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風真人養(yǎng)紅瑤養(yǎng)了一百來年,時不時地也帶紅瑤出門歷練。
結(jié)果在一次歷練中,真人遇險,紅瑤為了保護真人殞命。
那以后橙風真人再也沒養(yǎng)過靈寵,也極少出門了。
這事兒無雙宗內(nèi)門都知道,都為紅瑤的死惋惜,這都幾百年過去了,提起來還是唏噓。
吉鏡沉默半晌,摸了摸吉瑞的頭:
“我倒是覺得,你更像紅瑤!
“我才不是靈獸!”吉瑞急道,“不對,我又不是母的!不對,我不是……”
吉鏡忍俊不禁,吉瑞發(fā)覺姐姐在跟他開玩笑,氣急敗壞地跑了。
左右無事,他也不能總閑著。
繞著主殿轉(zhuǎn)了一圈,他決定去監(jiān)督一下內(nèi)門弟子的功課。
宗主經(jīng)常教育他,不能因為他在主峰長大,就自覺高人一等,對其他弟子視而不見。
他占據(jù)了主峰絕佳的修煉資源,幫助他修為晉升。
內(nèi)門弟子可能沒有他的運氣,進步就慢一些。
所以他對下面的弟子要有教導之心,偶爾空閑,可以指點一二。
楚輕云話說得冠冕堂皇,不過是自己偷懶,讓吉瑞干活兒。
但吉瑞卻覺得宗主說的有理,一直踐行宗主教誨。
內(nèi)門的主要大課堂設(shè)在朔平真人的月竹山。
一路過去,遇到的弟子都與吉瑞打招呼。
吉瑞愛熱鬧,也愛交流,每個人跟他說話,他都能聊幾句。
所以這段路程,他走了老半天。
就快到月竹山時,一個內(nèi)門弟子御劍而來。
“見過吉掌事。”弟子跟吉瑞打招呼。
“嗯!奔饝(yīng)聲后,問道:“怎么沒在上課?”
他瞧著對方眼生,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
無雙宗以器修為主,出門習慣御風而行。
但也有些許劍法出挑的習慣御劍。
因此他只當對方是入門晚,他認不出是正常的。
這弟子也是個圓臉,笑起來兩個酒窩。
聞言畢恭畢敬地回答:“今日早課內(nèi)容深奧,長老讓我們各自揣摩。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練習!
練功時都是如此,吉瑞以前也常常一個人練。
所以他沒懷疑,點點頭:“好好練,有問題記得問!
以他的眼力,能看出弟子修為不高,只在筑基后期,但隱隱有突破之相。
能進內(nèi)門,定是天賦上乘吧。
說完,吉瑞就要走。
“掌事留步。”弟子叫住吉瑞。
“何事?”吉瑞毫無戒備地看了過去。
弟子身量與吉瑞相似,視線平行相撞,吉瑞看著弟子棕色瞳孔,只覺腦袋眩暈。
“掌事怎么了?”弟子虛扶一把,關(guān)切問道。
吉瑞直起身,目光逐漸渾濁。
“無礙!
說著,他目視前方,御風而去。
*
密室內(nèi),楚輕云先一步康復。
畢竟修為比穆弈高一大截,好得快也是應(yīng)該。
但他結(jié)束入定后,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借著密室里微弱的光線,打量起穆弈。
盡管相識許久,前世也相伴百年,楚輕云還是覺得,看不夠。
平時身邊總有人,就算沒人時,穆弈被他盯著也不自在,現(xiàn)在無人打擾,穆弈有雙眼緊閉,不是絕好的機會嗎?
其實那日見到魔主的仆從,他第一反應(yīng)是:
咦?這人跟穆弈有點像呢!
但沒有穆弈好看!
修真界不以高大壯碩為美,穆弈過分的身高并不討喜,加上修為低,總讓人覺得憨憨的,不好看。
可相處下來,楚輕云對穆弈越看越順眼。
密室里有許多打坐用的蒲團,楚輕云索性悄無聲息地飄到穆弈對面,大大方方地瞧起來。
穆弈的五官比魔主仆從強多了,起碼端端正正,濃眉大眼。
穿的也多。
楚輕云的視線,從穆弈緊閉的眉眼,一點點下落,劃過高挺的鼻梁、凌厲的唇峰、突出的喉結(jié),來到平整的領(lǐng)口。
視線進不去了。
但楚輕云知道,那里有他棲身過的伴生玉。
他賴以生存的方寸天地,竟是離穆弈這樣近。
也就是說,他貼著穆弈的皮膚,活了很久很久。
他們曾那樣親近,感覺現(xiàn)在反而疏遠了?
穆弈的身材應(yīng)該比魔族那個仆從好多了。
楚輕云盯著穆弈的領(lǐng)口胡思亂想:
那個仆從穿太少,有傷風化。
胳膊肩膀又過于壯碩,哪有穆弈這樣恰到好處。
既有線條,又不夸張。
但話說回來,穆弈并不適合過于文雅的裝扮,粗獷反而是他獨特的氣質(zhì)。
就像大漠的孤鷹,深林的虎豹,本就不應(yīng)以尋常審美視之。
等出關(guān)后,得讓制衣局給穆弈重新做衣裳,有點創(chuàng)新。
想完沒用的,楚輕云的思緒又往回飄。
明優(yōu)和尚說的“煞氣”到底是什么東西?
和心魔有關(guān)嗎?
和刀有關(guān)嗎?
他的話,是在暗示穆弈容易走火入魔嗎?
天罰……
會以這種形式降臨嗎?
楚輕云也察覺到,結(jié)丹后的穆弈,戾氣比之前重了許多。
尤其戰(zhàn)斗時,那六親不認、殺伐果決的沖擊力,連他都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