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去海和徐默一起出了大殿才道:“主持說咱們可暫住寺中,待外面大惡之物離去,便可自行離去!
“就說了這些?”徐默奇怪,對方分明不安好心,會這么容易放過水去海?
“還探討了一些佛理!彼ズN⑿。
徐默明白了。
水和尚懂得借勢之法,剛才句句不離他那修成正果的師父。
如此一來,大怨寺中的僧人即便再兇神惡煞,想做壞事,也得考慮后果,萬一真惹出一尊佛陀出來,那就不好弄了。
所以,只要不撕破臉,那就沒有問題。
“我問過主持,大惡之物乃是幾個(gè)特殊的惡靈鬼物,可號令群鬼,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無人可擋!
“那這大怨寺為何可以?”
“主持說,他們大怨寺,也有佛陀庇護(hù)!
好家伙,這算是打了個(gè)平局。
你說你有后臺,他就說他有靠山。
不過也好,保持平衡是好事,真要是打起來再說。
“可知這怨怨山內(nèi)情?”徐默又問。
水去海搖頭:“寺中主持也不知詳情,他說,某日全寺卷入怨怨山中,飄零至今,根本無法離開,且,他得寺中佛陀傳信,也不準(zhǔn)他們離開怨怨山,只可在寺周圍活動。至于待了多久,他們也不知道,這里沒有日升日落,只有血月懸天,但感覺,已過了很久很久!
這些若都是真話,那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間屋子被收拾出來,接下來就要暫住此處。
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大怨寺的和尚,有的看上去正常,有的,看上去和外面的怨靈惡鬼沒什么兩樣。
徐默攔住送齋飯的和尚盤問,對方一開始不說,但詐唬了幾句,說了。
“這寺中,有的已經(jīng)不是人了。”這和尚面色蒼白,可能是長時(shí)間不見太陽,看上去真的就和死人沒什么兩樣。
“很久以前,大怨寺還叫大緣寺,也是一方古剎圣地,只是某夜突逢變故,被卷入怨怨山中,困于此地,之后,便發(fā)生了太多變故!
這和尚表情恐怖,似是陷入某種回憶。
“一開始還好,后來,發(fā)現(xiàn)有的師兄弟情況不對,少言寡語,與他說話也不理,只是做他們自己的事情。掃地、念經(jīng)、吃飯、休息。主持說,這些師兄弟是遁入佛境,是在修行,可我感覺,他們,已經(jīng)不是他們了……”
這和尚還沒說完,外面就有人喚他。
是另外一個(gè)主事的僧人。
這和尚嚇了一跳,看了徐默一眼,那意思,我得走了。
徐默點(diǎn)頭,問了一句:“對了,不知這位大師怎么稱呼?”
“大師之名不敢當(dāng),叫我圓通便可。”
圓通和尚出去了。
徐默看著對方和管事的僧人離開,還被對方訓(xùn)斥了一番。
為什么選擇這個(gè)和尚盤問,徐默自然也是有他的考量方法,要盤問,自然是要選那種看上去正常的人。
同樣,這大怨寺中能被安排辦一些差事的,也是那種相對正常的和尚。
就例如那邊院子里,低著頭,一聲不吭,掃了幾個(gè)時(shí)辰地的僧人,就明顯不正常。
徐默仔細(xì)看,那掃地的僧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就像是戴著一個(gè)死物面具。
送來的齋飯徐默看了一眼,根本不想去吃。
就是一碗豆腐,上面擺了兩根菜。
賣相極差,豆腐碎的厲害,兩根菜也是萎靡不振,聞起來,又餿又臭。別說徐默,水去海都不想吃。
后者從身后的竹簍里取出兩張餅,都干巴了。
兩張餅,三個(gè)人,和尚想了想,遞給徐默一個(gè),又遞給盧大俠一個(gè)。
他自己不吃。
徐默把餅還給對方,說自己練武修法,連續(xù)幾天不吃飯都沒問題。
“你們兩個(gè)待在這里,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徐默見外面無人,交待一番,已是邁步而出。
他要去找那個(gè)圓通和尚繼續(xù)打聽打聽,這大怨寺中,像是圓通和尚這種稍微正常的人,不多了。
想要了解情況,得抓緊時(shí)間。
因?yàn)樾炷苍囘^和其他僧人了解,就如同圓通和尚說的一樣,這些僧人,真就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仿佛聽不到,也看不見。
如同木偶死物。
類似的僧人,在大怨寺極多,十之八九都是如此。
那更顯得圓通和尚這種稀少難得。
如何去找,徐默有他自己的法子,他留了一些東西在圓通和尚身上,此刻一路尋過去,若是遇到詭異僧人,便想法子避開。
到了后院。
這里是僧人居住的地方,徐默潛入后觀察,發(fā)現(xiàn)屋舍當(dāng)中,眾多僧人的影子在窗戶紙上擺動,里面?zhèn)鱽砻苊苈槁槟罱?jīng)的聲響。
亂。
聲音嘈雜不一。
因?yàn)榭赡苣畹母静皇且环N佛經(jīng)。
這種情況下,大羅金仙來了也聽不出他們念的究竟是什么。
徐默有些發(fā)愁,人在屋中,沒法子進(jìn)去找。
正想法子呢,那邊屋子里走出來一個(gè)人,正是圓通和尚。
后者雙手合十,一邊走一邊念經(jīng),估摸是要去放水。
機(jī)會。
茅廁內(nèi),圓通和尚不知想到了什么,嘆息一聲。
剛出門,就被徐默一句‘圓通大師’給嚇了一跳。
“是你?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圓通和尚大為驚奇。
徐默便道:“我也是來方便,碰巧遇見!
這話胡扯,圓通倒也沒說破。
圓通和尚四下一看,然后拉著徐默到了一旁樹下,小聲道:“施主,若是大惡之物散去,切記立刻離寺。”
這算是一句提醒。
徐默自然要問緣由。
“哎,寺中接連遭遇詭異之事,變化太多,便是我,也忘記了很多事情。過去同門之間互相攀談,論佛講道。可不知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即便見面,也如陌生人,不是你不識他,而是它不識你!
“許是困在這里時(shí)間久了,大家有些抑郁!
“非也,乃是詭異襲體,食腦吞精。誠然,大怨寺有佛陀庇護(hù),尋常詭異無法踏入其中,但怨怨山中,邪異眾多,這個(gè)進(jìn)不來,那個(gè),卻是早就身在其中,只是,看不見,摸不著!
圓通和尚此刻表現(xiàn)的十分悲觀:“所以,寺中并不安全,有些同門行為已不正常,有人瘋瘋癲癲,有人胡言亂語,有的外出后,再也沒有回來,但寺中上下,卻毫不在意,就仿佛,從一開始便沒有這個(gè)人一般。我有一個(gè)師弟,法名圓達(dá),與我同鄉(xiāng),交情極深,有一天他不見了,我去詢問管事僧人和主持,他們竟說,寺中根本沒有圓達(dá)這個(gè)門人。所以,能走,趕緊走,此處并非避險(xiǎn)之地,反倒是兇險(xiǎn)異常!
徐默問:“那若是走,又能去何處?”
“去玉延觀,那邊的幾個(gè)牛鼻子道士,看上去似乎還算正常!
這時(shí)遠(yuǎn)處有鐘聲。
圓通一聽,急忙告辭離去。
估摸是寺中有事,聽鐘聲聚集。
徐默實(shí)際上還有話要問,但現(xiàn)在不是時(shí)候,只能再找機(jī)會。
回去之后,將此事告訴水去海和盧大俠,這兩位也是面色陰晴不定,想的都是一回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一旦外面大惡之物散去,立刻就走!
“如此最好!
外面鐘聲悠揚(yáng),可聽上去卻似日暮西山,枯葉歸根,透著一種沉悶和不詳。
接下來徐默和水去海探討佛法,后者說,他從《金剛經(jīng)》和《般若心經(jīng)》中參悟出一門掌法,想與徐默探討印證。
這種事徐默自然求之不得。
這兩部佛經(jīng)他早已經(jīng)背的是滾瓜爛熟,研究的極為透徹,但卻從沒有從中獲取道什么掌法。
水去海能悟出掌法,這必須得聽聽。
“我也修武,此掌法,本為武功,但因?yàn)槠鹾戏鹄,所以也算是法術(shù),如何界定,全在應(yīng)對之人,若是尋常人,它便是武功,若是邪異之物,便是法術(shù)!
水去海講解細(xì)節(jié)。
當(dāng)中有太多晦澀難懂的地方,便是徐默聽上去,就如聞天書。
好在,有水去海仔細(xì)講解。
“此掌法,名為《金剛般若掌》,或者叫它《降魔大手印》也可。”
“那,能否演示一下?”
“自然可以!
水去海此刻都沒起身,直接隨手一掌向前一推。
看上去平平常常,就是尋常推掌,沒什么特別之處。
旁邊盧大俠看著想笑,說這個(gè)比他的‘黑虎爪’差遠(yuǎn)了。
說完伸手攻出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