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鄭霆!鼻駮r說。
“但是……”柏戰(zhàn)皺著眉看了邢必一眼。
“他很像是嗎?”邱時問。
“不是很像,”柏戰(zhàn)說,“他就是!
“確認什么?”李風正對著桌上的投影一頁頁看著從基地帶回來的菜譜,聽到陳蕩的話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確認鄭霆是否還在云城實驗室!标愂幱种貜土艘槐。
“誰要求確認?”李風站了起來。
“邢必!标愂幷f,“但不是直接聯系,他們已經進入了研究所,宋珩聯系的林晟,他沒有權限直接聯系你!
李風沒有多問,一邊往外走一邊給吳館長打了電話過去。
“實驗室一切正常嗎?”
“正常,”吳館長回答,“怎么了?”
“你馬上親自去檢查鄭霆的情況,”李風說,“再叫人去看一下那倆首席在不在倉庫,我十分鐘到!
“實驗室又有什么問題了?誰又打進來了嗎?不會把我鎖在里頭吧!”雖然一連串的疑問,但還是能聽出來吳館長正在一路小跑,“實驗室里連個能保證我安全的人都沒有!你倒是天天帶著個生化體到處跑!”
“曲慎和程固不都在實驗室嗎!我?guī)е倪不就是個文職!”李風說完掛掉了電話。
比李風更沒睡覺的大概只有李風的司機了,這會兒是白天,但司機正在駕駛室里補昨天晚上的覺。
李風上車的時候他已經條件反射地坐直,同時發(fā)動了車子。
“陳列館!崩铒L說,陳蕩上車之后他又回頭問了一句,“林晟呢?”
“已經往那邊去了,”陳蕩說,“把消息告訴我的時候他就出發(fā)了!
“猜得到,”李風說,“這邊的事兒他已經安排好了,同組三個人都有危險,他不可能還待得住……給我詳細說一下。”
“邢必他們可能在研究所里見到了另一個鄭霆!标愂幷f。
“什……”李風很吃驚地看著他。
“生化體基本不會認錯人,”陳蕩說,“特別是潛衛(wèi),如果他和柏戰(zhàn)都覺得那人是鄭霆,那人就很難不是鄭霆!
“邢必他們抓回來的那個也確定是鄭霆,對吧?”李風問。
“確定!标愂幷f。
實驗室跟平時沒有什么不同,安靜地忙碌著的實驗員和助手,站在各種儀器前看起來像是在祈禱的吳館長。
最大的區(qū)別是王弘和張?zhí)箾]在倉庫,而是站在吳館長身邊。
“誰把他倆放出來的。”李風問。
“我,”吳館長回頭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那邊碰上什么事兒了,你要有什么問我,我肯定沒有他倆想得全面!
李風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實驗艙,扒著門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
鄭霆還在玻璃罩子里,安靜地不知道是蹲是坐地待著,臉上被吳館長他們取樣的那一塊傷口已經愈合,但沒有再被真菌覆蓋。
“他是鄭霆對嗎?”李風再次確認。
“是是是是是,”吳館長說,“他從進去就沒有再離開過,我剛才查過所有監(jiān)控,一切正常,沒有異常!
“什么情況下會有另一個鄭霆出現?”李風問。
眼睛是看著吳館長,但問題實際上是問的跟在后頭的王弘和張?zhí)埂?br />
“什么?”吳館長震驚地問了一句。
“唯一的可能是復制,云城現在可以做到一部分!蓖鹾氩焕⑹切枰P在倉庫的首席,比吳館長要平靜得多。
王弘指的是生化體系統(tǒng)回收之后用新的生化體植入,但系統(tǒng)只能做到最基礎的認知和部分技能記憶保存……
“完全一模一樣的呢?”李風問,“完全一樣,生化體都分辨不出來真假的!
“我們做不到,”王張看著他,“但是……”
“在現有基,基礎上繼,續(xù)完善,”張?zhí)拐f,“也是有,有可能的,我們可……”
“你們不可!崩铒L打斷了他的話,回到儀器臺前,看著一堆他也看不明白的玩意兒,擰著眉琢磨著。
“確定是還有一個鄭霆嗎?”吳館長問。
“嗯。”李風應了一聲,“得弄清是怎么回事兒!
“在研究所里嗎?”吳館長又問。
“嗯,”李風摸了摸兜,拿出了煙,看了吳館長一眼,“我要抽根煙!
“抽吧抽吧!我不讓你抽你會不抽嗎,還假裝問一句,”吳館長說,“去桌子那邊抽,離這些重要儀器遠一點兒!”
“我沒問你,我就是告訴你,我要抽根煙!崩铒L轉身走到會客區(qū)的桌子旁邊坐下,點上了煙,看了看兩個首席,“你倆既然都在這兒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說一下!
“李署長不會沒有一點想法,”王弘說,“非得要我們說出來。”
“喲,”李風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倆只是癡迷研究呢,還能觀察這些,對,我就是往你倆頭上扣鍋,說吧,不說就回倉庫。”
“將軍的腦子,要想植入生化體,不容易,”王弘說,“把數據植入生化體的腦子里,云城做不到,但當初的基地或者研究所,應該是做到了!
李風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基地一,一定有鄭霆他,們的數據復,復制存檔,”張?zhí)拐f,“249只是在繼,繼續(xù)人類的實驗。”
“這個沒建成的研究所,恐怕就是用來干這個的,”李風說,“所以249選擇藏在了那里!
“所以現在是249利用研究所,復制了鄭霆的生化體,再把鄭霆的數據完整地寫入了這具生化體的腦子里,他就成為了另一個鄭霆!眳丘^長說。
“他不會認為自己是另一個鄭霆,他就是鄭霆。”王弘說,“一個完全復制體!
當初的人類為什么會面臨毀滅,除了那些自然的不可抗因素之外,更大的原因也許就是對死亡和毀滅的恐懼,怕死,不想死,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李風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象,當初的基地,當初的研究所,已經做到了什么程度,249現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基于當初人類的研究,或者說,他就是以另一種方式完成著當初人類沒有完成的瘋狂事業(yè)。
“如果是這樣,”一直沒有出聲的陳蕩開口,“可能還會有更麻煩的情況!
李風看著他。
“這個也得我說嗎?”陳蕩問,“這背不了什么鍋吧!
“除了鄭霆,還會有另一個邢必,另一個林晟許戒紀隨,”李風說,“他們是當時最強的一級潛衛(wèi),留存了鄭霆的數據,就會留存他們的,說不定還有別的……”
“嗯!标愂廃c頭。
“還能同時復制十個邢必,”李風嘖了一聲,“很強啊!
“十個邢必這個不太可能。”陳蕩說,“生化體對于‘我是我’有很深的執(zhí)念,這也是我們擁有獨立思維和情感的必然結果,研究所的鄭霆,必然會認為我們這里的這個鄭霆是復制體,反過來也一樣,他們是不可能在同一空間協同工作的。”
“所以就算告訴研究所的鄭霆他是復制體,他也不可能相信對嗎?”李風說。
“嚴格說只能稱之為鄭霆一號和鄭霆二號,他們本質上是沒有區(qū)別的!蓖鹾胝f。
“某個角度來看,我們甚至不能確定,”陳蕩說,“我們的邢必,就一定真的是邢必一號!
“幫我接通一下林晟!崩铒L說。
船塢和研究所主體部分由走廊連接,沒有門,沒有像入口隧道那樣的玻璃通道,跟云城地下的那些隧道很像。
但也許是因為在海底,也許是因為修建得過于精致平整,又或者是太長了,總之邱時走在這條走廊里有種壓抑得喘不上氣來的感覺,聽自己的腳步都像隔著一層棉花。
長長的走廊是之字形向上的,角度很小,不注意的話,感覺不到,在折了幾下之后終于看到了盡頭的感應門。
“這里面好像沒有武裝,”邱時說,“共生體,感染者之類的,都沒有!
“249想保留這個地方,共生體進入,真菌就會進入,他當初是反對這些的,”邢必說,“而且共生體進入,這里就很難保證沒有戰(zhàn)斗了!
“真他媽矛盾!鼻駮r說。
“那個鄭霆去哪兒了?”柏戰(zhàn)問。
“就這一條路,”邢必說,“前面等我們吧!
“邢必,”柏戰(zhàn)低聲說,“一會兒開門出去,不會還有個邢必在那邊等著吧?”
“很有可能,”邢必說,“既然能再有一個鄭霆,就會再有一個邢必,說不定我們組五個人都在!
“操,”邱時腳步都頓了頓,“那要是打起來,我們吃虧!
“你擔心的居然是打不過?”柏戰(zhàn)說,“不是擔心分不清?”
“我分得清,”邱時說,“只有這一個邢必認識我!
邢必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能控制的那個就是邢必!鼻駮r說。
“別控制!卑貞(zhàn)趕緊提醒他,“真要有個最強組在對面,你把他控制了,就我們三個,那就是白送!
“你擔心得真遠!鼻駮r說,“我說的是我能分得清!
“好,你分得清,”柏戰(zhàn)說,“那我也分得清,認識你的就是邢必。”
“我也一樣,”鄧葉葉說,“他們也全都不認識我!
“帶著孫子輩兒出來就這個好處了!卑貞(zhàn)說,“早知道把桑凡也帶上,誰也不認識她,她也誰都不認識,她斧頭還扔得準!
“喲!编嚾~葉說。
感應門沒有鎖定,他們幾個靠近的時候,門自動打開了。
出于“最好不要讓兩個一樣的人出現在對面”的堅持,柏戰(zhàn)先進入了門那邊,舉著槍瞄了一圈之后沖他們偏了偏頭:“沒人,這兒是個休閑區(qū),跟基地的結構差不多!
幾個人走進了那邊的房間。
是個很大的休閑區(qū),按摩沙發(fā),影音卡座,酒吧,撞球桌,麻將桌……
這個休閑區(qū)在云城怕是龍先生都享受不到。
休閑區(qū)外面的走廊,跟之前的走廊就完全不同了,有很多小窗,應該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水,但現在都是關閉的。
“地圖!卑貞(zhàn)站在吧臺后頭說了一句。
“什么地圖?”邱時很震驚,這兒還能找著地圖?
“消防疏散示意圖,”柏戰(zhàn)說,“所有建筑都有!
邱時走過去,看到了一張平面圖,上面標出了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有總指揮辦公室,各部門辦公區(qū),實驗區(qū),設備間,庫房,廚房,宿舍,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