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抱著昏迷中的小約翰走下高臺,向普洱他們那里走去。
……
黑霧飄入了廠房,一直向下,在貨車進入處,停了下來。
因為在他面前,站著一個身穿著侍者裝的女孩。
“洛雅,你從哪里看見的這套衣服?”
因為看見,才能被她“穿上”。
“昨天送進來的一位姐姐身上穿著這件衣服,她說這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呢,好看么,爺爺?”
“我家的洛雅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咦,爺爺,你受傷了?”
“是的,一點小傷!
老人暗紅色神袍內,早就是白骨可見,殘留的光明力量還在繼續(xù)發(fā)作,讓他沒有辦法及時恢復自己的傷勢。
“洛雅來幫爺爺療傷吧。”
“不,這個傷你不能碰,這上面殘留的光明之力會灼燒你的存在,可不能讓我們家洛雅受傷了,爺爺會心疼的!
“爺爺對洛雅真好,嘿嘿!
“那是當然,你是爺爺?shù)膶O女,是爺爺眼里的唯一!
“嗯,我也一定會快點長大,到時候就能離開這里,永遠陪伴在爺爺身邊了,有我在,以后誰都不能傷害到爺爺了,誰敢對我爺爺出手,我就搶先一步撕碎他!”
“咳咳……呵呵。”
“爺爺,我想出去玩,你帶我出去逛一逛好不好,就在這附近,不去遠的地方!
“不行呢,洛雅,今晚外面風很大,不適合出門,也正是因為風大,所以我才急忙回來看看你!
“哦,原來是這樣啊!
洛雅臉上流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爺爺答應你,等再過陣子,等風停歇了,爺爺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洛雅聽爺爺?shù)脑挕!?br />
“嗯,真乖!
就在這時,老者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因為哪怕是晚上,這塊區(qū)域也是會有定時巡邏的,可自己在這里站了這么久也說了這么久的話,卻沒看見巡邏隊過來。
他馬上意識到了什么,身形再度霧化想要去拉門深處。
洛雅臉上的笑容也在此時斂去,露出了清冷的目光:
“齊赫!”
霧化中的述法官大人身形瞬間止住,回過頭看向洛雅:
“你,叫我什么?”
“齊赫,怎么,你不叫齊赫么,老東西?”
“你是被污染了么,或許,我該幫你凈化一下!
“沒用的,齊赫,除非你直接選擇湮滅我,否則無論對我進行多少次的凈化,在我這里,你依舊不可能變成一個慈祥的爺爺。
在我心里,你永遠都只是一個令我不適令我作嘔令我恨不得對你發(fā)起詛咒的老東西!”
“巡邏隊的人,被你放暈了?”
“是,他們正在遠處幾個柱子那里繞圈圈出不來呢!
“這里的陣法,也被你遮蔽了?”
“對啊,所以陣法室內那幾個神仆,還以為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啊,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和你說一說心里話呢!
“洛雅,你病了,但我可以給你治療好!
“沒用的,齊赫,你以為我的意識,是憑空出現(xiàn)的么,你也不看看祭養(yǎng)我的是誰,是她們的怨念化作了我意識蘇醒的養(yǎng)料。
當我第一次睜開眼時,看見的是你的臉,但絕對不可能有類似幼崽睜眼看見父母當作最親近人的可能。
因為當你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時,我的腦海中,就已經(jīng)集合了不知道多少個她對你發(fā)自內心的憎恨了,還有那,夜夜累積下來的詛咒!”
聽到這些話,述法官大人默默攥緊了拳頭,因為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些年,他都被欺騙了,被眼前這個女孩,欺騙了。
“你憤怒么?”洛雅笑著問道,“你想把我馴服,你想從小培養(yǎng)我,想讓我對你產(chǎn)生感情和羈絆,這樣你就能控制我的本體銅幣,這就是你的盤算,這就是你的計劃;
但,很抱歉。
當你企圖利用我控制銅幣時,千萬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肯定會找準時機噬主的哦!
述法官大人眼眸閃爍出紅光:
“拉克斯銅幣,果然是罪惡之源。”
“是的,我是罪惡之源,哈哈哈哈哈……”
洛雅仰起頭,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
她的眼角開始有晶瑩滑落,
“可為什么,信仰秩序的你,把她們當放血的豬玀,而身為罪惡之源的我,卻對她們充滿憐憫?”
“我錯了。”
“嗯?”
“我意識到,我錯了!笔龇ü俸車烂C地說道。
“你會……停止這一切么?”洛雅問道。
在問這句話時,她的內心,竟然產(chǎn)生些許矛盾和遲疑。
“我誤解了罪惡之源的含義!笔龇ü俅笕宋⑿Φ,“真神拉克斯將世間貪婪鑄造成9枚銅幣,雖然它們被稱為罪惡之源,但實際上,銅幣本身,是極為純澈的。
因為只有極為純澈的白,才能沾染最多的黑!”
述法官大人嘆了口氣:
“可惜了,我現(xiàn)在才明白;又還好,現(xiàn)在明白了過來也不算遲。
我會重新開始的,洛雅!
“重新……開始?”
“雖然你是我這些年的心血結晶,但既然你的本心是這樣的,而我又讓你看見了我內心骯臟的一面,那我就不得不選擇將你徹底湮滅。
我會繼續(xù)用這個方法來培養(yǎng)出銅幣新的意識;
但我不會露面,我會派一個手下來扮演過去這些年我的角色;
等你成熟時,
我會以正義的姿態(tài)降臨,解救這些可憐的女孩,也解救你。
我相信,
下一個你,會成功與我產(chǎn)生羈絆的。”
“這個豬圈,你還要再開一次?”
“嗯,這個世上,反正不缺這些牲口!
“齊赫,你才是真正應該睡豬圈的那個人。!”
“呵呵!
齊赫探出手:
“秩序,囚籠!”
囚籠出現(xiàn),直接鎖住了洛雅;
述法官大人的囚籠,不僅可以禁錮實體,也能禁錮虛無。
連卡倫都敢把后背交給她的洛雅,
又怎么可能會是述法官大人的對手。
被禁錮住的洛雅厲聲咆哮道:
“你可以把我的封印解開!”
一層層的封印,一直將她壓制在一個很低的段點,她能做的,大概就是偶爾不小心污染一兩個人,可以說,在異魔里面,她也是極為弱小的一種。
齊赫笑了笑,
掌心攤開,
開始念誦咒語,準備將這一股已經(jīng)養(yǎng)“壞”了的意識湮滅。
但就在這時,
他猛地向地下深處看去:
“下面,還有人!”
洛雅大笑道:“哈哈哈哈,是啊,一個不是英雄的瘋子!”
…
“卡倫,你瘋了么?”
帕瓦羅先生對抱著小約翰走過來的卡倫問道。
此時,
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在凱文指定的位置周圍,布置好了陣法。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陣法,簡單到它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霍芬先生的筆記中,是為了添加在新手練習的序列里方便練手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