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舟給她點(diǎn)了外賣。
一一排開在桌面上,竟?jié)M滿當(dāng)當(dāng)。
太高估她的飯量了。
不過池橙驚訝的倒不是這人怎么點(diǎn)了這么多餐食,而是,他怎么知道她家的地址的。
這個問題在和趙瑜碰面時得到了解答。
“?陸聞舟大早上給我打電話問你公寓地址,我以為有什么要緊的事,就告訴他了!
他能有什么要緊的事?
池橙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決定了,我要把旅游的時間提前,我們后天就去南京吧!
走到電梯口,趙瑜忽然拉住池橙的手臂。商場里來往的人很多,停頓的這會兒電梯里已經(jīng)堆滿了人,她們往后讓了兩步,在一處較空曠的位置繼續(xù)了談話。
“怎么這么突然?”
池橙低頭查看日歷,后天是周一,請假也要和其他老師提前打好招呼,方便換課。
“心情不好,需要排解。”
發(fā)給姜夏的微信很快得到了回復(fù),對方爽快同意了,只拜托池橙記得去雞鳴寺給她帶串手串。
池橙熄了屏,手機(jī)扣在掌心,認(rèn)真看了趙瑜一眼。
剛才在咖啡廳碰面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趙瑜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眼瞼下面一圈暗青色,粉底液都遮不住的憔悴。
坐了半天也沒說幾句話,整個人神色懨懨的。
與記憶里那個向來明媚張揚(yáng)的姑娘有些對不上號。
她可是趙瑜,哪怕和談了幾年的男友分手也只是拉著她去KTV吼兩嗓子《分手快樂》第二天就沒事人一樣該上班上班,該滑雪滑雪的人。
這幾年她們聯(lián)系甚少,不知不覺間竟也多了許多彼此不知道心事。
時間的橫距在這一刻如此明顯。
池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抬起的手臂落在趙瑜的肩頭,“去,別說南京了,就算是東京西京也陪你去!
電梯再次升上來,門打開,趙瑜挽過她的手臂,用力扣緊,點(diǎn)頭說好。
次次相聚的終點(diǎn)都是同一個終點(diǎn),星月。
只不過這次趙瑜只是點(diǎn)了杯雞尾酒喝完就拉著池橙出了酒吧,忽然提議,“我們?nèi)プ奢啺,我想吹吹風(fēng)!
渡口離酒吧并不遠(yuǎn),因著上次的經(jīng)歷,出門前池橙特意囑咐過趙瑜,別自己開車過來。
所以眼下攔車過去也很方便。
“可以啊!
……
地址是趙瑜報(bào)給司機(jī)的。
到了目的地池橙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哪是什么吹風(fēng),游船上下兩三層,燈火輝煌,僅憑穿著也能看出那些來往的人是個什么身份。
趙瑜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帶著討好的語氣,“朋友的餞行party,臨時告訴我的,我想和你一起來,又怕你拒絕。”
“她人很好的,而且也是A大畢業(yè)的,馬上要去德國留學(xué)了。你也不用覺得尷尬或者緊張,反正咱倆就當(dāng)借她個地兒,好好玩一場,怎么樣?”
人都到這兒了,她怎么可能再拂了她的意。
池橙點(diǎn)點(diǎn)頭,說:“可以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船上人很多,項(xiàng)目也不少。
池橙只遠(yuǎn)遠(yuǎn)和趙瑜口中的朋友對視了一眼,甚至沒看清對方的長相,就被趙瑜拉著去玩游戲了。
她們推開一間房間的門,里面的談話聲驟止。
一張張臉看過來,池橙莫名有些汗顏。
這樣紙醉金迷的場合,他們竟然在玩撲克牌。
趙瑜倒是見怪不怪,物以類聚。
這船上什么人都有,有人搖著骰子喝酒到通宵,也有人一張鉑金卡片夜訪美女的床榻。
當(dāng)然也有一些無聊到爆炸的“正經(jīng)人士”,談煩了生意經(jīng),躲在這里玩幼稚游戲。
“在玩什么,斗地主?”趙瑜捏過一張紙牌,朝座位下方的年輕男人促狹一笑,“不會玩兒這都能輸吧?”
男人沒理她,拍掉趙瑜的手臂,視線往她身后掃過。
和池橙目光相接。
他輕咳一聲,問:“你朋友?”
“廢話。”
趙瑜拉池橙往里走,長沙發(fā)上有人讓出些位置。
甫一坐下,剛剛問話的男人遞過來兩杯盛著金色酒液的杯子,“現(xiàn)在人多了,我們玩點(diǎn)兒別的吧?”
話問向趙瑜,眼神卻落在池橙身上。
不加掩飾的,直白的一眼。
池橙垂眸,錯開了。
“玩什么?”趙瑜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我得問問我朋友?”
池橙撫平裙子上的壓痕,說她都可以。
“那玩真心話大冒險!
男人立馬接話,場內(nèi)安靜了一瞬。
這個空隙池橙瞥見了微信里趙瑜發(fā)來的消息。
——“他叫程嘉瑞,尚捷的太子爺,還在讀書,沒什么壞心眼,就一又菜又愛玩的幼稚鬼!
她摁滅屏幕,一抬眼發(fā)現(xiàn)程嘉瑞還在看她。
旁邊有人擺手說,無聊不玩。
附和聲漸起。
池橙沒開口。
“為什么不玩?”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灌進(jìn)來幾縷清風(fēng),池橙循聲看過去。
蔣安琪一襲亮金色長裙,紅唇勾起,笑容自在又嫵媚。長發(fā)被風(fēng)揚(yáng)得亂了些,但絲毫不減她的魅力,反而更添了幾分氛圍感。
一如當(dāng)年,還是那個出場即中心的大美女。
剛剛在甲板上對視的模糊面孔有了具體的輪廓,刻上五官。
只一瞬就把她的記憶拉回到七年前。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聲又一聲清晰的響動,蔣安琪在長沙發(fā)的中心落了座。
她是今天的主角,大家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面子。
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程嘉瑞,“玩兒,必須玩兒!”
池橙端起桌面的酒杯,抿了一口,口感有些烈,灼燒著喉嚨。
她輕微皺眉。
這個空隙游戲已經(jīng)開始了,圓盤上的指針頗為默契的為主角造勢,直指向了蔣安琪。
“我選真心話吧!
“那就分享一件最難忘的事情吧?”沉寂不過一瞬,就有人接上了問題。
“最難忘的事情?”似乎是被問住了,蔣安琪單手托腮,停頓了片刻,“那應(yīng)該是在大學(xué)!
“大二的時候,我在一個特別熱鬧的場合跟人表白,被拒絕了。人生第一次,挺難忘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池橙感覺這句話過后,蔣安琪看了她一眼。
沙發(fā)的對面是一塊各色玻璃拼接而成的墻面,池橙擱下酒杯時無意掃過去一眼,玻璃鏡面里她和她目光相撞。
蔣安琪淡淡一笑,平靜地錯開。
池橙的心里卻因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卷起千層浪。
“不過也還好,后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圓了這個遺憾!
*
推翻重寫了,所以只有兩千字。
往后推,差的明天補(bǔ)上。
總覺得誤會沒解開前讓他們在一起不太好,所以改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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