方面是剛開始沒說,后來說怕你們又怪我,另一方面也是怕你們又擔(dān)心……我都這么大了,而且這幾年你們也都看到了,我也沒亂花錢,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
“以后也不用那么累,當(dāng)然了,你們想做什么,還是可以繼續(xù)做,開店也好,地里也好,你們想干就繼續(xù)干,畢竟總要有事情做才好,要是嫌累了,也可以歇一歇,總之過得開心就好!
葦鵬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露出笑容道:“你爺爺奶奶現(xiàn)在這么熱的天,下地干活都沒停過……我跟你媽才多大,還沒到要養(yǎng)老的時候!
葦慶凡笑道:“那你們想做什么,就繼續(xù)做唄,缺錢的話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我們現(xiàn)在還用不到你幫忙養(yǎng)老!”
王淑華瞪了兒子一眼,想了一下,又問:“到底幾套房子?”
“呃……挺多的,一共十九套,不過有一套借給公司的人住了,算是免費租的,其他的都空著!
“都是裝修好的?”
“不是,有幾套是裝修好的,其他有的沒裝修,有的才剛剛交房……你們不會想租出去吧?我可沒時間弄。”
王淑華道:“能租為什么不租?”
葦鵬道:“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京城總不愁租不出去吧?”
“回頭再說吧!
葦慶凡撇撇嘴,又露出笑容道:“你們不生氣就好了……”
“誰說不生氣了?”
王淑華一瞪眼,“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瞞著……”
“我當(dāng)時不就是怕您生氣嘛?”
葦慶凡無奈解釋,堆著笑臉道:“而且我現(xiàn)在也是主動坦白了啊,您別氣了啊,我爭取早點把婉婉娶回家里來,到時候你等著抱孫子就行了……”
王淑華聽兒子這么說,一下子就又想起來了剛剛的“誤會”,問:“你想娶人家就嫁給你啊?”
“爭取,爭取~”
李婉儀在外面聽到里面的話語,回過神來,臉頰一陣發(fā)紅,又暗暗氣惱。
這會兒不方便去跟葦慶凡理論,她咬了咬唇,干脆當(dāng)做沒聽到,伸手摸了摸黃花不再那么柔順的毛發(fā)。
黃花還在吃東西,隨便她摸。
李婉儀蹲在那,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蛋又紅了紅。
葦鵬和王淑華聽兒子說了經(jīng)過,也沒有糾結(jié)太多,至少表面看起來如此,又詢問了一番之后,王淑華就起身,要給黃花的狗窩上面搭個棚子,免得太曬了。
葦慶凡道:“要不給它挪到棚子底下,或者葡萄架下面吧?不然這弄個棚子也太丑了……”
“它現(xiàn)在能動嗎?”
王淑華瞪他一眼,然后起身去給黃花弄棚子,葦慶凡自然也跟著幫忙。
李婉儀同樣跟著幫忙,還沒弄好,葦慶嬋跑過來了,一進院子,打了個招呼,斜了眼葦慶凡,就“嘿嘿嘿”的沖著李婉儀笑,表情格外猥瑣。
李婉儀自然知道她笑什么,臉蛋騰地紅了,沒好氣地啐道:“你笑個屁啊!”
“我開心啊……”
葦慶嬋見儀爹居然也會臉紅,更加開心和得意了,只不過怕儀爹惱羞成怒,再揍自己一頓,自己挨打沒啥,但讓儀爹擔(dān)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就不好了,還是不要太囂張。
“黃花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