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賀淺一開口就瞎編故事,可真有難度。楚南息笑著捏了捏賀淺的衣角,道:“要不你們兩的故事結合吧,我是主上的心腹,賀淺只是主上手上一個冷漠無情的殺手!
林夕冥和喻泠然瞪圓了眼睛,異口同聲道,“那我們呢?”
“你們......”楚南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是主上的跑腿小工啦!
“......”
枯舞用衣擺掩著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很快便到了晚上,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火,一盞盞燈光沿著街道,將黑夜驅趕,而城中心最大的建筑——醉花樓,更是熱鬧無比,樓上樓下跑過匆忙的身影,分工有序,井井有條,很快宴席便準備好了。
楚南息假裝從外面迎來了主上,恭恭敬敬地撐起手讓主上扶著,然后慢步走了進去。
“這位想必就是主上大人了吧!”女人諂媚地走上前來,舉止大方地行了個禮,笑道。
“嗯!背舷烂C著臉說道,“主上一般不開口,請見諒!
有錢就行。女人眼珠子一轉,連忙笑道:“怎么會呢!這來者是客,即便主上大人不愛開口,我們也得照顧得服服帖帖的,有什么吩咐也可寫于紙上告訴我們!
“不必了,我會跟著主上身邊的!背舷⑽⑽⒕狭藗躬,說道,“有勞了。”
“哎!”女人欠身,然后給他們讓了一條路,“恭迎主上大人!
這位毛團假扮的主上大人面無表情地走進去了。
醉花樓不愧是最有錢的地方,擺下的宴席也是酒水不斷,歌舞就不斷,美食不少,前來服務的姿色也不少。
賀淺受不了這香氣縈繞,就在無人注意時走到楚南息身旁,深深地吸了口氣。
“怎么了?”楚南息注意到賀淺靠近,便輕聲問道。
“難受!
楚南息明白賀淺在說什么,就輕輕地捏了捏賀淺的手,說道:“再忍一會,我這有個香囊,你拿去用吧!闭f罷,便丟給了賀淺一個淡藍色的小香囊。
賀淺拿起香囊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是他的味道。
毛團不沾酒,所以所有酒水都是楚南息和林夕冥幫忙擋著,喻泠然在一旁沒心沒肺地吃著美味佳肴,以此迎來了酒宴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
女人站起來,對著主上敬了杯酒,然后歡快道:“主上大人,接下來便是我們醉花樓的頭牌花魁為您獻上的舞蹈,請您好好欣賞佳人的風情罷!
主上像是提起了興趣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女人看到主上終于展開笑顏,忍不住叫人趕緊喚上枯舞。
而主上笑的原因,是賀淺在他背后說:“回去給你糖葫蘆!
古箏聲一起,所有的吵鬧便消逝了,所有人安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表演,樂曲突然一變,“嘩啦——”一聲,天上灑下無數花瓣,枯舞踩著綾緞,如同仙子一般落到了舞臺中央。
“哇......”喻泠然手里那半根雞腿啪地掉落在地。
枯舞跳的是戰(zhàn)國時滅國之君的愛妻為其跳的最后一支舞,悲憐而又美麗,一曲畢后,掌聲如雷,枯舞回過頭看了一眼,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看著即將要娶自己的男人。
但真正看的是誰,恐怕只有枯舞本人才知曉了。
主上滿意地點點頭,隨手一揮,楚南息便了得地點點頭,道:“快!送上賀禮!”
賀淺解救一般地拿著香囊出了宴席,搬下幾個結實的寶箱,然后同林夕冥一起搬到了宴會中心。
女人佯裝驚訝地站起,其實內心已經開了花:“主上大人,這又是何意?”
楚南息說道:“主上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那寶箱一開,里面全是金銀珠寶,珠光寶氣之感,女人笑著,態(tài)度又恭敬了些,連忙吩咐讓人備上好的房間,并說枯舞之后回來服侍的。
楚南息笑了一天臉都僵硬了,連忙扶著主上離開了。
已經入夜,狂歡也漸漸落幕,毛團也已經累得變回了原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枯舞就睡在毛團旁邊,看眼前毛茸茸的身影,沒忍住抱了上去,然后便沉沉睡去。
第四十六章 忙里偷閑
楚南息牽著賀淺的手,走到了離醉花樓很遠的一條溪流旁,走到了人群漸漸稀少的地方。
“師父。”賀淺輕輕地回拉了一下楚南息的手,喚道。
“賀淺,你覺得她們會看出端倪嗎?”
“不會。”賀淺輕聲笑道,“你演的很好!
雖然故事扯淡了一點,不過醉花樓里可沒有一個人有閑情去追究這些,每個人都被這喜事沖昏了頭腦,哪管這狗屁不通的邏輯。
“賀淺,答應你的婚禮也會有的!背舷⑼蝗徽径松碜,回過身來看著賀淺,“雖然為師沒什么錢了,從熾雁那拿來的錢財也都當成聘禮了,但是吧我還可以努力一下......”
“沒關系。”賀淺松開楚南息的手,然后接著狠狠地把楚南息揉在懷里,“我有!
“你有?”
“之前一直幫麒麟派完成懸賞,錢都是林夕冥派了個木偶人守著,應該有一些。”
既然說是懸賞,那傭金豈能是一些來概括?
楚南息差點推開賀淺,瞪大眼睛問道:“能吃滿漢全席么?”
“我試試。”
“能買輛馬車?”
“唔,我更想要一臺花轎!
楚南息咽了咽口水,問道:“能讓咱的婚禮,開在麒麟派門口?”
“南息,我怕你會被打!辟R淺憐惜地摸了摸楚南息的頭。
“......”
干嘛!耀武揚威一下不行么!
“師父,我們?yōu)楹我叩竭@么遠的地方來?”賀淺轉過頭看著溪流,溪上竄著幾只忽閃忽閃的螢火蟲,雜草倒映入水中,似乎將水中月亮的倒影托了起來,萬籟俱寂時一聲蛙叫,亂了如鏡的水面。
讓人莫名的也靜下心來。
“鬧市太鬧,胭脂水粉味兒濃,給你洗凈鼻腔!背舷⑿χ牧伺馁R淺的背說道。
“沒關系!辟R淺把頭搭在楚南息身上,手上的力道用了些,將楚南息抱得更緊了,“有你就夠了!
楚南息撲哧一笑,道:“呵欠欠,抱夠了沒?撒手,我們去溪邊坐會兒。”
賀淺不情愿地松開手,盯著楚南息的臉說道:“嗯,南息,我們聊一聊吧!
聊一聊,關于我不知道的那五年。
......
翌日一早,醉花樓便開始張羅起婚宴,只要是客人,便遞上請柬,這情形,是要將全城邀請來了,在婚宴前新人都不準許見面,所以楚南息等人便被安排到了不遠處的閣樓住下了。
“師父,新魔......”
“不急!背舷⒄驹诙䴓,望著窗外皺眉道,“等枯舞結完婚也不遲,但是之前魔被濫殺,積攢了不少怨氣,我怕這新生的魔并非是善類,而且數量未知,若是成千上萬......”
那這成千上萬的魔很難管教,要是惹出什么禍端......
“實在不行,我們不要讓他們出生!
賀淺站在楚南息身旁,沉思了半會,說道:“難嗎?”難以對他們下手嗎?
難。
“但如果他們確實做錯了事情......”楚南息抬頭深深地看著賀淺,說道,“這死去的魔怨氣可不低,更何況是整個扶靈山的魔,至少......他們會復仇!
當然楚南息也想復仇,但不是時候。
“復仇的對象是?”賀淺猶豫地開口問道。
“我不想用他們的方法來摧毀他們,以惡制惡自然不對,我也可以不殺了所有仙門,但是始作俑者,我必須殺。”
這個人,就是沈正,照顧了他徒弟五年的男人,楚南息對他還是抱有感謝之意的,但滅門之仇并沒有被澆散,之前不殺,是怕人多眼雜,傳出去自己肯定沒有活路。
只能找別的方法......
“師父,謝謝你。”賀淺將頭抵在楚南息的肩膀上說道,“但對不起,我不會插手你去取了沈正的命!
畢竟是培育自己五年的人,就算沒有什么感情,這份恩情也讓他無法痛下殺手。
“當然不會讓你干啦。”楚南息笑了一聲說道,“仙門,哪能隨便打打殺殺,其他門派沒有教,我卻得教你,除非是極惡之人,否則不要用別人的命給了你的憤怒的買單!
“嗯,知道了!
“師父!哎呀......”喻泠然急急忙忙地闖進來,看見楚南息和賀淺你儂我儂的樣子,連忙打轉了個身子站定,說道,“呀!天氣真好!
賀淺乖乖地站開了。
而楚南息撲哧一笑,問道:“什么事?”
“枯舞姐姐讓你幫主上選一件合適的婚服啊!庇縻鋈煌蝗恍÷曊f道,“你也知道毛團沒什么審美,我也怕它瞎選!
“唔,知道了!背舷司。
“還有啊,婚禮定在五日之后。”
“這么快?!”楚南息驚了一會,道,“我還以為至少要背上十天半個月......”
喻泠然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她們巴不得趕緊結完婚,別耽誤她們生意呢,五日算慢的了,要不是這婚服工藝繁雜,急不來,她們今兒就想給結了呢。”
這倒也是。
這婚禮辦在五日之后,那就是說,他們也難得了一次度假:“你們那么開心,想去哪兒玩么?”
說到這個,喻泠然就有些失望:“我這幾天都要陪著枯舞姐姐,我要幫她梳理一個好看的發(fā)型,還要幫她催婚服的趕工,還有還有......”
“行了,細致的你自己列張單子自己看!背舷⑦B忙打斷道,“那林夕冥那混小子呢?干什么去了?”
“這不是這兒舉辦了比武大賽么,他聽到后躍躍欲試,天天都在拿他的木偶比劃來比劃去的,真是要認真參賽的模樣!庇縻鋈徽f道,“那大賽銅獎是一些上好的木偶提繩,他拼了命的想要!
既然大家都這么忙的話......
楚南息回過頭看著賀淺,笑道:“那就剩我們兩個了,怎么樣?一起去逛逛?”
賀淺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好!
“嗤!反正你閑著都是閑著!背舷⒄f道。
不閑也要去。
喻泠然坐在一旁,感覺眼睛怎么也聚焦不起來,嘿,這兩人是不是光芒太強烈了?怎么看不清?呀,我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