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聽說過【腐墮定律】吧？”

  夏佐一點頭，“聽說過。我覺得這條定律很奇怪。按照人類趨利避害、規(guī)避危險的本性，在明知道墮落為異魔是條不歸路的情況下，應該主動避免再次墮落才對，可現(xiàn)實情況卻明顯違背了人類的本性…”

  小金荊花解釋說：

  “這是瓦薩克薩特在創(chuàng)造人類的時候，故意埋藏在人類意志里的枷鎖，目的是平衡人類與異魔之間的實力。沒有【腐墮定律】牽制人類，異魔早就被人類的武器剿滅了。其它族群里也有類似的東西�！�

  夏佐搓了搓下巴，“我懂了，你繼續(xù)說瓦薩克薩特創(chuàng)造自然界的事情吧�！�

  “我們族群里記錄的歷史，是從第一株金荊花被瓦薩克薩特栽種到大地上開始的。”

  金荊花示意夏佐給它倒幾支藥劑，在休息了半分鐘后，它講述了一個類似于造物主開辟世界的神話故事。

  瓦薩克薩特的來歷不明，但它改造星球時所使用的星球裝置，和它麾下的瓦薩克薩特先鋒軍據(jù)點的徽記上，都帶有同一個標志：

  【標志中央是一個擁有八根觸須的章魚。八根觸須均勻地分布在章魚腦袋四周，左右對稱，章魚腦袋的左右側(cè)各有四根。

  【每根觸須的尾端都纏繞著一種帶有象征意義的圖案，按照順時針排序，這些圖案依次為：草木、礦石、動物、怪物、魔物、人類、異魔、光團。（注1）】

  （注1：怪物指發(fā)生突變后身體素質(zhì)大幅提高，但沒有掌握施法能力的生物。魔物指發(fā)生突變后，掌握施法能力的生物。異魔的施法能力來源于修煉和晉升儀式，而不是突變。）

  這八個圖案的先后順序，正是瓦薩克薩特改造荒蕪星球的順序。

  第一步，栽種可以改造荒蕪星球惡劣環(huán)境的植物。

  這些植物比金荊花更早地被種到這顆星球上，它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死亡了。

  能改造惡劣環(huán)境的植物，必然以惡劣環(huán)境為生。當環(huán)境持續(xù)好轉(zhuǎn)，它們便會慢慢凋零，最后在鳥語花香中死去。

  第二步，改造大陸板塊和地形，埋藏礦物。

  這一步很關(guān)鍵。

  通過操控水資源、礦物資源、農(nóng)墾土地資源的分布，瓦薩克薩特提前規(guī)劃什么地區(qū)會出現(xiàn)什么文明。

  就比如荒錘王國所在的地方。在過往的上萬年里，不管怎么改朝換代，那里的國家一直以礦物資源為生。

  第三步是投放動物，構(gòu)建完整的生物鏈。

  從投放生長習性最為簡單的動物開始投放，在確認自然界能夠承受動物的生長壓力后，逐步投放更復雜的動物，包括進化為人類的猿人、帶有突變能力的動物等等。

  所有的動物會在自然界中自由進化，最終，某幾種動物會演變成瓦薩克薩特預先設(shè)計好的人類、怪物、魔物和異魔。

  到了這一步，改造星球的事情基本完成了。

  下面是把等待“發(fā)酵”的緣結(jié)樹尸骸放到星球里去。

  緣結(jié)樹是靈體生物，不擁有血肉、金屬或草木。把它的尸骸直接放到剛改造好的自然界中，就像在池塘里投下殺傷性毒劑一樣可怕。

  為了保護尚未成長起來的“微小生物”，瓦薩克薩特利用位面裝置，在這顆星球上創(chuàng)造了次位面——相當于給星球裝上儲物空間。

  瓦薩克薩特創(chuàng)造的第一個次位面是【長眠之地】，用于存放卡嗎希爾比亞的尸骸。

  尸骸散發(fā)出來的時空法則力量，穿透了位面之壁的封鎖，影響到了自然界。

  在瓦薩克薩特最初的設(shè)計中，自然界里的萬事萬物是沒有靈體的。

  可當卡瑪希爾比亞的尸骸被放到【長眠之地】后，外溢的時空法則之力立刻“感染”了瓦薩克薩特的造物，給一小部分生物附加了靈體。瓦薩克薩特隨之布置了更多的次位面，將它們堆疊在自然界和【長眠之地】之間，以此來削弱緣結(jié)樹尸骸散發(fā)出來的時空之力。

  講述到這里的時候，小金荊花停頓了一下，拋出了一個金荊花族群里一直在討論的猜測：

  “夏佐，與我們的軀體相連接的靈體，很可能是卡瑪希爾比亞復活自己的手段�！�

  “為什么說？”夏佐好奇地問道。

  “卡瑪希爾比亞掌握的時空領(lǐng)域是【宿命】、【相遇】和【終結(jié)】。它能從這三種生物生長階段中汲取力量。附著在生物軀體上的靈體，就是卡瑪希爾比亞采集時空之力的媒介。

  “在我們活著的時候，靈體會見證我們的成長與繁衍，而當我們死亡了，靈體與軀體之間的靈線便會斷裂，軀體深埋塵土或在火焰中燒成灰，而靈體則會去往【長眠之地】，把體內(nèi)富含的時空之力輸送給卡瑪希爾比亞�！�

  小金荊花揮舞了一下枝葉，“我的祖輩清楚記得，在瓦薩克薩特將緣結(jié)樹尸骸放進【長眠之地】的時候，是不存在緣結(jié)樹守衛(wèi)卡瑪希伯萊恩的，就是那個我們在濃煙中見到的白色樹木。”

  夏佐思索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卡瑪希伯萊恩是卡瑪希爾比亞采集時空之力后誕生出的產(chǎn)物，對嗎？”

  “是的�！毙〗鹎G花上下晃動花朵，“我們猜測卡瑪希爾比亞正在復蘇，卡瑪希伯萊恩的出現(xiàn)只是證據(jù)之一，它應該是類似于轉(zhuǎn)世重生般的存在�！�

  小金荊花微微地下“頭”，花瓣張開，似乎是嘆了口氣：

  “夏佐，植物族群并不是一塊鐵板，我們金荊花和其它見證了瓦薩克薩特改造星球經(jīng)過的長壽植物，都清楚地知道這顆星球是用來‘發(fā)酵’尸骸的，我們一起選擇封鎖【長眠之地】的消息。

  “但那些歷史比較短，對這顆星球最初的樣貌毫無印象的植物族群，在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靈體后，一直想要打開【長眠之地】，追求超出它們掌控的時空之力。

  “就是貪婪的這群植物，向薩滿學派透露了打開【長眠之地】的途徑�！�

  夏佐回想了一下祭祀儀式的全過程，腦海中閃過加速燃燒冥思香料的場景，按住自己的腦門恍然大悟：

  “我懂了。

  “把植物制作成香料的時候，植物其實沒有死去，它們的軀體從完整的草木形態(tài)，變成了分散的顆粒物，這個時候，植物的軀體仍然與靈體相連。

  “把這些顆粒狀的植物軀體匯聚到一起制作成香料，再進行燃燒。此時，植物軀體才會死去，與之相連的靈體會在靈線斷裂后前往【長眠之地】。

  “一次性燃燒的香料越多，靈體的通量就越大，自然界與【長眠之地】之間的位面裂隙便會被大量流進【長眠之地】的靈體撐開，變成位面裂口�！�

  “對，你說的沒錯。”小金荊花點了點“頭”，“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