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給了他勇氣這么做!
是誰,給了他資格這么做!
他,怎么敢這么做!”
黛麗絲用的是“他”,沒有“們”,用的是很清晰的特指。
“真是一場糟糕的演講!逼喗苓在吃著蘸醋的春卷。
卡倫說道:“我還以為她是過來抨擊不該四個棺材一起土葬的,這不環(huán)保!
“呵呵!逼喗苄α耍敖裉旌苊Π?”
“嗯!笨▊慄c了點頭。
但放眼看去,除了米娜、倫特與克麗絲三個孩子在人群中穿梭,遞送食物或者倒水,像梅森叔叔、瑪麗嬸嬸以及溫妮姑媽他們,其實都只是站在那里,表情凝固,像是一具具木偶。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笨▊愓f道。
這像是在皇冠舞廳里,一眾人踩在“尸體”身上跳著舞。
在場的這么多人,又有幾個是真的為了西索一家人來的呢?
皮亞杰點了點頭,似乎是聽懂了些什么,也就沒有說這單生意是他推薦給卡倫家的。
等到環(huán)保少女黛麗絲下去后,老議員哈格特上臺,領(lǐng)著一眾議員們開始高呼口號:
“為了東區(qū),為了東區(qū),為了東區(qū)!”
“讓叛徒下地獄!讓叛徒下地獄!”
他們喊著口號,一路出了哀悼會場,接下來,他們將一路前往東區(qū),那邊也已經(jīng)預(yù)熱得差不多了,只等到他們過去,聯(lián)合福德先生一起,把東區(qū)的民怨完全激發(fā)出來,讓老市長的鐵票倉成為反對他的急先鋒。
“唉。”皮亞杰嘆了口氣,他似乎是吃飽了,放下了盤子,“我不喜歡政治!
“是的,我也不喜歡。”
皮亞杰說道:“一想到我要和一群傻子比投票,我就頭疼;但又有些時候,我會意識到,其實我也是個傻子!
“您總結(jié)得很精確,要來點蛋炒飯么?”
“好!
中午過去了,下午也過去了,等到黃昏時,一個肚子挺出來很遠(yuǎn)的胖子來到了這里。
他像是一個設(shè)計師,背著手,在欣賞著這里的布置,而且還背著手,從四口棺材前走過。
“不錯,我很滿意!
奧卡先生示意助手去結(jié)尾款。
東區(qū)的游行示威已經(jīng)在下午時被完全組織起來了,其他方向上的示威隊伍也已經(jīng)跟上。
溫妮姑媽有些畏懼;
卡倫當(dāng)然知道她在畏懼什么,
最后,
還是卡倫上前,和那位胖子先生的助手結(jié)算了尾款,一樣的,他們依舊用現(xiàn)金付賬。
結(jié)賬時,奧卡先生在旁邊吃起了春卷和茄餅:
“嗯,這是什么食物,雖然涼了,但味道依舊不錯。”
“是春卷和茄餅!
“茄餅我能理解,春卷是什么奇怪的名字,有熱的么?”
“沒有,但我可以幫您準(zhǔn)備,然后送到您那里去,保證是熱的,不過得請您留下一個地址!
“好的!眾W卡先生點了點頭,示意助手去留地址。
隨后,
奧卡先生走出了哀悼廳;
“老板,我還以為您不會來結(jié)尾款呢,我可是知道喪儀社的利潤有多大,光是定金,他們就不可能虧本了。”
奧卡先生“呵呵”一笑,道:
“我是看在亞當(dāng)斯的面子上!
哀悼會算是結(jié)束了,
梅森叔叔喊來羅恩與阿爾弗雷德準(zhǔn)備把棺材裝運上靈車去墓園下葬。
卡倫走上前:“叔叔,爺爺說今天先放家里,明天再下葬!
“放家里?”梅森有些不理解,但既然是自己父親的意思,他也就順從了,也沒去自己父親那里證實,自己的侄子怎么可能騙自己呢,不是么?
就這樣,四口棺材被重新運回了地下室;
晚餐,是面條。
卡倫簡單地炒了個臊子,哪怕大家心情都有些消沉,但忙碌了一天后,大家確實是真餓了,在這個時候,大量管夠的碳水絕對是真正的美味。
吃完飯后,溫妮姑媽將一張單子遞給了卡倫:
“卡倫,按照你說的,我按照身份地位列表記錄在了這里,后面是他們的地址,另外,福德先生本人今日沒有來,但他助手來了,助手幫他留下了收禮品的地址。”
“好的,辛苦了姑媽!
卡倫將這張紙先放入自己口袋,然后去洗了個澡。
他今天炸了半天的春卷與茄餅,身上油煙味非常重。
而真正的“宴席”,品嘗佳肴前,最好得做到肅清,不僅是嘴巴里,整個人身上也應(yīng)該干凈一些。
即使是今天這么忙,但瑪麗嬸嬸依舊早早地把干凈的衣服放在了自己床上。
換衣服時,將那張溫妮姑媽給的名單取出來,拿在手里。
“哥哥,你是要出去么?”累了一天早就躺床上的倫特好奇地問道。
“嗯,出去遛個彎!
“我也想去!眰愄刈饋恚敖裉鞜o聊死了!
“我和爺爺一起遛彎!
“我累了,還是睡了,哥哥你陪好爺爺。”
卡倫走出臥室,關(guān)上門,走到狄斯的書房前。
深吸一口氣,
再緩緩?fù)鲁觯?br />
舉起手,
敲門前,停頓了一下,
卡倫看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上拿著的名單與地址,
喃喃道:
“你們玩盡興了吧。
現(xiàn)在,
輪到我來……敲門了!
第41章 當(dāng)邪神來敲門
“哆……哆……哆……”
聽聽,
這敲門的聲音,多清脆,多動聽。
門開了,
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的狄斯站在卡倫面前。
和狄斯平時穿的神父衣服在款式上很像,可神父給人的感覺是慈祥與溫和,而眼下狄斯給人的感覺,卻帶著一種真正的陰沉。
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那天站在家門口,狄斯問自己:
前面,是什么地方?
值得慶幸的是,今晚要問詢的對象,不是自己。
不過,看著狄斯的裝束,卡倫忽然覺得自己的這身衣服,有些配不上爺爺也配不上今晚的畫風(fēng)了。
自己的衣服都是嬸嬸與姑媽買的,料子和價格都比倫特他們高一線,很得體也很符合氣質(zhì),可要想隨意搭配,就有些困難了。
“準(zhǔn)備好了?”狄斯問道。
“準(zhǔn)備好了,爺爺!笨▊悓⑹种械拿麊芜f了過去。
狄斯沒看,徑直向樓梯口走去:“你來安排,第一個去哪個嫌疑人家?”
卡倫跟在后面,
其實溫妮姑媽本就是按照她認(rèn)為的身份地位排的順序;
排第一位的,是市長競選人福德,在姑媽眼里,他很大概率會成為下一屆的市長,所以肯定排在第一個。
排第二個的是莫爾夫,莫爾夫財團產(chǎn)業(yè)很大,從卷煙廠到醫(yī)院,一條龍安排得明明白白;
排第三個的,是老議員哈格特。
接下來,是一串卡倫不是很熟悉的名字,這是由于卡倫與姑媽“視角方向”不同導(dǎo)致的;
卡倫更看重的是,哪幾方勢力可以組織起這次市長競選的波瀾,也就是西索一家“被自殺”的推手。
所以,卡倫自己還加了兩個,一位是《羅佳日報》總編胡米爾先生;另一位則是今天最后過來結(jié)賬的奧卡先生。
因為奧卡先生是訂自家服務(wù)的人,他肯定在里面脫不了干系,至于這位總編先生,屁股坐得死死的,而且從很早開始就在放風(fēng)與鋪墊,他要是毫不知情,那卡倫真可以找一車鯡魚罐頭把自己熏死算了。
這五個,就是卡倫圈定起來的最終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