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平真人當(dāng)即開罵,“危機(jī)面前,棄同門于不顧,枉費(fèi)宗門對你的栽培,真令老夫失望!”
罵完,朔平真人又對楚輕云作揖:
“宗主息怒,這逆徒雖然辦事不力,但他膽子太小,猶豫不決,所以才會跑去請示老夫。害得穆弈受傷,老夫也有責(zé)任!
楚輕云坐在首座,正在吃水果,隨口說道:“師叔護(hù)徒,我一向是知道的!
朔平真人一番話,他還是能聽明白的。
無非是想保住自己徒弟。
但穆弈也是他徒弟呀!
誰徒弟誰管唄。
不等朔平真人出聲,楚輕云轉(zhuǎn)向跪著的人:“趙湖,你知錯了沒有?”
趙湖連忙磕頭:“弟子知錯!”
楚輕云:“錯在哪里?”
“呃……”趙湖噎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宗主看出來了。
他自覺本事不差。
他以異靈根的天資,進(jìn)入無雙宗,就在內(nèi)門。
同期入門的弟子他各方面都是最優(yōu)秀,并且在之后的十年里,超越了部分師兄師姐。
長老們都有意收他為徒,但他一眼就看中了楚輕云。
楚輕云貪圖享樂,荒于政務(wù),不正好需要有個人分憂解難嗎?
跟在楚輕云身邊,就算于課業(yè)上需要他自己努力,但宗主霞姿月韻,若能常伴左右,也是美事一樁。
可偏偏宗主不肯收他。
他怎么求都沒用。
趙湖恨吶!
因?yàn)檫@事兒,他成了內(nèi)門的笑話,哪怕他被朔平長老欽點(diǎn),到現(xiàn)在還有人背地里笑他。
顧掌院出現(xiàn)時,他承認(rèn)自己不如掌院光風(fēng)霽月,甚至有云泥之別。
但穆弈?
一個平平無奇的外門廢物,憑什么?
相貌、修為、天賦,沒有一樣拿得出手!
趙湖想起來就難受,聽人提起穆弈都生氣。
這次好不容易有個接觸的機(jī)會,發(fā)現(xiàn)這個廢物就因?yàn)楸蛔谥魇杖ィ@么短的時間,竟然進(jìn)階到筑基大圓滿了。
這種福氣,怎么就落到廢物頭上了!
他是真不服。
但自持身份,又不能做什么。
正好有兩個海川院傻子發(fā)難,他故意跑開,創(chuàng)造機(jī)會給他們動手。
一個筑基期,怎么會是兩個金丹修士的對手呢?
搞不好死了,他還有機(jī)會入宗主的眼。
“弟子應(yīng)該及時通知同門,托同門上報(bào)師尊,不該獨(dú)自離開。”
趙湖心里失望,拐著彎懺悔道:“是弟子疏忽,未曾料到海川院竟敢公然挑釁。在我們無雙宗地界如此放肆,傷我?guī)煹埽M有此理!”
楚輕云并不看趙湖,聽完這一串屁話,他擦了擦手,冷笑一聲:“呵。”
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
“海川院的不是,我自會算賬。而你……”
楚輕云頓了一下,看向趙湖。
“你擅離職守在前,同門落難時,見死不救在后。念你是師叔的學(xué)生,本尊留你性命。但你辱沒宗門,本尊只能褫奪你的修為,你去外門反省吧。”
趙湖大駭,這比殺了他還嚴(yán)重,他當(dāng)即慌了神:“宗主饒命!師尊救我!”
朔平真人也蹙起眉頭,不滿意道:“宗主,這刑罰恐怕太重了!
“師叔不要心軟!
楚輕云勾唇,笑容顛倒眾生。
“今日他敢背刺同門,他日就敢背刺師叔。況且本尊這么做,也是小懲大誡,以儆效尤!
朔平真人不止這一個親傳,楚輕云的話也明白告訴他,此人心術(shù)不正。
至此,他也沒什么可反駁的了。
“宗主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宗主!師尊救救我!我不能去外門!”
趙湖痛哭流涕,這會兒才真正懊悔起來。
奈何為時晚矣,朔平真人只能嘆著氣,帶著哭花臉的趙湖匆匆離去。
“你們也退下吧!
“是!
遣退一直站崗的其他隨從,楚輕云終于清凈了。
“阿弈,你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楚輕云還是好奇。
穆弈旁觀了楚輕云處置趙湖,才后知后覺,原來趙湖此前,在針對自己。
而楚輕云,在給他“報(bào)仇”。
穆弈其實(shí)并不生趙湖的氣,他立在楚輕云身后,時不時地給楚輕云斟茶倒水,全程都只關(guān)注著楚輕云。
對上楚輕云的視線,他再次被吸引了心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楚輕云,還是搖搖頭。
他真的不好意思說。
楚輕云覺得穆弈怪怪的。
以前目光總是躲閃,行為拘謹(jǐn)又膽怯。
只是結(jié)了個丹,好像膽子大了似的,眼睛總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也不像有話要說。
但他羞赧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
楚輕云不怕穆弈看,反而把穆弈這份直白,解讀成了自信。
不錯,敢于對視,也是一種進(jìn)步!
于是他玩心大起,笑著捻起穆弈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fā),一邊把玩,一邊誘惑道:“你告訴為師,為師送你一份大禮,如何?”
他說的沒錯,他的確有把刀要送給穆弈。
反正都是要給,不如換個小秘密。
“師尊。”
穆弈垂眸,視線從楚輕云的額角,劃向指尖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