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問得多!少問兩句不就沒這事兒了嗎!快去!”
“哎,成!彼芰诉^去,眼角瞥見王有理關(guān)上了會議室的門。
三個便衣見他來,也不避諱,直接接下來的話題,年輕的那個繼續(xù)道:“那我就帶他去那邊?一個夠嗎?”
“他們現(xiàn)在不會分太多力氣去找他,兩個足夠了,實在不行,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
“也是!
“但千萬別給他槍,其他都好說。”
“這我懂的!蹦贻p便衣轉(zhuǎn)頭朝楚望伸出手,“我姓牛,叫我大牛就行,一會兒你跟我去保護線人吧!
所以他不參與大行動了?楚望一百個不樂意,還是伸出手,勉強道:“我叫楚望,你可以叫我小楚……線人在哪?”
“只有個大概定位,他上次開機已經(jīng)三天前了,之前我們收網(wǎng)的時候他跟著余瀟瀟到了這,中途和我們斷了聯(lián)系,結(jié)果前幾天他最后傳了那三個窩點的位置給我們就又斷聯(lián)了,我們估計他現(xiàn)在情況不大妙。”
“一個電話的事情怎么會音訊全無?”楚望不明白,“要么是被控制了,要么就是已經(jīng)……”
未盡之語他人何嘗不知,楚望想到方才大牛在辦公室時義憤填膺的一番話,最后一絲不甘也沒了,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吧!
與此同時,錦御佳苑中。
夜已深,齊靜堂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盛琳還在書房里埋頭畫畫。
她的筆下,一個暗夜精靈的人設(shè)已經(jīng)悄然成型,三維圖,動作,面部細節(jié),還有主打的服裝和武器,每一個都精致到了骨子里,看起來就經(jīng)費很足的樣子。
甲方爸爸對于反派的塑造要求奇高,據(jù)說已經(jīng)篩下去不少大佬,結(jié)果落到了不溫不火的她頭上,結(jié)果樣稿居然一次過。讓盛琳再一次對自己畫暗黑系的實力有了一定了解。
她畫了一會兒,放下筆,側(cè)耳聽了聽外面平穩(wěn)的鼾聲。拿起手機,點開了門外的監(jiān)控視頻,面無表情的看著。
視頻中,有三個男人背對著她的鏡頭,正在搗鼓她的門。
第7章 一波三折
門上的電子貓眼已經(jīng)被貼住了,說說有被遮擋警報,然而這三個人顯然深諳此道,封住貓眼的時候沒有絲毫聲響?上У氖牵麄?nèi)f沒想到這個郊區(qū)小區(qū)的獨居女人會多事到在過道上的煙霧報警器后加裝一個監(jiān)控。
平時過道上人來人往,每每有人路過這個監(jiān)控就會自動報警,讓盛琳很是煩了一陣,但是這兩天,她一直開著,自然不會錯過他們的一舉一動。
電子門鎖一時半會不會被打開,但給她的時間也有限,她通過保險平臺提交了拖車申請后,悄悄的走出房間,看了一會兒在沙發(fā)上睡得正香的齊靜堂。
月亮在他的臉上打下一層皎潔光,睫毛的倒影被生生拉長,映在眼瞼上,顯得輪廓愈發(fā)清晰。
如果不是日曬雨淋東奔西走,他本也該是個白皙精致,有著無量前途的大好青年吧。只可惜,他追錯了人。
一個書也陰暗,畫也陰暗的人,怎么會是個圣母呢?
“抱歉,”盛琳低喃,“隱患太多了……”
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就是她過去的一道傷疤,他找上自己,其實就已經(jīng)給了自己多年回避的問題一個最殘酷的答案。
是因為自己的話,他按照她書里的內(nèi)容,犯下了殺人罪。
或許對他來說有巧合存在,可對她來講,她的鼓勵,或者說挑唆,并不是意外。
她是傾盡熱血的期望著有人能動手,而等到有人真動手了,她便成了共犯。
無法承擔,不能承擔,不想承擔。
她從沒追問齊靜堂的過去,也沒深掘他的現(xiàn)在,更沒過問過他的未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靜下心來面對他,每一次面對都像是一次審訊。她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人朝夕相對,但如果不朝夕相對,度過這一劫,她也難以忍受有一個和自己有這樣一個秘密的人活在她不知道的角落。
甩不脫,又不想留,那唯有……
再讓她借刀殺人一次吧,畢竟這一次,她真的可以是無辜的。
她又看了一會兒齊靜堂,等聽到門鎖有了些動靜,立刻轉(zhuǎn)身,拿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進了書房。
咔噠。
她鎖上了房門。
等到進來的人處理了齊靜堂,警察和保安也應該都已經(jīng)到了,只要這個她為了隔音特地換過的門真的如宣傳那般穩(wěn)固,她應該可以活下來。
不過生死而已,成則幸,敗則活該,她有這個覺悟。
幾乎剛關(guān)上門,監(jiān)控上三人就打開了大門。盛琳關(guān)上燈,通過酒柜上的監(jiān)控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齊靜堂看起來睡得很死,這讓盛琳感到有些困惑,他倆相處三天了,平時她深夜出去倒杯水,他都會立刻醒過來,然后睡眼惺忪的給她拿茶包甚至準備夜宵。
就連現(xiàn)在她桌上,還有他睡前做好的火腿三明治。
盛琳坐在飄窗上,看著那三人接近了齊靜堂,其中還有當初在醫(yī)院門口攔住她的兩個人。她的心跳在鼓動,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愧疚,既期待齊靜堂不要醒來,能夠少點痛苦;又希望他能夠快點反應過來,為自己拼搏一波。
他很不容易,她知道。
可他真的不該來找她。
或許他的人生,就是在詮釋什么叫一步錯,步步錯吧。
那三人進來時,其中一個兜帽男左右環(huán)視,站在走廊上朝四周探頭探腦,另外兩個則目標明確的直接走向齊靜堂,舉起的手中寒光一閃……
盛琳閉了閉眼。
就在她為了再次睜眼遲疑的一瞬,突然聽到一聲怒吼:“盛琳!快跑。
她猛地睜開眼,就見齊靜堂已經(jīng)醒來了,他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從薄毯中抽出一把菜刀,比劃在胸前,與那兩人對峙!
“盛琳!盛琳!”他緊緊盯著對手,還在不斷吼著。聲音之高,讓隔壁幢緊急通道的聲控燈都亮了
他以為她睡著了。
而就在此時,兜帽男直接奔向走廊盡頭的主臥,使勁開門,怒罵:“鎖了!”
“打開!她就在里面!”與齊靜堂對峙的兩人大叫,竟然無視菜刀的威脅,狠狠的撲向齊靜堂!
盛琳坐在書房的飄窗中,冷靜的聽著外面兜帽男急吼吼的開門。
她把三個房間都鎖了,然而很不幸,她并不在朝南的主臥和次臥之中。
雖然書房是她一天絕大部分時間待的地方,然而與一般人的常識不同,她更喜歡朝北又狹小的房間,現(xiàn)在她的這間書房在其他同戶型人家那兒簡直是雞肋一樣的存在,朝向不好,面積賊小,住人不舒服,當儲物間又太奢侈。
可她卻能被這間房的暗沉和逼仄激發(fā)出更多的靈感,畢竟身處這樣的房間,沒人能心情開闊陽光。
兩個臥房并沒有被改造過,就是交付時最普通的木門,兜帽男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進去晃了一圈,怒吼:“沒有!”
此時齊靜堂已經(jīng)被兩個大漢按在地上,他們似乎并不想殺他,齊靜堂困獸一樣怒吼著,時不時躲避著那兩人按他嘴的動作,每一次露頭都是在叫:“盛琳!”
盛琳方才在齊靜堂第一聲大吼的時候,已經(jīng)報了警。
沒辦法,即便是做戲,亦或是她不愿意承認的其他原因,她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自救,那不僅齊靜堂有個不測她會成為幫兇,她自己說不定也會在今晚搭進去。
而沒一會兒,就在兜帽男氣急敗壞的去撬她對面的次臥的門時,她眼見著齊靜堂已經(jīng)被綁了起來往外扯,咬牙踩在凳子上,沖著煙霧警報器點燃了打火機。
煙霧警報器的燈光本是一閃一閃的,很快就常亮了。
“快點,快點……”盛琳持續(xù)點亮著打火機,大拇指已經(jīng)感到刺痛般的滾燙,一邊看著視頻中齊靜堂還在瘋狂掙扎,卻仍舊一點點被帶出房門,只能死死盯著煙霧警報器,心中期望著這個新小區(qū)的物業(yè)還沒有失去工作的激情。
“媽的!她不在這!”兜帽男又一聲怒罵,這一次只消一個轉(zhuǎn)身,就能來撬她的門,他一邊撬一邊狠聲道,“x子!等老子搞死你!x的,要你好看!咦,艸!這鎖有門道!”
“快點!”
突然,“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驟然響起,瞬間蓋過了打斗聲,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警衛(wèi)室終于來電了!門口的安防通訊器聲音震天,音調(diào)之高直接劃破夜色,盛琳都已經(jīng)能看到對面樓房其他人家打開的燈了。
房中所有人緊緊盯著那個不斷響著的通訊器,三個入侵者面面相覷。
“怎么辦?”其中一人問道,氣息有點不穩(wěn)。
“掛了!快點!”
“哦哦!”
“不對!接了!接了!”門口正在開鎖的兜帽男突然道,“我知道這個東西!不接說不定有人過來看!接了隨便說兩句打發(fā)掉!”
“哦哦!我來!”
“口罩戴好!說不定有攝像頭!還有把他嘴捂。
“好!你把他壓。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高個兒跑過去,在鈴聲聽起來即將耐心告罄的那一秒按下了接聽鍵,保安大叔粗獷的聲音立刻傳來:“喂你好!”
“我這兒沒事!”
“啊我看到你這兒煙霧報警器報警,你們是不是……”
“我說了沒事!”
“。空垎柲闶悄奈,這個房子登記的業(yè)主是一個女士!
“沒事沒事!”
“請問戶主在家嗎?”
“……”
盛琳輕舒一口氣,這個人但凡有點耐心聽完保安的話,都不至于引起保安的警覺。就連齊靜堂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深夜他燒夜宵引發(fā)了火警警報,保安來電問好后緊接著就會是一句“你們是不是在燒夜宵”。
警報器過于靈敏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對于這一情況心知肚明,反正至今都沒聽說過這兒真的火警的。
“請問戶主在家嗎?!”沒得到回答,保安又抬高聲音問了一遍。
今兒看來要是沒女人回話,這保安不會善罷甘休了。
一時間,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正愣在門前的兜帽男身上,兜帽男手里拿著工具,眨了眨眼,猛地反應過來,再次搗鼓起鎖。
“在在在,她在廁所!”
“請她來回個話!”
“哎你怎么這么煩啊,她上廁所你聽不懂?!”
“我們可以等。”
大叔干得好!
此時齊靜堂也不甘寂寞了,嗚嗚嗚的拼命悶吼,與押著他的人扭成一團,他腿長,一腳踹向茶幾,茶幾嘭的一聲。
“什么聲音?”保安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