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向琴暗暗摸出一把刀,突然飛躍而起,朝錦衛(wèi)隊隊長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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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宮宮內,廖總管透過監(jiān)控,看著外面發(fā)生的一切,神經不免緊繃起來。
姬向琴已經撂倒三個錦衛(wèi)!
旁邊的侍女問她:“大姊,怎么辦?”
廖總管咬了咬牙,道:“通知錢副司長,讓他趕緊加派人手過來!
“我馬上去打電話!
內寢宮有侍女出來問:“大姊,大風氏問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廖總管也不進去回話,她略一沉吟:“你就說下大雪了,外面宮人在鏟雪。”
侍女聽了,不免起了疑心,這個說法很難搪塞過去,哪個宮人敢在這個點鏟雪還那么大聲?
大風氏雖然病了,有的時候不愿意說話,但腦子并不糊涂。
侍女躊躇著沒敢提出質疑,還是進去回話了。
過了大概半刻鐘左右,外面總算消停。
姬向琴就算再厲害,一人終究還是斗不過從其他地方涌來的越來越多的錦衛(wèi)。
雪地里,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風燼躺在床上,剛打完針,高燒還沒褪去,她聽見侍女來回稟說,外面正在鏟雪……
可這分明就是打斗的聲音。
她沒有質疑,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開虛擬大屏,調出監(jiān)控。
只見屏幕里,姬向琴渾身是血,被兩個錦衛(wèi)架著拖走了。
而雪地上,還躺倒了三四個錦衛(wèi),鮮血混合著雪水,一片泥濘。
風燼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屏幕,等姬向琴徹底消失在畫面中,她這才顫抖著雙手,想要通過大屏,聯(lián)系內務司代理司長,結果大屏突然滿屏雪花,信號斷了。
“我的……手機呢?”她說話已然不太清晰。
旁邊侍女小聲道:“回大風氏,您手機在廖總管那里!要給您拿來嗎?”
風燼道:“叫她進來!”
侍女不敢違抗,馬上出去了。
風燼只覺得腦袋嗡嗡響,事情進展一切如她所料,但當她真的看到姬向琴被屠戮時,胸腔里,有熱血在上涌。
幾百年都沒發(fā)生過的事,都讓她遇上了。
她閉上眼睛,頭一陣陣箍緊。
不久,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聽聲音,是她來了。
風燼睜開眼,想要坐起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侍女趕緊把她扶起來坐好,給她掖上靠枕。
腳步聲進了內寢,慢慢走到跟前,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吩咐侍女:“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要跟大風氏說!
侍女們俯首行禮后,都下去了。
風燼抬頭看向來人,芳夏一身雪白的大衣,頭發(fā)上還有幾片雪花,她屈膝行禮后,打量了一圈周圍。
屋內燈光黯淡,也就風燼面前亮著一盞小小的燈。
內寢宮面積不算大,也就三十平方左右,居住房間面積小,是一種生活智慧,能聚氣,有利于健康。
在這小小的房間里,最里面燈光照不清楚的地方,多了一架竹制的屏風,這是以前沒有的。
風燼睨視著芳夏,道:“你把我的人都……收買了?”
芳夏搖頭:“沒有。您的子民不會背叛您!
風燼不愿聽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收買了廖總管?!”
不過幾日不見,風燼已經瘦成竿了。
芳夏如實道:“沒有收買,我唯一給她的好處就是,好好待您,讓您壽終正寢!
廖總管是識時務的,但也沒有埋沒良心。這個要求很符合她的身份,讓她的背叛顯得不那么突兀。
芳夏:“您啊,老了,現(xiàn)在的眼光和決策,還不如一個宮內大姊。到了這一步,還要繼續(xù)搞事,您不就是害了風焰嗎?”
風燼眨了眨眼,不是她老了,是她病了,如果不是她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芳夏哪敢這么囂張。
“風焰呢……”
“他在南境的云錦司大牢里。只要大風氏您好好配合,我保證他性命無虞!
風燼嘴角上揚,臉上表情已經分辨不出是笑還是哭,“他也七十了。無所謂了。”
風淮陽死后,她母親這一支的血脈就已經斷絕,沒希望了。
“您不配合也行,但有些事,我還是要跟您說明白!狈枷纳焓执蜷_虛擬大屏,點開了一個視頻。
這是她提審鐘稻城的其中一段監(jiān)控,就是鐘稻城默認他和老魚聯(lián)合起來殺死風歌,栽贓尾族大宗伯那一段。
等播放完畢,風燼臉上雖然平靜如波,但看得出來,內心已然翻江倒海。
“您的兒子風歌,是歸墟橋童老魚和您的親信鐘稻城聯(lián)手殺害的……”
風燼左邊幾乎要掉光的眉毛微微跳了跳。
“您猜他們是為了什么?”
說著芳夏又播放了另外一段鐘稻城述說歸巢計劃的視頻。
“他們的理想很‘大’,殺害風歌和我父母,也只是他們計劃的開始。我跟您一樣,都是受害者。”
風燼搖頭:“我們不一樣!
芳夏仔細觀察著風燼的神色,“我們當然不一樣。你昏聵、糊涂、無能,你明知道還有疑點,明知道大宗伯一家是替罪羔羊,但為了壓制尾族的崛起,你借這件事滅了大宗伯滿門!你跟老魚、鐘稻城一樣,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風燼瞪圓了雙眼,之后似乎又極力把自己的怒火給壓制下來。
“自古做君王者,就得心狠手辣。這方面,你也不逞多讓!
芳夏不替自己辯駁,對風燼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也沒意義。
芳夏:“你刀都橫在我脖子上了,我如果不反擊,那我就不配為人。你放心吧,我會把詭秘族群治理得比你好的!疚沧迨]】,在我手上,終將成為歷史!
芳夏知道風燼最不愿意聽這個,對方越不愿意聽,她越要說:“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并承認,有巢人的血統(tǒng),沒有比尾狐人高貴!”
風燼抿著干涸的嘴唇,殺氣瞬間浮上雙眼,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芳夏,良久才道:“你說完了嗎?”
芳夏單手插進衣兜里,沒回話。
“說完,就跪安吧!”風燼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頓,異常清晰。
噔!噔!噔!
消音手/槍連發(fā)數(shù)槍!
槍聲來自屏風后面。
在風燼話音未落,槍聲未響起之時,芳夏已經閃身而起,她這段時間輕功進步神速,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防不勝防。
她閃身到屏風后,只見里面藏著兩個黑衣暗衛(wèi)。
由于芳夏的動作太快,讓他們猝不及防,其中一個暗衛(wèi)手里舉著的消音手/槍剛要調整方向,芳夏直接一刀朝對方喉嚨刺去!
鮮血噴射在雪白的墻壁上,像一朵朵紅艷艷的梅花。
顯然藏在這里的暗衛(wèi),沒想過芳夏會在槍聲響起前突然反撲,另外一個暗衛(wèi)朝芳夏左邊心臟位置開槍!
噔噔噔噔……
子彈打在芳夏心口,發(fā)出金屬碰撞的鏘鏘聲!
她穿了防彈金絲甲!
慌亂中,暗衛(wèi)舉起槍瞄準芳夏腦門。
芳夏飛起一腳,踢在那人手/槍上,她這一腳直接把手/槍踢落地面,同時,腳踢向暗衛(wèi)腦袋。
暗衛(wèi)往旁邊一閃,伸手抓住芳夏的腳,用力一甩——
芳夏被摔到墻壁上,她雙手撐住墻面,找到支撐點后,雙腳用力一絞一踹!
暗衛(wèi)被踹翻在地,他來不及去撿槍,直接抓起旁邊的大刀跳起來。
芳夏拎起角落的六角高凳,避開劈過來的大刀,反手用力一砸,高凳差點把暗衛(wèi)腦門砸開花。
風燼聽見屏風后的打斗聲,暗覺不妙。
門外的另外一批暗衛(wèi),怎么沒動靜?還不沖進來?
她趕緊按鈴呼叫:“廖執(zhí)事!外面的人怎么還不進來?”
沒人回她。
侍女們聽見內寢宮的打斗聲,也沒進來。
這顯然不對勁。
從剛才芳夏的反應速度看,她可能之前就已經發(fā)現(xiàn),今天在這里等待她的,是陷阱。
風燼微微閉眼,她只恨自己病得連床都下不了了。
嘭!
屏風轟然倒地,暗衛(wèi)一臉血躺在屏風上,輕微抽搐之后,再也沒了動靜。
而芳夏扔下手上的大刀,撿起地上的兩把消音槍,緩緩走過來,她把槍放在床對面的黑漆描金木桌上。
芳夏抽了兩張紙巾,輕輕把臉上的血跡拭去。
她輕瞥著風燼,風燼也瞪著她,一老一少就這么眼神對峙著。
外寢宮有細碎的腳步聲,但房門失蹤緊閉,沒人開門進來。
芳夏先開口:“不用等了,沒人會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