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術(shù)法用過了,但沒什么效果,畢竟是被光明手指刺出的傷口,帶著一種讓人有些無奈的倔強,似乎只能用正常人的速度慢慢愈合
至于什么破傷風(fēng)感染和狂犬疫苗,卡倫覺得自己不需要去擔(dān)心這個了,算是對光明之神保留最起碼的一點尊重吧。
“吱呀……”
小康娜抱著普洱從盥洗室里出來,她剛剛幫普洱洗了澡。
明明自己在演藝廳也累得幾乎癱了,但回到房間后,依舊堅持著上床前必須洗澡的規(guī)矩。
將普洱放在枕頭上后,小康娜自己睡在了床尾,枕著自己的雙手。
睡床尾不是壓迫,而是她睡覺喜歡滾來滾去,正好床尾空間大,可以讓她自由發(fā)揮。
卡倫走進盥洗室,回避傷口地前提下沖了個澡,換了一身黑色的睡衣走了出來。
雖然他對阿爾弗雷德的吩咐是休息一天,可實際上他本人并不累,吸收了那么多的神圣力量,他現(xiàn)在的精力可以說是非常充沛。
在書桌前坐下,翻開面前那本厚厚的術(shù)法書,借著臺燈和月亮的光度,卡倫開始溫習(xí)秩序術(shù)法。
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
真的有好久沒有這么認(rèn)真地看術(shù)法書了,果然實用性還是人學(xué)習(xí)的第一動力。
輕輕按了按脖子,卡倫拿起書桌上放著的那本筆記本,翻開,上面是自己曾寫下的東西。
雖然尼奧對自己“神仆的實力”表示了震驚,但實際上有一件事卡倫沒有告訴尼奧,不是故意隱瞞,而是現(xiàn)在僅僅是一種預(yù)感。
自己原本以為重來就是重考,是知道題目之后以更充分的準(zhǔn)備去輕易得到更好的成績。
然而,事實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是準(zhǔn)備得更充分了,但難度的層次,其實提高得更多。
就像是小時候和一群鄰居小伙伴們玩耍,你水漂打得好,你會講故事,你有讓小伙伴們羨慕的某一技能,引得小姑娘崇拜你,對你說我以后長大了要做你的新娘;
等你長大后,你肯定比小時候的自己懂得更多,更成熟也更優(yōu)秀,但同樣是那個小姑娘,她就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因為你水漂打得好,你會講兒童故事而愿意答應(yīng)做你的新娘了。
尤其是現(xiàn)在,神仆的下一階段,是神啟。
你要得到來自神的啟迪。
然而問題是,上一次的自己還能得到與“秩序之神”較真的機會,去批判他的神啟,用實踐去親自證明你給的神啟是錯的,你給的指引是一種誤導(dǎo);
可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秩序規(guī)則道路上,雖然自己很渺小,但位置已經(jīng)不同了。
所以,神啟……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做神啟?
做題人和出題人對知識點的認(rèn)知與理解,往往差距非常大。
原本卡倫所預(yù)想到的,干脆在艾倫莊園從神仆、到神啟再到神牧,用這一小段受傷假期,直接恢復(fù)到審判官或者干脆回到裁決官境界再出來;
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不現(xiàn)實了。
下一階段,自己就直接卡在了這里。
卡倫用鋼筆在筆記本上很是潦草地畫了一棵樹,在樹上密密點點,那些,都是攀附在樹上往上爬的人;
緊接著,他又在大樹旁邊畫了一顆小樹苗。
爬樹的經(jīng)驗再豐富,也用不到你變成一顆樹苗后如何快速長大的方面上。
還好,戰(zhàn)斗力方面,現(xiàn)在靠“神仆”境界也能和下地洞時的自己比肩了。
卡倫合上了筆記本,身子后靠在椅子上,看著落地窗外的夜空,那個方向,是瑞藍,也是家的方向。
“爺爺啊,你為了壓制境界這么的辛苦,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爺孫兩個真的可以換一換,呵呵!
卡倫笑了出來,可笑著笑著,又陷入了些許落寞。
默默回頭,身后,沒有看見狄斯的虛影。
這件事卡倫自己都很疑惑,那就是茵默來斯家族血脈到底有沒有被神性污染溶解掉?
按理說,當(dāng)時在地洞里,自己靈魂空間內(nèi)只剩下那尊餓癮凋塑了。
不,還有這個。
卡倫攤開手,一根黑色羽毛出現(xiàn)在掌心。
千魅還在,但它現(xiàn)在需要溫養(yǎng)才能恢復(fù)。
所以,自己是靠著外婆阿爾特血脈激發(fā)了永恒之神的力量在那一刻活下來的話,那么自己的血脈,應(yīng)該是在這具新身體上是有保留的,因此,茵默來斯家族血脈,按理說也應(yīng)該被保留著。
最好的可能,是也需要溫養(yǎng)一段時間吧?
有些時候,卡倫不是想依靠家族信仰體系的力量,而是爺爺?shù)奶撚傲⒃谒砗螅麜幸环N很舒適的安全感。
深呼吸,又長舒一口氣,卡倫站起身,將窗簾拉上。
唉,
真好,
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
一覺醒來,卡倫在用餐時收到了阿爾弗雷德轉(zhuǎn)交過來的一封信,信是尼奧寫的,很符合他的風(fēng)格,很簡短。
大概意思是,先說一聲再見,他想去散散心。
阿爾弗雷德很是感慨道:“少爺,可能短時間內(nèi),我們是無法再看見尼奧了!
卡倫不以為意地將信封丟到桌上,一邊咀嚼著嘴里的牛排一邊說道:“別人說出去散散心我會認(rèn)為他是去出海遠游了,尼奧的話……我覺得他可能是去黑市股票市場上東山再起,然后去天臺吹吹風(fēng)!
說著,卡倫抿了一口橙汁:
“你去問問來昂,尼奧找他借券了沒有!
“好的,屬下知道了!
“那邊準(zhǔn)備工作怎么樣了?”
“回少爺?shù)脑,已?jīng)準(zhǔn)備好了!
“那你的學(xué)習(xí)交流會呢?”
“上午已經(jīng)舉辦過了,開展得很成功,大家都對昨天演藝廳里所見證的事情深受震撼,一件神跡,確實比屬下說教一年都有用!
“是事實勝過一切言語。”
“是,屬下記下了!
“準(zhǔn)備一下吧,我待會兒就去蘇醒老薩曼和雷卡爾伯爵。”
“好的,屬下會安排大家去觀禮!鳖D了頓,阿爾弗雷德補充道,“屬下覺得這很重要!
因為這是當(dāng)著你的面,給予你第二次生命。
卡倫點了點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你再幫我布置一個召喚陣法,我之后要和洛雅溝通一下!
“好的,少爺。”
用過了午餐,卡倫準(zhǔn)備去演藝廳了,普洱打著呵欠躺在小康娜的腦袋上,它現(xiàn)在還在犯困。
卡倫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說道:“你曾曾曾曾侄女現(xiàn)在不困了,現(xiàn)在輪到你了!
普洱睜眼看了一下卡倫,沒說話。
“我會吩咐阿爾弗雷德,把你的咖啡檔次再提高一檔。”
普洱的兩只貓耳朵當(dāng)即豎了起來,尾巴也開始搖晃。
“演藝廳里蘇醒的事忙完了,今晚聚餐,我親自下廚,做魚。”
“嘿嘿喵!
普洱抬起頭,從小康娜腦袋上跳到了卡倫肩膀上,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沒夠著,滑了下去。
卡倫伸手,拖住了普洱的屁股,將它接住后送到自己肩膀上。
“哦,我的小卡倫,貓貓愛你!
普洱伸出肉爪,抱著卡倫的臉,蹭了蹭。
卡倫彎下腰,讓小康娜把普洱又接了回去。
“對了,凱文呢,從昨天開始就沒見到它了。”
“蠢狗啊……可能搬家了。”普洱重新閉上眼,開始打盹。
卡倫走出臥室,在走廊盡頭,看見了狗窩,大金毛原本正躺在那里睡午覺,聽到了腳步聲,側(cè)過身,看見了站在臥室門口的卡倫,當(dāng)即嚇得一個激靈,馬上從狗窩里站起身,狗頭前傾,后腿繃直,尾巴一開始翹起然后又迅速收了下去。
“汪汪汪。”
“你怎么了?”
凱文搖了搖頭,露出憨厚的笑容。
卡倫沒有再耽擱,轉(zhuǎn)身下樓。
凱文抖了抖毛發(fā),重新匍匐回狗窩,長舒一口氣。
從昨天卡倫成功凈化為神仆后,拉涅達爾,重新回憶起了被秩序之神威壓支配的恐懼。
……
演藝廳內(nèi),張燈結(jié)彩,沒有了昔日的肅穆,充斥著生日宴會的溫馨。
一座大蛋糕被擺放在中央?yún)^(qū)域,旁邊有一排長桌上,放置著酒水和其他餐品。
再外圍,則分別有兩個小帳篷,里面有鏡子,類似約克城服裝店買衣服時的試衣間,只不過更大一些。
一座帳篷里掛著兩件衣服,一件是海盜服,從眼罩到懷表到靴子到匕首……一應(yīng)俱全;另一件則是艾倫家族的禮服,根據(jù)艾倫家的爵位來的,很顯然,這是為雷卡爾伯爵準(zhǔn)備的。
另一座帳篷里也是掛著兩件衣服,一件是帕米雷思教的神袍,另一件則是墓地管理員的工作服,還配上了一把大掃帚,這是為老薩曼準(zhǔn)備的。
但卡倫還留意到了,在承載著大蛋糕的桌子下面,放著兩件疊好的秩序神袍。
秩序神袍主色調(diào)永遠是黑色的,根據(jù)不同部門不同職位胸前圖桉會有區(qū)分,而這兩件神袍胸口上,繡著的是“黑桃a!
a。
這時,原本在周圍繼續(xù)完善會場布置的文圖拉等人在卡倫到來后,紛紛走了過來,他們身上穿著的自然也是秩序神袍,但胸前,都繡著黑桃a。
別的不說,雷卡爾伯爵的海盜服以及老薩曼的帕米雷思教神袍,就不是一天不到的時間里就能完成的,哪怕是不計代價通過傳送陣法買現(xiàn)成的,也會面臨尺寸不合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