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守在房門背后的陰影里竊聽了半個小時,總算弄清楚了這群人的身份。
他們隸屬于一個主張為個人復仇的刺殺者組織。
所有成員都來自于斯布瑞爾省的西部。
他們的父輩是這片大陸的土著,家鄉(xiāng)被王國的軍隊占領,并改造成標準化的村莊或城鎮(zhèn)。
這其中少不了流血與暴亂。
刺殺者組織里的每個人,明面上是臣服于王國的普通平民,甚至參加過軍隊保衛(wèi)城鎮(zhèn),或是占領過其它地方。
暗地里,則是執(zhí)行暗殺、刺殺的復仇者。
他們的復仇對象不是星夜王國,而是當時占領他們家鄉(xiāng)的士兵。
個人復仇,團伙幫忙。分散生活,聽從號令。
這是夏佐總結的刺殺者組織行動綱要。
屋內(nèi)五人的這次行動,是為了幫今天下午駕駛馬車的卡庫夫復仇。這間深藏在密林里的木屋,就是他的杰作。
卡庫夫還提前準備好了清水和干糧,籌備大致的刺殺計劃。
一個叫做“發(fā)信人”的人,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
“發(fā)信人”接到卡庫夫的刺殺申請后,會向刺殺申請人附近的刺殺者發(fā)出密函。
其余四人便是在得到“發(fā)信人”的密函后,從四面八方趕來幫忙的。
卡庫夫雖是刺殺的發(fā)起人,但卻不是領隊。讓那個高大男人擔任五人的頭領,是“發(fā)信人”定下的。
此次行動的目標人物,是城鎮(zhèn)馬廄里的老板助理。這名馬廄助理,在二三十年前的占領戰(zhàn)中殺死了卡庫夫的父親。
卡庫夫說到這時,喝下一大杯烈酒,高喊著要讓馬廄助理用性命償還血債。
酒水灌入胃中,煩擾的思緒在心里涌現(xiàn)。
屋內(nèi)五人漸漸把話題轉到了各自的近況上。
有人想金盆洗手,干完這票就找個婆娘過日子。有人想跑到斯布瑞爾省去,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謀生。有的人還沉浸在喪親的傷痛中。
一群大男人,嗓音沙啞地訴說苦楚和對未來的期盼。
夏佐站在門外頓感無趣,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只知道自己的積分有著落了。
這幫人或許是剛聚到一起,還在互相磨合。無論是領頭的人,還是其他幾個人,今晚喝酒喝得都很痛快,邊喝邊聊之間,消滅了半桶烈酒。
連那個嚷嚷著不能多喝的皮鐸夫,也是醉得燥臉泛紅?瓷先ピ缇桶咽匾沟氖虑榻o忘了。
夏佐轉身走向旁邊的房間,在平房里搜索起來。
平房的結構很簡單。
一間大通鋪臥室、一間雜亂的儲物間,再加上五人喝酒的房間,一共是三個房間。
臥室的柜子中,夏佐在皮鐸夫的包裹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毒物煉金師的筆記本。
這個筆記本的作者,好像不太會煉毒的樣子,從分離基礎毒素到聚合復合毒素,都是用的不正規(guī)的土方法。
說得更直白點,就是把所有東西丟到坩堝里,加熱蒸煮,然后祈禱會煮出一鍋有用的毒劑。
筆記本的最后幾頁,有些讓人以外的東西:《毒素的分離》的學習心得。
皮鐸夫不知從哪找到了星夜學府的教材《毒素的分離》,抄錄了一些內(nèi)容到筆記本上。
這部分內(nèi)容很少,但已記錄的內(nèi)容很祥全,而且都與致命毒劑有關,顯然是奔著毒殺去的。
這個屬于皮鐸夫的包裹里,還有其它東西,全是些字跡雜亂、內(nèi)容粗鄙的信件。
夏佐將這個重要的包裹放回原位,看向簡陋衣柜里堆放的甲胄和皮衣。
他伸手翻動這些略顯破舊的防具,沒有找到代表身份標識的紋路或者刺繡。
要不要把這些防具給藏起來了呢?
夏佐摸了下衣袍底下的煉金口袋。
還是算了。
萬一有人喝高了,想回臥室里睡覺,碰巧發(fā)現(xiàn)衣柜的異狀的話,就有可能露出端倪..
嗯..前提是這人能在酒精的沖擊下依舊保持敏銳的觀察力。
夏佐想了想,還是求穩(wěn)比較好。
他把翻動的防具擺回原位,把頭往黑漆漆的衣柜深處探去——一堆舊衣物和臭皮靴,再無額外的收獲了。
儲物間里也是這樣,蘿筐里放著土豆、蔬菜和黑面包,幾大桶清水堆在墻角。
夏佐在儲物間里變成人形態(tài),于黑暗中撥動密訊指環(huán)的機關撥片,發(fā)出一段密訊: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木屋。五個敵人。四個呼吸法修煉者。很棘手。需要支援。多帶些人!
夏佐頓了頓,再度撥動機關撥片。
【木屋外有陷阱。我來解除它們。】
夏佐在儲物間里等待了一會兒,手指上的指環(huán)傳來些許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