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天空,兩個發(fā)光體。
……
天下名廚,指的是禹都城南一家名喚“薛一品”的酒樓,酒樓主人也是主刀師傅,就叫薛一品。
十幾年前皇帝曾經(jīng)來一品樓吃過一次,頗為驚嘆,便贈下御筆親書的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天下名廚”。
薛一品干脆就將這牌匾加在自家名號之前,變成了“天下名廚薛一品”。
他本人除了是名廚之外,修為同樣不低,而且他手中的菜刀,喚做“一品名刀”,也有一樁軼事。
皇城鑄劍名家百里仝,與薛一品是好友。當(dāng)時薛一品深感手中菜刀不利,便想讓百里仝替他打造一柄菜刀。
百里仝彼時剛好拿到一塊極品材料炎中玄精鐵,準(zhǔn)備打造一柄沖擊萬寶錄前百的名劍,可最終力有不逮,只造出了排名第一百四十二的“開炎玄鐵劍”。
鑄造此劍之后,炎中玄精鐵還剩下一小塊邊角料,他正好順手幫薛一品打了一把菜刀。
誰知這把菜刀品質(zhì)卓絕、無堅不摧,居然還勝過開炎玄鐵劍,成為了萬寶錄排名第一百零二的“一品名刀”。
一位鑄劍大師最好的作品,居然是隨手鑄造的一把菜刀,也真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此事也算是一樁逸聞。
得此寶刀的薛一品自然如虎添翼,他最出名的就是烹制各類珍奇食材的“臻品宴”,縱使修道大能、皇親國戚,也全都驚嘆實乃畢生未嘗之美味。
天下名廚爆火多年,光是達官貴人的預(yù)約都不知排到了多久以后。酒樓里的生意,多半是由薛一品的徒弟負責(zé)。但薛一品本人仍舊每天留幾桌給普通百姓,會隨機給一些幸運的食客做菜。所以他不止深受高層鐘愛,在禹都百姓中也是有口皆碑。
姜月白最期待的幾家酒樓里,第一就是這天下名廚。
四人便在晚飯時間來到了此處。
可穿過熙攘街道,來到懸著金匾的氣派酒樓之前,卻發(fā)現(xiàn)酒樓大門緊閉。
“這是怎么回事?”楚梁納悶:“哪有晚飯時辰歇業(yè)的道理!
“啊……”姜月白微微失落,“那就下次再來吧!
楚梁見她神情,便道:“我去問問!
說著,他上前敲響酒樓大門。
啪啪啪。
不多時,便有一位伙計出來應(yīng)道:“不好意思,這位公子,咱們今天不營業(yè)!
楚梁小聲道:“我們是遠道而來的,就想品嘗一下薛名廚的手藝,今天這是怎么了?”
“我們名廚有事,實在不方便,抱歉了公子,改日再來吧!蹦腔镉嬚P(guān)門。
突然就聽背后有人叫道:“楚少俠?”
楚梁回身一看,是一隊衣甲鮮明的監(jiān)國府人馬,領(lǐng)頭一個正是自己的熟人,當(dāng)即叫了聲:“陳印官!
這人正是監(jiān)國府內(nèi)行走的小印,之前楚梁托他幫忙買天材地寶,給了不少的好處費,所以這陳印官一見楚梁立刻笑容可掬。
“監(jiān)國府的大人,你們可算來了。”那伙計立馬迎道。
“嗯?”楚梁看向陳印官:“這里出事了?”
需要出動監(jiān)國府,莫非是有詭案不成?那位薛名廚可別出什么事兒啊。
陳印官左右看看,道:“楚少俠也不是外人,跟著進來吧!
由那伙計領(lǐng)著,一眾人馬進了酒樓,上了二層。
一路上經(jīng)過陳印官的講述他才知道,那位薛名廚人沒事。
但是刀丟了。
萬寶錄排名一百零二的寶物一品名刀,昨夜自酒樓中失竊。
上樓之后,楚梁便見到了那位名廚。
薛一品本人身寬體胖,體型頗有些敦厚,面貌倒是和善,只是此刻愁容滿面。
他身后站著七八位男子,有中年人也有青年人,貌似都是他的徒弟。
而人前的桌案上,擺著一方敞開的匣子。
“陳印官,你來啦!毖σ黄菲鹕碛馈
“薛名廚,怎么回事?”陳印官也趕緊問道。
“唉。”就聽薛一品說道:“我這寶刀鋒銳太盛,一向無法用法器存儲,每晚都是供在這刀匣中,由我?guī)酌茏虞喠骺词!?br />
“可昨夜這寶刀不知怎的,就在此不翼而飛了!”
陳印官看了一眼那刀匣,楚梁也隨之靠近,“咦?”
他的鼻端輕輕嗅動,突然聞到了一股略微熟悉的味道。
第005章 絕對不會
在四周跟著看了看大概情況之后,楚梁便先告辭了。姜月白他們還在外面等自己,既然這刀一時半會兒找不回來,這頓飯肯定是吃不上了,他也沒必要留在這添亂。
走之前陳印官拉著楚梁叮囑道:“薛名廚方才說他有些顧慮,一品名刀丟失這件事,希望先不要外傳。”
他大概解釋了一下,原來薛一品是擔(dān)心這刀徹底找不回來,會影響天下名廚的生意。
就算是沒了寶刀,菜還是得照做。
但這把刀多少也算是天下名廚的一個招牌,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若是不說換了刀,那很多人也不會覺得菜肴有變化;可若是換了刀的消息傳出去,那就會有人覺得菜肴變了。
薛名廚的意思就是,監(jiān)國府自然要盡力去找,但若是實在找不到,就讓這把刀悄悄地丟了也就罷了。
楚梁頷首表示理解,之后便也走出門去。
樓下等候的蜀山幾人自然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楚梁只是嘆息道:“有一樁詭案,咱們只好去別家吃了!
姜月白雖然有些失落,但好在小本本上的備選也很多,當(dāng)即幾人便直奔內(nèi)城,一路穿梭來到了皇城根下。
這里有一家不算起眼的二層小樓,門面和匾額都不大,上面的字卻很氣派:“皇城酒家”。
此間酒樓乃是宮中御廚賺外快的地方,平日里皇城中當(dāng)值的御廚總有十?dāng)?shù)位,備著隨時待詔。但皇家沒有宴請的情況下,兩位大廚也就夠置辦一桌菜了,剩下的人多半閑著。
大家伙兒就商量著在這皇城外面開家酒樓,閑暇的大廚就出來練練手。這里離得也近,若是宮中突有宴請,再趕回去也來得及。
因為御廚的名聲,這間皇城酒家的生意依舊日日爆滿,御廚們忙不過來,只好屢次三番的提價,這才阻擋住了大半盈門的賓客;实壑懒艘簿捅犚恢谎、閉一只眼,不在乎廚子們私下賺外快的行為。
他們來得時間正是飯點,還是稍微等候了一會兒,才有空出來的廂房。
此間的廂房簡單淡雅,看上去頗為樸素?刹藛我淮蜷_,卻一點也不樸素。
凌傲沉默不語,徐子陽也眉頭緊皺,姜月白都淡淡說了一聲:“好貴!
“難得來一次,隨便點就是了!背何⑿Φ。
他看著上面的精品菜色,隨意選了七八個看起來不錯的。在蜀山上自然沒有這么好的享受,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奢侈一下倒也無所謂。
凌傲感慨道:“這一頓飯的價錢也太夸張了……”
“放心吧,我買單。”楚梁笑道。
“你這是愈發(fā)得財大氣粗了!绷璋恋溃骸霸龠^陣子恐怕都不敢跟你交朋友了!
楚梁笑答道:“我交朋友從來不看有沒有錢……”
這一頓豪華晚宴,吃得當(dāng)然很快樂。四人挨道品嘗這些宮廷名菜,味道果然很絕。
席間,徐子陽突然說道:“應(yīng)該讓師尊也來的,我?guī)熥鹌剿貎樸,將資源都省下來供養(yǎng)師兄弟,肯定都沒吃過這些!
楚梁看著這個時刻惦記師尊的好徒弟,突然想起了帝女鳳。
還好她不用自己操心。
師尊平素奢侈,恨不得把全峰下輩子的資源都拿去花天酒地,這些肯定都是享受過的。
他一揮手,又叫來小廝,“將這些菜都再做一份打包,咱們給王師叔也帶回去一份。”
“這……”徐子陽似乎想說什么。
楚梁直接投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以現(xiàn)在他的身家,吃不窮、喝不窮,只要不亂搞投資,就都談不上揮霍。
酒足飯飽,四人也心滿意足地準(zhǔn)備出城,回到帝丘的住處。
楚梁回望一眼,突然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找一趟白天那位劉師弟,找他問點事情!
“問什么?”姜月白好奇問道。
“回頭再說。”楚梁神秘一笑。
其余三人略有奇怪,但是看楚梁不愿細說的樣子,便也先行離開。
……
方才在天下名廚那個刀匣之中,楚梁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脂粉香氣,覺得頗為熟悉。稍一回想,分明就是白天時候在劉云錚身上聞到的那種。
味道有些獨特,應(yīng)該不是隨處可見的。
白天聊到過,劉云錚父親是巡城衛(wèi)的一位將軍,所以住處距離皇城并不遠,稍一打聽便找到了。他當(dāng)即找上門去,報上名號。
不多時,劉云錚就急匆匆迎了出來。
“楚師兄!”他快步從府中出來,親自將楚梁接了進去,同時還吩咐家中門房:“下次楚師兄再來可以直接進,不必通報!
“劉師弟客氣了。”楚梁微笑道。
劉云錚現(xiàn)在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經(jīng)過療傷寶藥的幫助,經(jīng)脈損傷盡數(shù)填補。如此一來,明天的比試應(yīng)該受影響不大。
所以他對楚梁也是滿心感激。
“我來找劉師弟,是想打聽一件事情!背涸儐柕溃骸鞍滋煸谀闵砩下劦竭^一股頗為獨特的香氣,有些好奇,想問問可是從那百花樓中沾染的?”
“香氣?”劉云錚此刻已經(jīng)梳洗完畢,身上自然沒有了那股味道,他稍一回憶才說道:“大概是云裳特有的香粉味道吧,我沒太注意過,這樣一說她身上的香味確實頗為獨特……”
“是云裳姑娘獨有的?”楚梁又問道。
“反正我沒在別處聞到過!眲⒃棋P也有點納悶,楚梁一個大男人為什么對香粉味道好奇。
“那除了你,還有別人會沾染嗎?”楚梁又問。
劉云錚的神情微微有些嚴肅,道:“楚師兄,云裳雖然是青樓女子,但她歷來潔身自好,只與我一人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