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至此,恐怕飛升無望。
楚輕云不說話。
顧賢允故意道:“不如讓他入駐海川院,我?guī)湍憬虒?dǎo)!
“不必勞煩掌院!背p云生硬回絕。
顧賢允被楚輕云“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取悅,淺淡的笑意加深,轉(zhuǎn)移話題道:“論道大會快舉辦了,這次你也去吧!
修真界每次在仙門招新之后,都會舉辦論道大會,由仙盟主持,請百家能者公開宣講,既是能人志士間的一種交流,也順便給其他修士一些點撥。
往年論道大會,顧賢允作為海川院掌院,都會開設(shè)專場講道,楚輕云雖然是無雙宗宗主,但他沒什么可講的,只作為陪同,跟顧賢允去湊個熱鬧。
這屆論道大會,楚輕云原本是不想?yún)⒓拥摹?br />
“顧賢允,”楚輕云說,“我們非要這樣嗎?”
他看向顧賢允,言辭犀利道:“我既已放下執(zhí)念,對你便不會再有思慕。我們勉強在一起,毫無意義可言。”
話音未落,顧賢允沉聲說道:“可我放不下!
實在聽不得楚輕云一遍又一遍的表達“不愛了”,顧賢允直接明說安排:
“論道大會仙盟齊聚一堂,正好可以宣布我們重啟合籍大典!
楚輕云揉了揉眉心:
“顧賢允,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他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顧賢允是這種頑固偏執(zhí)的性子。
他最后再暗示一遍,不管是他的人,還是無雙宗,都不可能讓顧賢允如愿。
因為他的識人不清,無雙宗千年基業(yè),已經(jīng)葬送過一次了。
不會再有第二次。
可顧賢允顯然沒有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顧賢允只是目光堅定地回答:“我會讓你相信,我只想要你!
說著,他伸手探入虛空,狠狠往外一扯。
“嗷!”
像有隱隱的哀嚎響起,楚輕云心頭一驚。
顧賢允道:“別再對我用這些小伎倆。”
手掌攤開,顧賢允把一株小小的草籽,還給楚輕云。
正是楚輕云當(dāng)初撒在吉瑞身上,帶去海川院“聽墻角”的小法器。
楚輕云知道顧賢允警惕,和劍靈的交流必然隱蔽,但劍靈若要奪舍,自然需要其他弟子。
他用草籽“監(jiān)視”其他弟子,沒有發(fā)現(xiàn)過異樣。
原來顧賢允發(fā)現(xiàn)了。
“好吧。”
楚輕云自見面起終于笑了笑,指尖輕輕拂過顧賢允放在桌邊的劍柄,聲音呢喃繾綣:
“我聽你的就是了,打又打不過,還能怎么辦呢!
顧賢允不動聲色地拿起佩劍,起身說道:
“那你好好準(zhǔn)備,我們論道大會見!
“恭送掌院!背p云十分配合,半點不留客。
顧賢允也不計較,簡單行禮,和楚輕云回到議事廳。
海川院的弟子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等候多時。
顧賢允飛話不多說,帶著弟子走了。
沒人看到他的拇指按壓顫動的劍柄,也沒人聽見廉爍高聲地呼喊:
【我不要楚輕云,我不要楚輕云!】
楚輕云站在原地,目送海川院眾人遠去。
等到看不見了,表情才冷了下來。
“宗主……”
吉鏡感覺到宗主的寒意,擔(dān)憂地呼喚了一聲。
剛發(fā)現(xiàn)吉瑞無故昏迷,海川院掌院就來了,事有關(guān)聯(lián)嗎?
怎么回事?
楚輕云卻仍舊沒有解釋,沉寂半晌,笑了一下:
“去召集長老,重新準(zhǔn)備合籍大典!
*
長老們對合籍大典的重啟態(tài)度各異。
朔平真人反對。
無雙宗不是什么無名小派,大事上,不可出爾反爾。
橙風(fēng)真人也反對。
之前和海川院劃清界限,鬧得氣勢洶洶,如果合籍大典重新舉辦,那弟子們以后還如何自處?
博銘真人倒是接受良好。
他一向隨和,很少反駁宗主,甚至還帶人再次清點聘禮,整理出名單。
除此之外,其他長老沒有發(fā)表意見。
不管別人如何反應(yīng),楚輕云一言既出,就沒有再改變心意。
這期間,吉瑞從昏迷中蘇醒。
顧賢允的神識侵入讓他內(nèi)府受創(chuàng),楚輕云雖然幫他治好了傷,卻也封印了他一段記憶。
所以他并不記得自己為何昏迷,只當(dāng)自己練功不小心。
吉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吉鏡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倒是合籍大典重新提上日程,吉瑞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也是唯一一個敢問的。
“宗主,您真的跟掌院和好了?”
吉瑞還是不相信。
“有問題?”
楚輕云這次親力親為,每天都在無雙宗的庫房里,為大典挑選法器。
吉瑞總覺得哪里奇怪,又說不清楚,就追問道:“穆弈呢?怎么不見他?”
楚輕云好脾氣地應(yīng)和:“大典又不需要他,找他做什么!
吉瑞還是奇怪,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腦子里,但就是理不清頭緒。
半月之后,論道大會如期舉行。
楚輕云一直在忙,但沒人知道他在忙什么。
論道大會當(dāng)天一大早,他打扮了一番。
一身艷麗的海棠紅明媚奪目,吉瑞為他以簪束發(fā),還戴了他最喜歡的珠鏈為飾。本就眉目如畫的臉,在裝扮的襯托下,更加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