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點隨便?”
“這就是命運吧,”齊靜堂長嘆一口氣,“就這么巧我撞上某波打黑的尾聲,就這么巧他們準備再來一輪,就這么巧那個專案組組長在那兒,就這么巧我在那……還背著個對那群小混混來說很有威懾力的案底!
他聳肩:“我是老天送他的軍功章,他不張嘴接著就是他傻!
“我是說選臥底那么隨便嗎?”盛琳嘴角抽搐,“你什么專業(yè)技能都沒吧!
“我只要跟著混,摸清他們的底就行,”齊靜堂笑了聲,“說實話,除了有時候會比較精分,還挺好玩的!
“然后他們收網(wǎng),你被發(fā)現(xiàn)?”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那段時間的生活呢,多好的素材!
盛琳嘆口氣,轉(zhuǎn)頭望了望門外,她也想問,但一來其實不那么感興趣,而來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她微微湊近齊靜堂,盯著他突然睜大的雙眼,低聲道:“我們之間,不需要有過去吧?”
往事莫提,都是蹤跡。
齊靜堂怔愣了一下,苦笑一聲,撓撓頭:“謝謝姐姐在電腦店收留走投無路亂搭訕的我!
“獨居寂寞女性也很后悔這一次沖動之舉!笔⒘赵僖淮巫保虼巴馄岷诘囊股,“希望這一次你面前的真的是康莊大道了吧!
齊靜堂看著她的側(cè)臉,眼眸閃爍,笑意輕柔:“這次,肯定是了!
第9章 信口胡謅
“商店?哇現(xiàn)在人都那么開放了嗎,商店撿的人也敢往家領(lǐng)?”娃娃臉開著車,聽了齊靜堂的解釋,還是忍不住往后看。
“商店撿的總比夜店撿的好!笔⒘湛匆膊豢磁赃叺凝R靜堂,冷聲道。
齊靜堂嘿嘿嘿笑。
警察很快來了,帶了一輛大巴負責把虎哥為首的三個歹徒押走。因為被入室了,盛琳的家也變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留了兩個警察清理。盛琳和齊靜堂作為當事人和受害者,跟著娃娃臉楚望和矮壯便衣大牛的車一起回警局。
就這時候保險公司的拖車還沒到,盛琳取消了預約單,正好被弄壞的車子也會成為證據(jù)之一。
盛琳其實覺得有點尷尬。
她心虛,總覺得自己會成為被盤問的對象,所以方才急于和齊靜堂對口供。奈何警察心里全然當她受害者,并不打算深究她為什么能那么輕易收留齊靜堂,于是兩人不僅坐一輛車,還能一唱一和的把故事給圓了。
路上楚望還忍不住對齊靜堂表達崇拜:“兄弟我真是第一次見到活的仙人,你可太牛逼了,無間道啊真是,誒你看過無間道嗎?”
齊靜堂笑容淡淡的:“看過,我想做個好人。”
“哎,以后就好了,哦,這我也不好說!背乱庾R看了眼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大牛,他才是負責齊靜堂這一線的人。
大牛倒挺輕松的:“阿堂,你是可以想想以后了,有沒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發(fā)財!饼R靜堂毫不猶豫。
“額,正當途徑那誰都攔不了你是吧。”
“對了阿堂,你什么學歷啊,想找什么工作,我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齊靜堂沉默了一下,看了眼盛琳,低聲道:“高中畢業(yè)!
“哦,”楚望語氣毫無異樣,“那你可以先找個工作,然后看看能不能考個自考啥的!闭f著又笑起來,“其實這樣也好誒,你想我們讀高中的時候鬼知道自己未來想干啥,也不知道做什么賺錢,F(xiàn)在你也算歷練過了,心里有數(shù),選的專業(yè)學起來也帶勁,是吧?”
這小警察倒真是個小天使,挺會安慰人。
盛琳都被說開朗了,翹起了嘴角聽著。
“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該找個穩(wěn)定點,不那么忙的工作。這樣有空兼顧學業(yè),賺得少點沒關(guān)系,咱要細水長流,走可持續(xù)發(fā)展路線,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表哥……”
“你行了行了,”大?此來勁了,連忙打住,“這案子要結(jié)還有點日子呢,你現(xiàn)在安排啥?再說了,我們的人,還需要你操心?說得好像我們會過河拆橋似的!
“嗨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你少整高帽子,專心開車!”
楚望嘿嘿一笑,專心開了會車,忍不住又道:“誒那阿堂你之后打算住哪呀?”
“你有完沒完了!”大牛橫眉怒目,一掌拍他天靈蓋上。
“行行行我不說了!”楚望挨了一下,摸摸頭,很是委屈。
但他還真是問了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至少盛琳聞言第一時間就望向了窗外,她沒法直面此時齊靜堂望過來的雙眼。
住哪?
還讓他住嗎?
之前收留是想找機會解決后患,之后再收留……她已經(jīng)沒有機會,也沒這個勇氣再對付他了。
要不直說吧,你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我不舒服?
以齊靜堂對她的上心程度,一定會二話不說離得遠遠的吧。
但是,他能去哪呢?
盛琳在此時很難不對自己難以抑制的圣母心感到糾結(jié)又嫌惡,但是她又無法對這讓她異常難受的心情視而不見。她確實有輕度的心理疾病,一旦產(chǎn)生就很難自然緩解,可以想見有關(guān)齊靜堂的心理波動說不定會在他活著的時候一直存在。
即使他保證了永遠不再提過去的事情,她也很難就這么安心的去相信。
呼,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幾句話她就給自己挖了個萬丈深坑。
沉默持續(xù)了一路,他們終于到達了警察局。
一落地兩人就被分開了,盛琳被一個女警察帶去登記做筆錄,齊靜堂則直接被大牛和楚望帶進了走廊深處。
盛琳能說的東西不多,把“撿”到楚望后的事情說完后,又被送了出來,在空置的調(diào)解室坐著,等待那邊齊靜堂交代完,沒什么大出入的話應該就能走。
女警察很細心,還特地為她叫了奶茶,甚至還有一盤子燒烤。
“這是楚望他們行動前叫的,結(jié)果誰也沒空吃,您別客氣。”她的語氣很是幸災樂禍。
眼見著天都快亮了,盛琳便也不客氣,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起來。
沒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聽起來似乎有大堆的人正在靠近,盛琳不欲多事,端坐著一動沒動,結(jié)果門卻突然打開,她與被押進來的女人看了個對眼。
面如銀盤,身姿豐滿……掃黃打非?
卻見那女人彎著腰,啐了一口道:“艸,吃燒烤呢?!”
“什么?”押著她的警察這才探頭看門里,見到盛琳也愣了一下,轉(zhuǎn)頭朝外面喊道:“調(diào)解室怎么有人?誰來挪一挪?”
挪誰?她?
盛琳哭笑不得,自覺的站起來:“那我走?”
“誒別別別,你稍等,我問問……哎你們先進去!愣什么,還不好意思不成?”警察一邊說著,一邊不客氣的把那女人往里推,“先都進來都進來!真是,別把路給堵了!”
于是盛琳再次坐回去,看著十來個濃妝艷抹的姑娘魚貫而入,深秋了,還穿得清清涼涼的,一個個瑟縮著,見到她,都多看兩眼,最后都坐在她對面,豐滿女人的兩邊。
壁壘分明,跟對峙似的。
押他們進來的警察顯然忙的腳不著地,很快關(guān)上門出去了。這些女人倒也老實,關(guān)了門也不帶別的動作,都埋頭沉默著。
“嘿,姐們,有煙嗎?”打頭的豐滿女人顯得自在做了,雙手被拷著,還扭了個二郎腿,朝她抬抬下巴。
盛琳露出微笑:“不好意思,戒了。”
“嘖,戒啥呀,人活一世,就圖個痛快!迸嗽野稍野勺欤值,“你那豬油串,給我來一口唄,餓死我了!
盛琳搖搖頭:“換個別的吧,涼了,不好吃!
“那給我塞個小饅頭!
盛琳二話不說給她嘴里塞了一個。
女人大紅唇蠕動著,吃得心滿意足,看她的眼神卻滿是審視,又問:“你是怎么進來的?犯事兒了?”
“嗯!
“啥事兒啊?”
“招女票!
“哈?!”對面眾女都驚了一下,女人上下打量她:“看不出啊姐們兒,你這是好的哪一口?我這兒小姐姐有瞧得上的不?”
“那我換個說法吧,我是叫鴨!笔⒘斩Y貌的解釋道。
“嘖嘖嘖!牛比!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我當初也想開展這項業(yè)務來著,只可惜啊,目標用戶不好找就算了,質(zhì)量高的鴨子都少,呵!”女人又觀察她,搖搖頭,“看不出,真看不出,你這樣的也算衣冠禽獸了吧!
盛琳越聊越有趣,微笑越發(fā)彬彬有禮:“謝謝!
“哎那他們怎么不拷上你啊,還給你吃得喝的?”女人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了。
“我說我餓了,而且我就一個人。”盛琳對答如流,“你們?nèi)硕啵麄兇蟾耪写贿^來。”
“招待!哈哈哈哈,這詞兒用的好,招待!”女人重復了一下,神色忽然冷了下來,“我也算被招待很久了吧,哈,招待!闭f罷,她猛地捶了一下桌子,兩邊女的都一震。
盛琳不知道她發(fā)什么瘋,也沒興趣知道,見她不聊了,她便也不編了,管自己喝奶茶,剛拿起杯子,門嘭的被撞開,楚望急吼吼的沖了進來,看看她又看看對面的眾女,神色非常怪異。
“你,咳!”他語氣都擺不正了,對著盛琳半兇半軟地道,“出來吧!
盛琳起身,還朝對面的女人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拜拜拜拜,”女人揮手揮了一半,突然起身抄起盛琳桌上的奶茶,猛地朝楚望扔過去,尖聲怒吼,“齊靜堂呢?!把他給老娘帶過來!我要見他!”
“你吼什么吼!”楚望本來能躲,眼見著盛琳要被奶茶波及,硬著頭皮上前接了一身奶茶,人也跟著兇起來,“這是你鬧的地方嗎!坐下!”
“你們這群xxx的,跟老娘玩臟的 ,信不信老娘……”
“你說!你繼續(xù)說!都是呈堂證供!”楚望指著自己被奶茶浸透的衣服,“你還襲警!你自己多少罪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說話!”
“我多少罪?!我多少罪那xxx的齊靜堂就有多少罪!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不讓他過來!行!老娘死都要把他帶進去!”
“別理她,瘋了!背挥c那女人爭辯,帶著盛琳出去,關(guān)上了門,“不好意思,我們這兒老大樓,太小了,一下子幾十個人,沒地兒塞,人手也不夠,平時都往調(diào)解室關(guān),嚇到你了吧,真不好意思!
“她怎么認識齊靜堂?”盛琳忍不住問。
“你別理她說的,”楚望道,“我今天也只是配合行動的,這女人……哎,反正以后跟你們也沒關(guān)系了,你放心,齊靜堂的事我們這邊肯定會負責的,否則咱這豈不是連信譽都沒了,以后誰還給我們提供線索和證據(jù)啊,你說是吧?”
盛琳點點頭,心情很亂,下意識的往外走。楚望忽然問:“對了姐,剛才你跟她沒聊什么吧?”
“哦,她問我犯了什么事,我說我叫了鴨!笔⒘昭院喴赓W。
“咳,哈哈哈哈!鴨?齊靜堂嗎?哈哈哈哈!”楚望樂不可支,笑了一半還仔細想了想,點頭道,“說實話,他在那女人那群手下里,顏值還真算c位了!
盛琳附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