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孟寧便在他懷里消失了。
宛似人間蒸發(fā)。
上一秒還相擁的肉體,下一秒,只余下殘存體香的空氣。
洛雪真久久怔然。
她方才說……喜歡他?
思及這三個字,心臟急遽地在胸腔重重鼓動著,心跳聲清晰可聞,身下之物亦隨之脹得發(fā)疼。
為什么……為什么會喜歡他呢?
洛雪真不理解。
從來沒有人、喜歡過他。
娘很久之前就不愛他,罵他是蠢貨、廢物、蠢材。
綺云宮里的所有弟子都對他避而遠之,不敢接近,見他如見瘟神。
他是個——很木訥寡淡的修道者。
一年到頭來來回回穿著幾件雪白蒼青的道袍。
沒有生存的目標,沒有喜歡的愛好事物,更沒有交心的知己好友。
他只會聽從母親的示下指令。
母親叫他學哪一套劍招劍式,背誦哪一本心法口訣,他就去認真地背誦、學習。
這樣一個如提線木偶一般的存在……也會有人喜歡嗎?
洛雪真很不理解。
他悵然思索了很久很久,久到腫脹的陽具漸漸疲軟下去都沒發(fā)覺。
頰側(cè)的水液已然干透,腰腹大腿間滿是清液和精斑留下的痕跡。
起身,準備去沐浴清洗。
剛一動身,洛雪真卻瞬間睜大漂亮的桃花眼,漆黑的瞳孔縮成針芒一點。
不!不對!
那位姑娘——為何知曉他的姓名?
聽她的語氣口吻,就好像已經(jīng)認識了他很久很久。
難道她也是綺云宮里的弟子嗎?
不知為何,這個念頭萌生出來的時候,洛雪真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氣。
如果她真的是綺云宮的弟子,就好了。
那么他就不怕再也見不到她。
思定后,洛雪真決定明日就去尋找她的下落。
無論如何,他都要親眼見到她。
心中迫切地想這么做,期待、興奮、好奇,從來睡眠質(zhì)量安穩(wěn)的少年仙君難得失眠。
天色微明時,便坐起,穿衣束發(fā),邁出寢居大門。
娘并沒有限制他的自由行動。
不過這些年來,他一人孤寂獨處慣了,加之不愿再讓其他女弟子平白無故惹禍上身,于是便不喜歡在宮中隨意閑逛走動。
會給別人和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洛雪真第一回破例。
他用半日的時間把綺云宮逛了個遍,不慎打攪到幾位長老和弟子們教學修行,視線正視著那些女弟子年輕羞澀的面孔臉龐,還試圖讓她們開口與自己說話,就連水畔小院漿洗灑掃采買的女孩子也沒漏下。
除了娘身邊侍奉的小婢女,他幾乎把綺云宮每一個角落都找了。
沒有。
全都不是。
他找不到她。
少年微感失落地回到居所,一言不發(fā)安安靜靜,繼續(xù)重復往日的修煉日程。
他更加專注地練習劍招,好讓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不要再分心走神。
……
當晚,洛雪真白日的異常舉動,仍是引起了宮主的極端盛怒。
娘甚至為這件事提前出關(guān)。
少年胸口被踹了一腳,狼狽跌倒在地,臉頰重重挨了一巴掌,白皙若玉的臉上浮腫起五指鮮明的紅印。
威嚴冷艷的女人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地恨罵不止:“孽障!孽障!”
“吾怎生下這般低劣不堪的蠢物!”
“仗著有副看得過眼的相貌皮囊,行事舉止浪蕩不正,處處招蜂惹蝶……”
洛雪真靜靜垂眼,像是麻木了,無知無覺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