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日頭升起,自然那異象也就消失不見,不過必然會成為接下來幾天,街頭巷尾談?wù)摰慕裹c。
王府院深,花園秘閣。
二樓。
窗外是高樹,將這閣樓圍在其中,大夏王朝二皇子手里把玩著一只玉蟾,眼睛卻是看著墻上的一幅圖。
畫師勾勒的,大夏十九州地圖,圖雖只有五尺長寬,但看上去,卻有一種氣勢磅礴。
這是大夏王朝的國土。
是江山社稷。
是權(quán)勢的象征。
“十九州外,皆是妖邪之地,歷朝歷代,無不駐守十九州,爭奪十九州,我若執(zhí)掌權(quán)柄,必想盡方法,擴展更大的版圖。”
這話二皇子說的,那是雄心壯志,令人欽佩。
但若是旁人或者是尋常百姓說的,那是得了失心瘋。
“姚先生,梁文厚的事,圣上已令正氣司查辦,據(jù)說夜里已經(jīng)抓著人,砍了,早上專門把本王和兩位宰相招入宮中說這個事。”
二皇子身后,那位叫做姚先生的謀士開口道:“哦?竟如此快,那圣上的意思是……”
“對外稱梁文厚染病暴斃,官、民,皆不可妄議!
“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過這倒是也說明了一件事,梁文厚之死,并非是圣上的意思,否則,圣上必抓住這次機會,肅清京都!
“父皇的心思,摸不透啊!倍首硬[著眼,似在思索。
“那,圣上可說過,誰人來頂替梁文厚的位子?”
“沒提!
“殿下你呢?”
“我按你說的,舉薦了幾個沒有根基背景,但才學(xué)能力都不錯的幾個人,不過圣上沒有表態(tài),只說再議。”
“此事做得好,戶部尚書這個位置關(guān)系重大,切不可失,殿下你若舉薦自己人,必惹人非議,圣上也不會喜歡,也不能舉薦其他派系的人,舉薦那些無根基背景之官,既能少一些非議麻煩,而無論誰能上位,都得領(lǐng)殿下的情!
“姚先生,你說,究竟是誰殺了梁文厚?”
那邊謀士沉思片刻道:“誰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背后之人,或許是沖著殿下來的。要知道圣上可直管正氣司,那正氣司可不是尋常之地,里面的人,也不簡單,他們要查,沒人能攔得住?赡芤呀(jīng)查出線索,但這線索,只有他們和圣上知曉。而圣上既知詳情,卻還想息事寧人,難道說,是不想牽扯太深?因為,手心手背都是肉!
二皇子一聽,目露兇光:“姚先生,你是說,是我那幾個弟弟?”
“有這種可能,而且我聽聞三王和五王已從邊關(guān)趕往京都,或許這兩日就到了,他們和四王,關(guān)系很好……”
二皇子深吸口氣,手中的玉蟾也是捏緊,真怕一不小心,給捏碎了。
“太子行為不端,被廢黜,那自然應(yīng)輪本王坐這個太子,他們要爭也沒用,爭不過本王的。”
“殿下所言極是,對了,凌晨日頭未起時,那一道驚雷,居然劃破了云層,露出了月光,或許,是祥瑞之兆!
“我怎么聽說,是有人將云,斬開了。”
“撥云見月?這,不可能吧!
“若是正氣司的人,那就沒什么不可能,將來本王登基后,這正氣司,便可為我所用!
“殿下雄才偉略,必能得償所愿,到時候,便得稱呼您,陛下!”
第124章 清水衙門無事忙
一處屋舍之內(nèi),徐默睜開眼睛。
感覺身子被某個人纏著摟著,雖然溫軟如玉,但有點勒得慌。
“松開,趕緊松開,我要被你勒死了!
徐默努力將脖子上的手臂拽開。
此刻他躺在床上,相嬰趴在他身上,纏的極緊。
她身子很涼。
說是修成人型,但保留了蛇的一些體質(zhì)。
冷血。
不光體現(xiàn)在體溫上,還體現(xiàn)在性子上。
有的時候被她盯著,徐默都懷疑她是不是在想著要吞掉自己。
“你醒了,我以為你死了呢!”相嬰說話向來都是這么直,徐默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清晨時,徐默手欠嘴欠,非要詩文通圣、借法斬云,一首月滿天,雖然成功把烏云給斬開了,但把自己也給搞暈了過去。
事后分析,可能是沒收住力,從先圣那邊借到的法力太猛,就像是加大電流,電器沒事,傳導(dǎo)的電線先給燒糊了。
是一個道理。
“這是哪兒?”徐默問。
“你哥家。”
“我哥?”
徐默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和韓玄拜了把子。
說實話,韓玄說他九十三歲,雖說有些不可思議,但接受了。
徐默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強。
畢竟,趴在自己身上的這貨,不也快六百歲了。
之前徐默問相嬰,你打算六百歲生日怎么過,想要什么禮物,相嬰說,你洗干凈讓我吞了就是最好的禮物。
這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穿好衣衫,徐默邁步而出。
為什么要脫衣服這個問題,徐默以前問過相嬰,她說,她怕冷,隔著衣服不舒服。
韓玄的家挺闊氣。
三進三出的大院子,里面還有一個大概五十平米的小花園,小亭子,小池塘,小假山,居然一應(yīng)俱全。
是個懂生活的。
這會兒,韓玄正在亭子里,下棋。
和他下棋的是個仆人打扮的老頭,見到徐默過來,起身行禮。
“醒了?”韓玄執(zhí)黑子問。
徐默點頭。
“會么?”韓玄指著棋盤。
“略懂!”徐默回道。
“坐,下一盤!”
那老頭是韓玄的管家,打十一歲就在府上了。
“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然后娶妻生子,最后,衰老,他壽元不多了!表n玄一邊下棋一邊說道。
這是在感慨歲月無情。
徐默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感同身受。
可能,是因為自己死過很多次的緣故。
“不過他兒子也會留在我家,繼續(xù)當(dāng)我的管家,他還有一個小孫子,今年六歲了!
徐默一聽,合著人家祖孫三代你都包圓了?
韓玄棋藝不差,不過徐默也可以,有趣的是,兩個世界的棋盤規(guī)則沒什么差異,徐默在網(wǎng)上也能大殺四方。
段位什么的姑且不論,但也是和韓玄殺的有來有往。
最后,擲子,認輸。
“你棋藝不行!表n玄很得意。
徐默理解為是對自己實力的認可,因為只有打敗了一個高手后,才會讓人感覺到勝利帶來的喜悅和興奮。
就像是韓玄現(xiàn)在的表情。
“再下一盤!”韓玄意猶未盡,估摸還想再殺徐默一個片甲不留。
徐默問:“司里不忙嗎?”
“司里?”韓玄搖頭:“大部分是沒事的,昨天,那屬于特例!
“也不需要去抓人?”
“人家沒犯事兒,憑什么抓?咱們得講理,不能亂來的!
這一局,徐默又輸了。
也正常,畢竟對方是一個九十三歲的老人,這下棋,大部分情況不就是越老越厲害。
“再來!”
看得出,韓玄是真的很閑。
徐默一連陪著對方下了九局。
相嬰都覺得無聊,在第三局的時候就鉆進了徐默的袖子里補覺去了。
“不下了,不下了,這都中午了,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要不,咱們先吃飯?”
“也行。”
韓玄起身,招呼徐默去下館子。
說是,他府上沒廚子。
韓玄沒騙人,他家雖然很大,但只有他和那個老仆一家,顯得極為冷清。所以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