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就是明晃晃的名字,“蜀山派帝女鳳,懸賞一百二十萬朱雀幣!
“啊?”楚梁一驚。
師尊竟然比降妖杵還值錢?
這數(shù)額是不是有點假?
哪怕是九天十地中任何一座都不可能拿這個賞金去買兇吧?
但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不止是一家想要殺過帝女鳳!她一生樹敵無數(shù),說不定得有幾十上百個苦主曾經(jīng)來此懸賞想要殺她,這才將懸賞的獎金積累到了這個數(shù)額。
這都不能叫獎金了,應(yīng)該叫獎池!一直在這里積累著,未來的數(shù)字應(yīng)該會越來越驚人。
好家伙。
萬一哪天蜀山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宰一只帝女鳳都夠讓整座門派撐幾年了。
楚梁又突然想,難怪蜀山高層對師尊如此縱容,他們該不會是在下一盤大棋吧?
但師尊的事倒不用多想,畢竟她哪怕被全天下懸賞,也肯定活得比誰都好。只要這懸賞金沒有高到第八境天元強者都心動的地步,那就不用擔(dān)心。
該擔(dān)心的是自己。
于是他對云朝先說道:“保險起見,之后在整個東淮城都不要叫我名字了!
“那我叫你什么?”云朝先問道。
“就叫我小名……楚留香!
……
這座地下世界的集市,賣什么的都有,比仙緣閣的拍賣會還要更加繁雜。
很多不是正道來的法器、丹藥、靈植都要在此出手銷贓,這些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有原主的,如果見了光說不定會有麻煩,所以這里的價格通常都會低一些。
還有許多魔道煉制的魔器、魔丹等等,這些在外面都是不可能被允許販賣的,在蜀山都是會被立即銷毀,這里都可以出現(xiàn)。
處處都透著一股野生的邪氣。
但楚梁二人對此暫時也還沒法處理,等此間事了倒是可以通報正道仙門和禹朝朝廷對此進行搗毀,應(yīng)該會有不小收獲。
他們穿過這片集市,來到一處柜臺前面,楚梁開口道:“我想要聯(lián)系李飛魚,替我盜一件寶物!
“什么寶物?”柜臺后面的黑衣人道。
“天罡門弟子云朝先的鎮(zhèn)山河戟,眼下他正在東淮城!背旱溃骸叭羰抢铒w魚能夠偷到此寶,那價錢好商量!
黑衣人輕輕頷首,“我們會替你聯(lián)系他,你可以三日之后再來一次,如果他接下這一單,我們青云坊會安排你們會面!
“好。”楚梁點頭。
“還請給我們做一個憑證!蹦呛谝氯说溃骸拔覀儗Υ藭^對保密!
楚梁知道此舉的意圖,是青云坊作為中間方,對雙方資質(zhì)做一個鑒別。楚梁是第一次來,他們自然擔(dān)心他有沒有支付報酬的能力。
至于這個身份憑證,也確實是不會泄露出去的。
他當(dāng)即又亮了亮自己的堂主令牌,道:“我也是替上面辦事的!
“原來是白骨殿的前輩,那這一單絕對沒有問題。”黑衣人立刻道。
在地下世界里,冥王宗就是王者般的存在。
很快辦完事情,二人便又回轉(zhuǎn)。
云朝先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他會接這一單任務(wù)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楚梁道。
“?”云朝先聞言有些懵懂:“那他要是不來,咱們不就白折騰了?”
“不管他接不接單,都很可能會來。”楚梁緩緩道:“李飛魚此人是一個相當(dāng)傲氣的賊,從他自號‘江南俠盜’、又在每次行竊之后都留下自己的標(biāo)記就可以看出來!
“他如果沒猜到咱們是在引誘他現(xiàn)身,先接了這一單自然最好。”楚梁繼續(xù)道,“但也有另一種可能,李飛魚剛?cè)ノ錁O山莊盜過寶物,肯定也知道李柱天是天罡門走出來的弟子。咱們再讓他去偷天罡門弟子的東西,他很可能猜到是釣魚的!
“那……”云朝先一臉迷惑:“他猜到了還會來?”
“會!背狐c頭道,“因為他是個很傲氣的賊,既然咱們向他挑釁,那他很可能就會真的來偷你的鎮(zhèn)山河戟。如此一來,我們就有機會能將他擒住!
“那他要是不來呢?”云朝先又問道。
“那就再換別的方法唄,哪有什么計策敢保證是必然奏效的!背旱溃爸灰獎e是最壞的情況,既被他偷了大戟、又被他溜了,那就還好!
云朝先思忖半晌,問道:“那咱們讓他偷一些別的寶物不行嗎?”
“你身上還有別的寶物嗎?”楚梁反問道。
天罡門弟子最重兵器,除了兵器以外倒是不太用其它法器。
“沒了……”云朝先搖頭道。
“我身上倒是也有幾件寶物,但是我不敢讓它們涉險,李飛魚畢竟還是挺厲害的!背赫J(rèn)真道:“我的寶物都還有用呢!
云朝先:“?”
第040章 張臣典故
二人走出青云坊,來到大街上,又走出一條街才將身上的袍子都脫了下去。
正想找一家客棧先安頓下來,就聽那邊人群喧囂,大片人影往一邊涌過去,還有好多人喊著:“快過去看!”
“別讓他跑了!”
“啊啊!”
“……”
二人心下好奇,便找到一個路邊攤的賣瓜老伯問道:“老板,這是發(fā)生什么了?”
賣瓜老伯笑道:“嗨,聽說是升龍書院那位首席張臣過來了,他們都想過去看一看他。”
“張臣?”楚梁轉(zhuǎn)眼看過去那邊,人流匯聚之處越來越大,“想不到他的人氣這么旺!
事實上,這就是仙門弟子的局限性了。
在九天十地或者整個修仙界,張臣的名氣自然是不能和那幾個頂流天驕相比的?墒窃谟沓傩罩校瑥埑加兄謴V泛的群眾基礎(chǔ)。
這是因為升龍書院根基就在民間,背靠禹朝、廣招學(xué)子,普天下最優(yōu)秀的讀書人都可以嘗試考取書院。書院出身的優(yōu)秀弟子,也有很多會作為官員反哺黎民。
那些仙子天驕對百姓們來說畢竟還是很遙遠(yuǎn)的存在,可是升龍書院的學(xué)子卻可能關(guān)乎他們未來的福祉,所以給予的關(guān)注自然更多一些。
而張臣,更是最近幾代書院首席中群眾緣最好的。
“嘿,當(dāng)然啊。”賣瓜老伯聽了楚梁的話,都立馬道:“張臣才華卓越、又十分心善,大家都盼著他將來進了朝堂為我們謀福呢,我要不是這攤位走不開,我都想過去看看了!
“嚯!
看著二人的樣子,賣瓜老伯則是有些納悶:“你們沒聽過他的故事嗎?”
“他的故事?”楚梁和云朝先兩個都有些好奇。
“你們可知道‘泥路尋羊’?”賣瓜老伯立刻用說書的姿態(tài)講道:“說的是這張臣首席啊,有一天得知一位老人家養(yǎng)的一頭羊丟了,老人家很傷心,他就走過一片泥濘的道路去為老人家把羊?qū)ち嘶貋,即使(jié)M腳污泥也不在意!
“還有你們可知道‘素衣行雨’?”賣瓜老伯繼續(xù)講道,“就是說有一個下雨天,張臣在外面看見一位大嬸在雨中行走,他就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大嬸遮雨,自己身著素衣在雨中行路。”
楚梁聽著輕輕點頭。
這樣說來,這位書院首席還真是一位高尚的、有道德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云朝先笑著道:“讓他人氣這么旺,現(xiàn)在好了,這么多人都去圍著他,他肯定辦不了事了!
“所以說……”楚梁也微笑道:“他來東淮城的消息肯定不是自己放出來的啊!
……
張臣坐在客棧的椅子上,輕輕揉著額頭,臉上帶著些許無奈的笑。
他剛剛花了不少時間和外面熱情的百姓講話,讓一群百姓安安穩(wěn)穩(wěn)回了家?蛇是有一批批喜歡他的東淮城百姓源源不斷地趕來,他要是全都安撫一遍,那這幾天就不用干別的了。
“我來東淮城的消息,肯定是有心人散出去的,就是為了拖延咱們的腳步!睆埑紦u搖頭,“多半是你那幾個同門……的幫手出的主意!
“那怎么辦?”任紅刀坐在一旁問道。
“外面的人都是沖我來的,不能讓人寒心,我待會兒出去再露一面,就說馬上要去別的城池,之后咱們盡量小心行事、不要顯露行跡吧!睆埑嫉。
“我都沒想到你人氣這么高!甭犞饷娴男鷩搪,任紅刀也有些驚嘆。
“唉,也都是虛名罷了!睆埑伎嘈,“書院也有意給我打造人設(shè),難免為名所累!
“那你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嗎?”任紅刀問道。
“倒也不一定是假的,只不過有所夸張吧!睆埑嫉。
“那個幫老人家找羊的故事,不是真的?”任紅刀問。
“自然是真的,只不過……”張臣道:“那個老人家就是我們書院的院長,那頭羊是他養(yǎng)的靈寵,誤入了后山的一片沼澤,我們才不得已幫他去找。其實內(nèi)心很不情愿,但那是院長的靈寵,不找也沒辦法。等事情從書院傳出去,就變成了什么泥路尋羊!
“?”任紅刀眨眨眼,“那你脫衣服幫大嬸避雨的事情……”
“這也是真的,只不過那個大嬸是我們院長夫人。”張臣道:“我們院長偷偷去青樓隨人應(yīng)酬,院長夫人知道以后就站在雨中等待,說院長不回來她就一直等在這里。我們身為弟子哪里敢說什么,我只能把衣服給院長夫人蓋上,然后趕緊去找院長報信。”
“院長夫人也沒怎么淋雨,因為片刻之后院長就收到消息趕回來了,是他在院中淋雨跪了大半宿,院長夫人早就回里屋睡覺去了!
“這件事從書院中傳出去,就變成了什么素衣行雨。”張臣笑道。
“原來如此!比渭t刀點點頭。
看來傳聞果然是不能輕信,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完全真的。只要放大其中一部分、隱藏其中一部分,真相就完全可以變成另一個樣子。
……
“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李拂劍看著諸葛觀星,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咱們泄露張臣的位置,也只不過是延緩他們的腳步罷了!敝T葛觀星道,“又沒有傷到他們,有什么不好的?”
“說是這樣說……”李拂劍撓撓頭,“只是我對大師兄還是很尊敬的。”
“比賽無大小、比完立規(guī)矩,既然在同一場試煉當(dāng)中,自然要全力以赴地獲勝。”諸葛觀星笑道,“你大師兄實力最強、張臣智計可能也是最高,他們這對組合太過強大,咱們不用些算計怎么贏呢?”
“倒也是!崩罘鲃(yīng)道,“那咱們能找到李飛魚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