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師傅走了,朕心里頭總感覺悶悶的,原本想到在宮中走走,走著走著便是來到了母后宮中,還是這里讓朕放松!”
此時他閉著眼睛,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李太后頓時示意旁邊的宮婢上前,輕輕為景武天子揉捏。
同時旁邊另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子命人端上了香茗,搬來一座小爐,點燃寧神香。
片刻之后,景武天子才睜開雙眸,他望著旁邊李太后關(guān)切的神色,不禁笑道。
“果真還是母后這里舒服!”
這話讓李太后容顏上也帶上了一絲歡喜,望著景武天子也是越發(fā)心疼。
母子二人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景武天子的態(tài)度,還是讓她很是熨帖。
趁著機會,李太后又道。
“皇兒,你如今也已經(jīng)到了而立之年,應(yīng)該要考慮議立皇后!”
“你需要一個賢后,幫你坐鎮(zhèn)中宮,也能為你分擔(dān)一些后宮的瑣事!陳妃雖說是個好的,但她呀,到底還不是中宮皇后,也代替不了中宮皇后!”
聞言,景武天子心頭卻是有些警醒,他搖搖頭道。
“母后,鳳女不出,朕不想立皇后!”
李太后見景武天子直接拒絕,并不意外,她道。
“皇兒,哀家知道你不樂意,你還惦記著前些年曇花一現(xiàn)的鳳女,但身懷鳳命的女子本身極難尋,我們也不知道她的年齡,身份,還有秉性如何!”
“目前立下中宮皇后是有利于陛下穩(wěn)定朝局!”
“東陵中的異兆,哀家也聽說過了,這個時候立下皇后,也能為陛下分擔(dān)一部分‘壓力’!”
李太后一語雙關(guān)。
聞言,景武天子皺著眉頭,這一次他終于沒有執(zhí)意反對。
但景武天子此刻心中未嘗沒有遺憾,前面幾位天子未曾能找到鳳女為后,而到了他手中,仍然是與鳳女失之交臂,怎不叫人遺憾。
景武天子此時便道:“不知母后心目中有中宮人選?”
見天子聽了進去,李太后心中也略微高興,她順勢道。
“方才洞玨真人來過,她給哀家倒是提了一個人選,你或許應(yīng)該要考慮一二!”
“祖姑姑的意思?這倒是個稀罕事!”
景武天子并不在意,只是隨口問道。
“母后,是何人?”
李太后道:“神威伯的孫女,齊玉珠!”
“神威伯,一個伯爵家的孫女?”
景武天子放下了手中的貢茶,緊緊皺著眉頭,這個神威伯他還有些印象。
神威伯齊翼是平定山陽郡玄都教叛亂的老臣之一,當(dāng)時楊公虎為主將,齊翼為副將,兩個老臣都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
他一時高興便準備將齊翼留在鎬京城禁衛(wèi)軍中幫他重新錘煉這特殊的勛貴子弟兵,同時晉其一等神威將軍。
結(jié)果這位老將非但拒絕了他的賞賜,還直接解甲歸田,他當(dāng)時可是惱怒不已,可惜再三挽留,都沒能留下這位老將。
不得已只能再次加恩,封其為神威伯,以此重賞這位老臣,也是千金買馬骨。
只是景武天子記得分明,齊家在軍中雖有些影響力,但卻遠遠算不得武勛中的第一梯隊。
大乾朝堂武勛中的第一梯隊乃是太尉王煥所在的王家,定遠侯所在的宋家,還有韓城侯所在的顧家,以及鎮(zhèn)北侯所在的端木家,渝北侯所在的徐家。
這幾家三公九卿都出過不止一位。
不過大乾祖制倒沒有非世家高門不封后的說法,相反極其鼓勵后代天子從民間,乃至于地方士族中選取皇后。
景武天子心頭有些奇怪,他直接問了出來。
“母后,祖姑姑為何會舉薦齊家之女為后,可是與這齊家之人有什么交往?”
景武天子倒也并不忌諱這些,只是他雖然并無表露,但眼底的遲疑還是落入李太后眼底。
皇太后將景武天子的神色收入眼底,她略微蹙著眉頭。
皇帝雖非她的親生兒子,但相處的久了,皇帝的秉性她還是知道的。
天子霸道和多疑,他同樣也有。
但她心頭倒并未在意。
因為她知道景武天子雖然不喜歡有人橫加干涉他的選擇,但是他會權(quán)衡利弊。
就如爭奪太子之位時的一樣,當(dāng)年的睿王,韓王,鄭王何等強勢,誰又能想到當(dāng)今的天子最后能夠在一眾王爺中脫穎而出。
因為他善于隱忍,更會權(quán)衡。
只要對自身有利,哪怕是心中不喜,他也會按捺下來。
“因為張學(xué)士的正妻乃是齊家二房嫡女!”
“齊玉珠真是其妻小張齊氏的胞妹!”
“這竟然還能和張學(xué)士扯上了關(guān)系?!”
景武天子有些莞爾,他搖搖頭道:“母后,張先生雖然身懷浩然正氣,但到底還是我大乾臣子,朕縱使看重,卻也沒有必要與之成為連襟!”
景武天子不以為意。
在他看來,洞玨道人有些小題大做。
李太后見景武天子神色,心頭暗自了然,其實她倒是猜到了景武天子的拒絕。
景武天子本身也是極其驕傲的,若非如此也不會一直未曾議立皇后。
此事哪怕說的在婉轉(zhuǎn),其還是會生出抵觸之心。
李太后沉吟片刻,只是道。
“張學(xué)生生而有大材,洞玨真人亦提及其有極大希望在未來成為圣賢,更不用說他還是修行中人,洞神觀的幾位洞字輩長老都言其道行精深,未來成就不會弱于玉圣,若是被人占了先機,倒是讓人惋惜!”
景武天子聞言,目光波動,只是道。
“自古以來只有臣子討好天子,哪有天子前去討好一個臣子!”
“便是圣賢又如何,仍然是我大乾之臣民!”
見景武天子神情,李太后微微含笑點點頭,只是心中卻是有了想法。
其實景武天子沒有他面上那般‘拒絕’!
……
狀元府邸,張堅利用天地玄門返回了一趟桐山斬魔峰,憑借著陰神尊者的職權(quán),以及自身為宗門所做的貢獻,他拿到界外符文的通用符書,并未受到阻撓。
得了那界外符文,張堅便是潛心參悟。
其實如今天地間流傳的通用符文,與他換取的界外符文是有著緊密聯(lián)系的。
通用符文是修行界某位上古圣賢花費數(shù)萬年時間才修改完成,后面又有諸多強者完善。
其實不僅僅是凡俗之中有人族圣賢,修行界中同樣也有圣賢存在。
同樣是施教化之道。
才有如今修行界逐漸走出蒙昧的修行思路,各種創(chuàng)新性的術(shù)法和思想潮流推陳出新。
而仔細研讀這冊界外符書,張堅隱隱也知道手中這冊《金烏真經(jīng)》書寫的符文,主要乃是上古陰文。
上古陰文傳聞是從濁世陰文中衍化而出。
而天地間如今流傳的通用符文成形之初,傳聞也采用了一部分上古陰文的玄妙。
只要找到共同點,參悟起還是有跡可循。
……
張堅花了大半個月,便逐漸掌握了這上古陰文神妙。
《金烏真經(jīng)》的確是蘊含了一部分太陽真火運轉(zhuǎn)的規(guī)矩與神妙。
不過仔細參悟之后,張堅只能感嘆,這里面種種強大神通,恐怕只有數(shù)種特殊先天道體,譬如金烏道體,烈陽道體,九陽道體這等傳聞中的先天體質(zhì)才能修行。
因為內(nèi)里諸般術(shù)法,都有幾個前提,一個是與太陽真火共鳴。
太陽真火何其恐怖,與太陽共鳴,一不小心就會被焚干氣血。
其次是要引太陽法相入心,至不及也要凝聚金烏法相入心不斷煉神。
金烏煉神,那是何等酷烈。
豈能是尋常修仙者所能承受。
除非擁有金烏這等火屬神獸的血脈。
不過張堅感覺自身倒是可以試一試。
他雖然沒有九陽道體,金烏道體等極端道體,但也有后天純陽道體,其次則是陰神實質(zhì)化,扛得住金烏煉神的淬煉。
若是可行,這可能是少數(shù)幾種能夠幫他淬煉陰神本質(zhì)的法門。
當(dāng)然,他更可借此修得金烏法相,領(lǐng)悟出極陽真意,再從極陽轉(zhuǎn)而陽極陰生,參悟出陰陽真意。
打定主意,張堅倒也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再次回轉(zhuǎn)桐山道統(tǒng),運用自身權(quán)柄在斬魔峰調(diào)用了一批能夠治傷,或者中和太陽真火火毒的靈藥。
這是避免太陽真火燒壞軀殼,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張堅很快發(fā)覺,自己是多慮。
第二百五十二章 蛻變,陽神化
狀元府邸內(nèi),山河社稷圖隔絕虛空法界,大片星辰在虛空法界白晝顯形。
張堅周身盤膝坐在其中。
頭頂卻是逐漸浮現(xiàn)出一縷濃烈的金光,宛若無量太陽真火在這一刻匯聚,融入陰神深處,他此時周身觀想,恍惚之間仿佛陰神正在靠近太陽真火,卻并未直接進入太陽真火外圍,一步步試探實質(zhì)化陰神的承受能力。
在陰神直接暴露在太陽真火之下,張堅亦是感覺到了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