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洛陽略作思量:“買了!”
玉鼎真人應了一聲,點開賬戶,完成交易,就把那張?zhí)摕o求道牌,遞了過來,說道:“用法很簡單,用一點精神滲入卡牌,喚一聲‘無’就可以了!
關(guān)洛陽先把卡牌接過,只覺觸感清涼,輕飄飄的,也不急著用,又取出了自己的配刀。
“有沒有什么辦法,幫我將這把刀,迅速升格成七星級的武器,或者,給我推薦一把跟這刀類型相似,我用起來比較合適的神兵法寶?”
玉鼎真人放下扇子,接過刀去,抽刀出鞘半尺,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啊了一聲,道:“你這刀上的法禁,是你自己拍上去的吧?”
關(guān)洛陽點頭承認。
玉鼎真人語重心長的道:“洛陽啊,你要知道的,仙道呢,是一個非常博大精深的體系,除了自身修煉之外,它還包含了很多其他的東西。就比如說天河正法,你在修行法力時,可以靠武道六星的境界來加速這門功法的修煉,但是煉器方面……”
“你不能把法器當成你搓的氣功炮彈!”
關(guān)洛陽一愣,如果說煉制十大魔珠,用的是羽化百龍道場的凝練龍珠之法,確實有點像是給自己搓幾個多功能、可反復利用的炮彈,放在身邊。
但是煉制這把刀的時候,他可是好好看了天河正法里面記載的那些法禁內(nèi)容,一板一眼的把三十六層禁制構(gòu)筑出來,疊加上去的。
“我畫那些法術(shù)符文的時候,應該沒出錯呀?”
關(guān)洛陽頗為狐疑的回想,“難道我給那些符文填充進去的功力還不夠?”
玉鼎真人嘆息了一聲:“天河法器的重點,在于祭煉啊,祭這個字,是心與法交感,煉這個字,是寸寸光陰打磨!
“如果貧道沒猜錯的話,你當時練這把刀,根本是拿你的真空神力,直接模擬天河法力的性質(zhì),然后一股腦的塞到你畫出來的精血符文里面,塞滿一層,就配合鑄材,印到刀身里面去,塞滿三十六層,你就覺得是三十六層禁制了吧!
“你這根本不是三十六層禁制圓滿的天罡法器,而是三十六個一層禁制的法器,硬疊在一起了。”
關(guān)洛陽是聽明白了,道:“這么說,這把刀是很難升成七星級的法寶了?”
“升成七星級的法寶,是沒指望了,但是……”
玉鼎真人用手指輕輕摸了下刀刃,道,“從武道神兵的角度來看,你這把刀,用料實在夠足,蘊含的刀意、刀氣,也夠充沛,已經(jīng)打下了絕佳的基礎(chǔ),或許有人可以把它鑄造成一把七星級的神刀!
他收刀入鞘,抓起自己的扇子,說道,“來來來,你跟我來!
這間茶室,又多出了一扇側(cè)門。
玉鼎真人一馬當先,跨步進去,關(guān)洛陽跟著踏過這道門戶,眼前的景色倏然一變。
云霧繚繞,遠山青碧,門的對面,居然是一座山頂平臺。
平臺極為開闊,地上鋪滿了白色石板,周邊林立著一些大殿,并不奢華,只是古樸,大氣。
不同方向的大殿里面都傳出滾滾熱氣,有火爐矗立,眾人冶煉的身影。
山頂這個大平臺的中心處,還有一座十米見方、約兩米高的高臺,臺上一尊金爐,噴出熊熊火焰,爐子旁邊坐了兩個人。
“這里,其實是在我們小鎮(zhèn)邊上那道山脈里面!
玉鼎真人解釋了一句,握著扇子的手高高揚起,揮動招呼道,“古老頭,你好清閑啊,快下來,貧道有事找你!
高臺上的兩個人都站了起來,被稱作古老頭的那個,跳下高臺,走了過來。
他顯得有些胖,一身粗布衣服,衣袖挽到手肘,頭發(fā)全白,但臉色紅潤,臉上的皮膚像嬰兒一樣,一點皺紋都看不見,眼睛又亮又輕,道:“老玉鼎,你年紀可比我古木天大多了,就不能學學養(yǎng)生嗎,喊人都喊得這么急!
“嘿嘿,貧道是神仙,既不老,也不用養(yǎng)生!
玉鼎真人笑著,給關(guān)洛陽和古木天互相介紹了一下,至于還留在高臺上那個灰衣灰發(fā)的風雅老者,就是邊疆老人,古木天的好友,也是鑄劍一途的大宗師。
古木天是戰(zhàn)團內(nèi)鑄造方面的大行家,聽見關(guān)洛陽的姓名,驚訝的看去:“你就是最近跟我們團簽了合作開發(fā)世界的那個人啊。”
玉鼎真人把煉刀的事情一說,古木天接過刀去,抽出來一看,卻是大加贊賞。
“好,好刀!”
鶴發(fā)童顏的古木天連連點頭,“這刀的鑄材用得足,物性調(diào)和的也恰當,更關(guān)鍵的是,沒有為了強刻這些禁制,就壞了刀的物性,這三十六道禁制,都只是浮于表面,用來約束刀形而已,隨便就可以抹掉。”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關(guān)洛陽,“你這鑄刀手法,真是新穎,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學鑄造?”
關(guān)洛陽低咳了一聲,道:“古大匠,不覺得這三十六層禁制,刻得很不圓融嗎?”
“禁制本來就不重要!
古木天滿不在乎的說道,“鑄造一把好兵器,最重要的是要知材善用,要看的是鑄材和靈性,世上好物,渾然天成,養(yǎng)一點靈明,調(diào)和物性,就可以自然而然,將兵器的特質(zhì)發(fā)揮到極限。”
“那些往器物上面,烙下深層法禁,影響本質(zhì)的,往往都是走了彎路,不懂得直指本源。”
玉鼎真人晃晃扇子,搖頭道:“抓風成石,點石成金,腐葉生玉,這樣的升華,也是仙道禁制的奧妙嘛!
古木天冷哼道:“有這樣境界的,虛空造物,一氣萬化,還去尋鑄材干什么?”
玉鼎真人笑了笑,也不跟他吵了,只說道:“既然你這么夸獎,就是很有把握將這把刀打造成七星級的神刀嘍?”
邊疆老人在臺上笑言:“玉鼎真人,關(guān)小友,你們兩個若是早些時候來,他還真未必有此把握,不過就在前兩日,他得了不少刀魂,正可以用上呢。”
古木天哼哼一笑:“縱有曾為七星的刀魂,殘損之后,也難以重現(xiàn)榮光,終究還是要考驗鑄者的造詣!
話音一落,他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一絲不茍,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刀。
良久之后,古木天才向關(guān)洛陽說道:“你是刀主,且持此刀,運發(fā)刀意,再讓我看看。”
關(guān)洛陽接過刀來,手腕微微一抖,挽了個刀花,刀已入鞘。
下一刻,他眼神微動,長刀重新出鞘,寸寸刀身滑出,抽刀的速度并不快,也并無激烈的刀鳴。
但,天空已徐徐裂開。
山脈上方,白云分裂兩旁,曠古藍天,浩浩日光,中間那一道無云的刀痕,灑下了明顯比山脈別處更猛烈的陽光。
“沖霄之氣,不平則鳴!
古木天仰觀天穹,笑道,“好,既然是這種刀意,那就沒有比這一縷刀魂靈性,更適合你的了!
他袖子一揮,山頂邊角外,一座封閉的青銅大殿,殿門忽然洞開,飛出一只胸背雪白,翼尖染赤的鴻鳥。
這只大鳥翼展寬闊,尾羽修長,瘦勁神駿,遍體微光,當空一飛,天上正在緩緩向兩邊排開的云層,頓時更加開裂、遠去。
玉鼎真人掐指一算,恍然道:“原來是那把刀的刀靈。古有軒轅鑄劍,余料自成刀形,刀意極沛,軒轅恐其喧賓奪主,欲銷之,刀化為鴻,一鳴而去!
縱然是圣帝軒轅,竟然也不免為自己心愛的神劍,向一無辜之物起了些微加罪之念,因而激起刀中不平之意,才有鳴鴻的傳說。
古木天對空中飛舞的身影笑道:“鳴鴻啊,鳴鴻,取來此刀,回爐百日之后,你就可以重現(xiàn)人間了,可此刀雖然與你相合,你愿意擇此刀主嗎?”
呼。!
盤旋片刻之后,鳴鴻落下,棲息在關(guān)洛陽身邊。
第350章 閑談
關(guān)洛陽與鳴鴻刀靈對視片刻,伸手摸了摸它的長頸,鳴鴻刀靈晃了晃頭,并未抵觸。
“看來它愿意入你刀中!
古木天笑著對關(guān)洛陽說道,“不過要讓刀靈與刀身相合,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老夫要先去沐浴更衣,稍后再來迎接這刀與靈。”
他又轉(zhuǎn)向玉鼎真人,“到時候還得去你那個世界,借一縷寶蓮燈的燈焰用一用!
玉鼎真人晃晃扇子,說道:“沒事,你就直接到那邊去鑄造吧,反正那邊時間流速跟這里也不一樣,也方便你盡快把成品拿回來,交給洛陽。”
古木天想想:“也好,上次我們借那邊眾天神助力,改造的九金烏火焰山爐,也足夠用來鍛造這柄神刀了。”
古木天離開之后,玉鼎真人向關(guān)洛陽說道:“你稍微等會兒啊,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就自己在這邊逛逛吧!
“沒事!标P(guān)洛陽應了一聲。
鳴鴻刀靈的羽毛手感還挺不錯的,他很有興趣逗逗這只神鳥。
刀靈忽然一轉(zhuǎn)頭,在他手指上又輕又快的啄了一下。
“咦?”
關(guān)洛陽剛剛拔刀,展示自身的刀意時,殘留了幾許刀法意韻在指掌間。
這點殘留,微乎其微,不具備任何殺傷力,再過一會兒也就自然而然會散去了,他就沒有在意。
但鳴鴻這一啄之后,就把他殘留的些微意韻吸的一干二凈,甚至隱隱牽動了他體內(nèi)刀勁。
“你以刀法的氣意為食嗎?”
關(guān)洛陽試探著在指尖升起一簇青色火苗般的刀氣。
鳴鴻刀靈發(fā)出一聲歡快的低鳴,一啄之下,那青色火苗便被它收去。
關(guān)洛陽看的興致盎然,玩起了投喂的游戲。
那邊,玉鼎真人已經(jīng)跳上高臺,跟邊疆老人搭起話來。
“剛才你們兩個在這里,雖然沒動,但好像也有點守衛(wèi)的意思,這爐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臺上的火爐,正面有一個八卦形的出入口,是用來在鑄劍鑄刀的時候,方便隨時查驗成色的。
刀劍在爐中的時候,這個缺口會被邊疆老人的功力封住,使火力流轉(zhuǎn)圓融,不會外泄。
但這層功力至純無色,并不妨礙玉鼎真人探頭去看。
他一眼就看到爐中橫著的一柄長劍,其劍,刃長三尺,柄長一尺一寸,劍身光滑如鏡,沒有麒麟紋,祥云紋,龍紋等紋飾。
“咦,居然是這劍!”
玉鼎真人的驚咦聲,引起了關(guān)洛陽的注意,他也緩步一縱,上了高臺。
“什么劍,我能看看嗎?”
邊疆老人說道:“是我們另一位副團長的配劍,無妨,請看!
關(guān)洛陽便轉(zhuǎn)頭往那爐中看去。
劍刃雪白,劍柄漆黑,纏有紅線,長劍護手造型獨特,如同一尊極小的四足方鼎。
火焰噴涌之間,劍身緩緩旋轉(zhuǎn),可以看見那扁平小巧的四足小鼎護手上,環(huán)刻著四個字。
螳,螂,穿,林。
這四個字里,透出一股深深的寂寞。
僅僅只是看到手刻的四個潦草字形,其中透露出來的字意,就仿佛讓關(guān)洛陽看到一個不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
數(shù)千年的文明,槍炮橫行,追求先進,武術(shù)沒落,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堅守者。
雖然寂寞,但這劍中之意,又并未自哀自憐,怨天憤地,而是一種從容接受現(xiàn)實,卻不改本色,自得其趣的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