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警官……需要我教你……能夠殺死我的方法嗎?”
“僅憑這樣,我是不會死的……”
周述靠在床邊,眼眸微瞇,悠悠地說著,他摸了摸后頸的傷口,那里的血肉正在開始愈合。
藍黑色的血液從他后頸流下,宛如有生命的菌群,在襯衣上蠕動沁潤。
周述活動了一下脖頸,他剛才差點就在她面前違背禁制,差一點將無法言說的過去和盤托出。
現(xiàn)在,周述稍微緩過來了,只是沒想到祝言還有力氣盤算著給他來這么一下,還好她手里拿著的只是他自己的鱗片。
“你有想要殺了我,是嗎?”周述攥住祝言的手腕,這動作讓他沒愈合的傷口微微刺痛,他伸著脖子像是向女王獻上頭顱的騎士。
極致的恨意何嘗不是一種愛意。
周述想著,嘴角勾起笑意。
看著眼前的光景,祝言臉上露出一絲嫌棄和掙扎,她掙開周述的手,冷聲道:“我若是現(xiàn)在殺了你,你哥會怎樣?”
“我現(xiàn)在還是警察,即使我在休假,我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警司!
龍城好不容易暫時穩(wěn)定下來的時局,很可能因為她的以暴制暴,再次渾濁。
“呵!敝苁龀吨旖切α诵,似乎有些失望,她不殺他的理由,完全與他無關(guān)。
“……這不像你……”
“你很了解我?”
祝言不懂剛才周述犯了什么病才讓她有機可趁,她只知道等到周述完全緩過神過來,以他昨晚的表現(xiàn),怎么都不可能再任她拿捏。
祝言撕扯下床單,擰成繩狀,準(zhǔn)備給周述綁起來,起碼拖延一會兒時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總比沒有好。
她在做的時候,周述一直認真地看著她,搞得祝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想把我關(guān)在這里,也該搞根鎖鏈?zhǔn)裁吹陌?”搞得她現(xiàn)在連根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嗯,有考慮過!敝苁龊苷J真地說,真想囚禁她的手段可以很多種,只是他先放棄了。
祝言:……
等祝言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恰好看到周述傷口之間的血肉在逐漸融合,血液構(gòu)筑為絲線,吞噬、縫合,偶爾迸發(fā)出黑色閃電般的細長線條。
這樣的超視覺沖擊讓祝言短暫愣了一下:這種身體也太適合受傷了。
“唔……你可以試著把我肢解,是你的話,把我吃掉也可以……”
他的聲音低沉魅惑,幾乎快貼到她的耳根。
“我沒有那種癖好!
“這樣,何嘗不算另一種結(jié)合……”
祝言:“……癡線!
祝言已經(jīng)聽不起了,不想跟他廢話,她將周述綁住,周述倒是很配合,軟綿綿地靠在她身上。
只是每綁緊一下,那家伙就不正常地呻吟一聲,俊逸的臉上浮現(xiàn)出曖昧的淡粉色。
“很舒服……”周述低低地喘息,“祝警官喜歡這樣玩嗎?我會控制不住……勃起的……”
祝言啞然,周述的變態(tài)情趣讓她捏把冷汗。
她趕緊用床單堵住了他的嘴,以免聽到這家伙變本加厲,說出什么不要臉的臟話。
但在她塞他嘴的時候,周述還不要臉地用舌尖舔她的手指。
祝言看到他身體在發(fā)生異變,硬質(zhì)的碧藍魚鱗在肌膚下若隱若現(xiàn)。
他滿眼的欲求,眼神緊緊鎖著她,祝言一抬眼,就對上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像是在渴求她的愛憐,比起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就是這樣一雙眼睛,強行侵犯她的時候,還滿眼愛意,像是他受了委屈。
于是,祝言蒙上了他的眼睛,以免自己心煩意亂。
但蒙上眼后,周述的喘息反而加重了,他胸口起伏著,白皙的肌膚泛起曖昧的緋色,腿間支起了小帳篷,硬得他生疼,本能地嗅著祝言的味道,更加靠近她。
他完全像是在享受祝言的粗暴對待,甚至還期待起來。
祝言已經(jīng)腦補出來,周述在警局被她動用私刑,還會喊爽的場面了。
適才禁制的碾壓,白祈咒術(shù)的束縛,都讓他承受了巨大的疼痛,如同萬千絲線緩慢凌遲,不然他也不會此刻被困在祝言手中。
但周述想,他是愿意的,祝言給的傷,他是該受著的,哪怕她給予的是死亡,他也覺得是甜的。
被白祈傷后,很長一段時間,周述的呼吸是停止了的,但拜那所賜,他想起很多不該想起的事,還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兒時的周述被圈養(yǎng)在一個一米見方的小池子里,他不被允許上學(xué),沒有朋友,能接觸到的只有來投喂食物的傭人。一個待的比較久的奶奶告訴他,他的“父母”透過監(jiān)視器一直關(guān)注著他,他并不孤單。
那是周述第一次聽到“孤單”這個詞。隨著年歲的增長,小池子已經(jīng)放不下他了,他覺得自己的心也快承受不住孤單了。而周明佑,是在某天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簡直就像是神明應(yīng)了他的心愿。
“啪嗒”耳邊是暗門落鎖的聲音。
祝言不告而別了,她有想過把周述當(dāng)人質(zhì),但考慮到周述這恢復(fù)能力還是放棄了,擔(dān)心到時候?qū)Ω哆@對怪物雙子,腹背受敵,簡直作死。
聽著祝言離去,周述倏然冷靜了,床單擰成的繩結(jié)眨眼間碎成齏粉,他長嘆一聲,自己躺在了床上,那里還留著祝言的體溫。
這讓他回憶起埋進她身體時溫?zé)岬母杏X,如同這里一樣,她的味道,她的緊致,簡直讓他幸福得窒息。
“我費力抓她來,不是讓你放她走的吧?”
天花的鏡面中,原本應(yīng)該躺著的周述倒影,緩緩轉(zhuǎn)身,眼神淡漠,長發(fā)如絲綢般緩緩垂下。
那是周明佑,他就藏在某面鏡中,不知看了他們多久了。
周述苦笑一聲,把頭埋在被子里細嗅她那快要消散的味道。一米見方的池子,他已經(jīng)體驗過了,不想她再體驗一次,尤其不想她在絕境中,將他視作敵人,而把后來的別人當(dāng)做救命稻草,像他依賴周明佑一樣。
“哥,補魔完畢,我不需要她了!
“嗯好,我去干掉那個女警……”
“不是!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明佑低笑,察覺到被戲弄的周述有些無奈。
“哥,你不也看著她捅我都沒出手……哥,你該不會也爽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