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只是燒給外人看的,自己心里還有沒有,只有自己清楚!
菲洛米娜打開了車門。
卡倫提醒道:“帶東西。”
菲洛米娜將雨傘拿起,打開。
卡倫搖搖頭:“我說的是刀!
菲洛米娜拿起了夢魘之刃,看著卡倫,說道:“隊長,今天的你,和以往不一樣!
“才感覺到么?”
“是的,正如你對我的評價,我反應(yīng)很遲鈍。”
“去吧。”
“是,隊長!
菲洛米娜轉(zhuǎn)身,左手撐著傘,右手握著刀,走向自己的家。
當(dāng)她靠近時,面前的空白地方,呈現(xiàn)出了一座破敗的別墅。
坐在車?yán)锏目▊,則伸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式地感慨道:
“今天不能給爺爺丟人啊,壓力確實是大!
翻過后視鏡,讓它對著自己的臉,看著里面的自己,卡倫自嘲道:
“爺爺?shù)男蜗蟀み真是大啊,弄得我今天脾氣都大了不少!
……
菲洛米娜打開了家門,陳舊的木門發(fā)出刺耳且拉長的摩擦聲。
客廳里,很熱鬧,坐著很多人。
有的在看報紙,有的在喝咖啡,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織毛衣……
都是熟人,遺像上的熟人。
“瞧瞧,大家快瞧瞧,這是誰回來了,哦,是我們大家的小可愛,菲洛米娜,呵呵。”
罕見換上禮服的費爾舍夫人面帶笑意,招呼著客廳里的人們一起來迎接握著一把刀回來的女孩。
“來,快喊人,這是你曾祖父,這是你祖父,這是你大伯,這是你二伯,這是………”
費爾舍夫人不厭其煩地一個一個地介紹著。
這些傀儡人偶,則表現(xiàn)出相對應(yīng)的神態(tài)進(jìn)行配合。
曾經(jīng),菲洛米娜為了幫自己的奶奶收集人偶材料,還親自幫另一個傀儡師去敲詐過勒馬爾陶藝館。
那也是最終選拔之后,她和卡倫的第二次相遇。
現(xiàn)在,自己奶奶選擇傀儡師的目的顯現(xiàn)出來了,奶奶她,很早就在預(yù)備著今天的家宴了。
隊長說得對,夢,是該醒了,但這并不妨礙,這最后的沉浸。
菲洛米娜開始和在場的人打招呼,這些,都是費爾舍家族的人,是她的長輩。
曾經(jīng)無比繁盛的費爾舍家族,世襲著約克城大區(qū)首席主教的位置,卻又在一夜之間,直接落寞。
“來,兒子,今天準(zhǔn)你上桌吃飯!
菲洛米娜注意到,連平日里只能趴在桌腳吃餐桌掉落下來食物的父親,今天也被打理過了,換上了新衣服,頭發(fā)也做了梳理。
但坐在餐桌邊的父親,雙手依舊搭在身前,時不時地嗅著鼻子,舌頭伸出,滴淌著口水。
費爾舍夫人的目光在此時落在了菲洛米娜……手中的刀上。
“這把刀,有些眼熟!
“您認(rèn)識么,奶奶?”
“我看看!辟M爾舍夫人湊近了,“夢魔之刃,呵呵呵,她的武器,怎么就會在你手上呢。”
“借的。”
“唉,挺好,看到它,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熟人,看到了一個熟人,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過去。哦,也是這樣的一個下著雨的下午,家里正在開著家族聚會。
我一推開窗,
就驚喜地看見,
他居然主動來家里找我了。
我激動地喊你爺爺過來,說,你看,那個我真正愛到要死的男人,他上門來找我了,他找我來了!”
費爾舍夫人說著,就推開了窗戶,她似乎想要刻意地向菲洛米娜展示那天那個男人到自己家里來時她的那種極度興奮。
窗戶推開,
她看見了雨幕下,向這里走來的一個男人的身影,因為下雨,有些模糊,但那種質(zhì)感,似乎剎那間就和自己記憶中的那一幕產(chǎn)生了重疊。
走到院里的卡倫聽到開窗聲,停下腳步,抬頭看去。
他看見一個老太太,正伸手興奮地指著自己,雨水的打落遮蓋住了其他聲音,但能看得見老太太的神情:又哭又笑。
費爾舍夫人捂著自己的胸口,哽咽道:
“看,他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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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真疼啊
雨水不停拍打著傘面,發(fā)出密集小鼓點般的聲響。
院子里雖然有青石板小徑,但自上方不停地有被裹挾的污泥向下流淌,幾乎沒過了靴面。
且越是往里走,雨水和污泥似乎就變得更急切了一些,像是一場交響樂,逐漸步入大合奏。
卡倫將手放在生銹的門把手上,輕輕轉(zhuǎn)動。
把手是能轉(zhuǎn),但門開不了,應(yīng)該不是反鎖了,而是純粹門鎖壞了。
往后退半步,抬起靴子,控制著力道。
“砰!”
門就這么被踹開,刺耳的摩擦聲傳來,像是有人拿著線在磨鋼材。
邁步走進(jìn)去,身后的門像是忽然被風(fēng)卷動。
“砰!”
門“被”關(guān)上了,一同被關(guān)在外面的還有嘈雜紛亂的雨聲。
從喧囂到安靜,環(huán)境轉(zhuǎn)變得有些過快,快到卡倫也是頓了一下以做調(diào)整。
入戶玄關(guān)這里有些臟,角落里的位置應(yīng)該是特意布局好的菌菇種植處,方便廚房需要時取用,不用再跑到屋外。
從玄關(guān)走出,來到客廳邊緣。
一張張椅子上,坐著一個個傀儡人,并不是很逼真,因為面容上有著清晰的分割線痕跡,如果在晚上開一盞臺燈看他們,會很嚇人。
餐桌上和茶幾上擺放著酒水、咖啡以及一些點心,像是剛剛舉辦過一場很是熱鬧的聚會,或者說……它現(xiàn)在其實還未停止,仍在進(jìn)行。
卡倫找了一張空椅子,伸手輕輕拍了拍椅墊,轉(zhuǎn)身坐了下來。
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翹起腳,似乎一下子融入了這些傀儡的氛圍之中。
緊接著,卡倫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咬在嘴里,點燃,深吸一口氣,一方面是為了安撫自己這段時間時不時會觸發(fā)的靈魂傷勢,另一方面也是想給這間屋子增添一點“清新”的味道。
這里很膩,雖然陳設(shè)很名貴,但卻給人一種所有東西上都被抹了一層蠟的感覺,而且不是固態(tài),隨時都可能潤下來。
菲洛米娜,就是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中長大的么。
卡倫又吸了一口煙,身子后靠,一邊緩緩?fù)鲁鰺熑σ贿吚^續(xù)打量著四周。
他來了,但沒完全來。
主人似乎并不是很歡迎他這個客人,不過卡倫也沒有什么被冷落的委屈,畢竟先不提自家爺爺和這家到底曾有過什么恩怨,總之,是自己爺爺下的詛咒,自己這個當(dāng)孫子的今天上門,如果被熱情迎接,反而會不適應(yīng)。
指縫間夾著的煙還在繼續(xù)燃著,卡倫另一只手端起身側(cè)茶幾上的一個酒杯,舉放到自己面前,輕輕搖晃。
杯體和里面的紅酒中,映出了不同的情景。
有人在說笑,有人在跳舞,還有人在興奮地拉著手風(fēng)琴。
緊接著,
一張老太婆的臉探了過來,嘴角帶著滲人的笑意。
她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卡倫卻在這時直接將杯中的紅酒潑灑在了本就挺油膩的名貴地毯上。
手中的煙蒂被丟入還殘留一點酒水的杯中,放在了茶幾上。
緊接著,卡倫雙手交叉放在自己膝蓋上,閉上了眼。
祖孫兩人,應(yīng)該還有話要說,那就等她們說完。
身為客人,肯定得先緊著主人方便。
卡倫的呼吸逐漸放緩,他是真的打算打個盹休息。
不過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皮球落地滾動的聲音。
一次,
兩次,
三次……
卡倫聽得很清晰,但他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其他動作。
經(jīng)歷過不知道多少次意識空間博弈的他,早就具備了極為充分的經(jīng)驗和對各種幻境的解析能力。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進(jìn)入對方的節(jié)奏給出了回應(yīng),那么對方就能將自己拉進(jìn)她想要自己進(jìn)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