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稻城微微閉眼:“膚淺!
“我倒是想要領(lǐng)教,你有多深刻。今天給你機(jī)會說,過了今天,你想說,我也不會再理你。你也別以為自己能好好的關(guān)在這里等死。里希不周山監(jiān)獄的第十八層,是個萬蛇窟,到時候把你和許箋元扔進(jìn)去,讓你們好好享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芳夏就這樣冷冷坐著跟鐘稻城對峙……
鐘稻城似乎早把生死看淡,芳夏決定放棄,“那你就去萬蛇窟吧。”
她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鐘稻城終于還是忍不住叫住她:“如果我說了,你能放了我嗎?”
芳夏狡黠一笑:“那要看你說的信息有沒有價值。”
“你能做主?”
“我不能做主,你覺得誰能做主?”
鐘稻城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和老魚確實有共同的理想……”
“共同的理想?”芳夏回到位置上坐下,玩味地盯著他,顯然不是睡同一個女人這么膚淺的事。
“對,共同的理想。無論是北巢人,還是歸巢人,我們終究是從有巢星來的、同一個血脈的族群。我們原本有上千年的壽命,就因為狐菌的存在,導(dǎo)致我們現(xiàn)在跟人類這些寵物一樣,短壽且喪失靈氣!
人類,短壽且喪失靈氣……
芳夏斜乜著鐘稻城,仿佛他在罵自己。
鐘稻城說著咽了咽喉嚨,“老魚和歸墟的族佬有著共同的理想,那就是‘萬物歸巢’,他們稱之為‘歸巢計劃’!畾w巢計劃’就是要找到巢珠,并利用巢珠打開751巢代寶盒,毀滅所有染上狐菌的尾族、北巢人和人類,在地球上重建只屬于長壽有巢人的有巢星球!
這個計劃聽起來很瘋狂,但對于某些有所謂理想的偏執(zhí)份子,它可能有其獨特的魅力。
芳夏質(zhì)疑:“你不是也有狐菌嗎?”
“對,我也有狐菌,但為了歸巢計劃,我可以死。老魚也是,他也感染了狐菌,他也不怕死。我們都可以為了有巢星,貢獻(xiàn)自己的性命!
“但一個萬蛇窟就把你嚇得……”
“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萬蛇窟。我是想說服你,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歸巢計劃?”鐘稻城一瞬不瞬地盯著芳夏,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路可選,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芳夏:“!”
“以你的能力,你可以成為真正的王。就算犧牲了自己,但有巢不會忘記你!
鐘稻城有點傳銷的本領(lǐng),芳夏之前看低他了。
這跟毒販勸說禁毒警察吸毒有什么區(qū)別?但鐘稻城就這么坦蕩而自信地對她進(jìn)行了游說。
芳夏問:“所以,姬向琴和風(fēng)淮陽也跟你們一樣,是歸巢計劃的信奉者?”
鐘稻城重重嘆息一聲:“姬向琴可能只是想利用我們來幫她女兒上位,我們之間就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而風(fēng)淮陽不一樣,她確實是‘歸巢計劃’的追隨者。但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風(fēng)淮陽已死,目前的棋局,只有芳夏信仰歸巢計劃,才能扭轉(zhuǎn)局勢。
芳夏不置可否,她問:“751巢代寶盒是什么?”
“從有巢星帶過來,儲存了有巢人當(dāng)時最高科技的寶盒,這個寶盒只能用巢珠打開。只要打開寶盒,我們就擁有全世界最先進(jìn)的技術(shù)!”鐘稻城見芳夏好像有興趣,話語間不自覺地帶著激昂。
“巢珠怎么打開?”
“只要你站在751巢代寶盒前,你就知道該怎么打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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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誅心
◎你不會以為,我會聽我外婆的話吧?◎
審訊室里, 只有鐘稻城和芳夏二人,鐘稻城試圖說服芳夏加入歸墟人發(fā)起的所謂“歸巢計劃”。
鐘稻城說只要身為巢珠攜帶者的芳夏站在751巢代寶盒前, 就能順利點亮最厲害的科技大樹。
芳夏反問:“751巢代寶盒既然這么厲害, 為什么歷代大風(fēng)氏沒人去打開它?”
鐘稻城聳肩不屑道:“因為他們保守,他們害怕對隱秘族群失去掌控!
邏輯上說不通,可以實現(xiàn)星際旅行的有巢星科技厲害是毫無疑問的, 但這么厲害的有巢星,幾萬年以來都?xì)w大風(fēng)氏統(tǒng)治。
而且星球都?xì)缌? 也沒妨礙大風(fēng)氏這個統(tǒng)治從有巢延續(xù)到地球。
芳夏闔上桌面的記錄本, 道:“我也很保守, 我為什么要打開巢代寶盒,摧毀三族,摧毀歸順我的子民,讓歸墟有巢人得逞呢?風(fēng)淮陽能被你們忽悠,是因為她當(dāng)時還小,被洗腦了。今天你以為你可以用三兩言語,就能洗腦我?你是覺得我腦袋有包嗎?”
鐘稻城嘴上的笑意隨著芳夏的話語漸漸消失……
芳夏繼續(xù)道:“你覺得自己很偉大, 犧牲自己犧牲家人的性命成全有巢人所謂的壽命和靈性。你這種偉大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自私,把成千上萬無辜老百姓的命當(dāng)螻蟻……”
芳夏沒興趣對鐘稻城進(jìn)行說教:“那我也只能把你的命當(dāng)螻蟻了, 萬蛇窟,你去的不冤!
鐘稻城面如死灰, 這個結(jié)局他意料到了。
他故意提高聲音,刺激芳夏:“你沒資格審判我!等大理司司長來提審的時候,我一定會如實揭露你的身份!”
芳夏冷冷盯著他, 鐘稻城是在求死?
芳夏站起身, 走前去:“你確定你能見到大理司司長?就算你把真相告訴他, 你覺得他敢把所謂的真相登記到這本子上嗎?”
“呸!血統(tǒng)骯臟的尾狐人!狗雜種!我就算……”
啪!
芳夏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力氣之大, 鐘稻城半邊臉都麻了,干涸的嘴角被打出血。
芳夏微微瞇了瞇眼,“賞你一個全尸,今晚,你自己想辦法吊死在牢房里。不然……”
“不然什么?”
殺死他全家,還是丟他去萬蛇窟?還是都有可能?
芳夏說一半留一半,不把后果說清楚,讓鐘稻城內(nèi)心更為不安。畢竟,不說清楚,那就有千萬種可能。
鐘稻城雖然表面上裝作不在乎,但他還是害怕連累家人的。
就算不在乎兒子,也不得不在乎年近九十的老娘。
“不然什么?你把話說清楚!”鐘稻城掙扎著想起來,可惜他被固定在老虎椅上,幾乎動彈不得。
“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今晚自己想辦法吊死在牢房里……
鐘稻城顯然是聽清了。
“你剛才說歸巢計劃,是老魚和歸墟的族佬一起策劃的?”
鐘稻城不明白芳夏為什么突然又倒回來說這個,他不回答,但芳夏只瞟了他一眼,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
芳夏沒再搭理,轉(zhuǎn)身出了審訊室。
裘獄長在外等候著,他看見芳夏出來,忙道:“稟小風(fēng)氏,那個老魚好像快不行了!
許箋元不行了?
她可不能讓許箋元就這么痛快地死去。
芳夏吩咐:“讓醫(yī)生去看看,想辦法吊著他的命。”
裘獄長忙答應(yīng)了。
到了傍晚,芳夏去牢房見了奄奄一息的許箋元,他身上的子彈被取出來了,身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扎。
牢房里沒有床,連可以窩的稻草都沒有。
因為槍傷在背上,他不能平躺著,只能趴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斜眼瞪著芳夏,聲音孱弱:“你為什么要救我!
芳夏低頭看著他,冷聲道:“救你,是為了讓你生不如死!
許箋元氣得渾身疼,可惜趴在地上無可奈何。
“你跟許冬可真般配。∧銈冞@兩個沒良心的狼崽子。∥议_始就不應(yīng)該把希望壓在許冬身上……”
一開始,他如果直接把希望壓在風(fēng)淮陽上,說不定就成功了!
許箋元邊說邊悔恨不已!
以為自己人能信得過,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外人。
這話把芳夏逗笑了,“不愿意成為你的棋子、不愿意做你的工具人,就是沒良心嗎?”
芳夏故意氣他:“許箋元,籌謀幾十年,功虧一簣是什么感覺?是不是渾身骨頭都碎了,恨不得一頭把自己撞死?”
許箋元氣得冒煙也只能把煙往自己肚子里吞,他不接芳夏的話,問道:“許冬這狼崽子死了嗎?”
芳夏:“就你那一刀?你中槍都沒死,他為什么要死?”
許箋元:“他該死!還有你,你也該死!芳碧華這臭娘們養(yǎng)的雜種!”
芳夏剛才第一次聽到別人罵她雜種的時候,她確實很氣。所以她打了鐘稻城一巴掌。
但現(xiàn)在,面對茍延殘喘、奄奄一息、人不如狗的許箋元,他罵的再厲害,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芳夏微微莞爾:“想當(dāng)初,你把我當(dāng)做砧板上的肉,下藥、誘騙、囚禁……你不把別人當(dāng)人,不把別人的命當(dāng)命,F(xiàn)在你的處境,就是你的報應(yīng),是你應(yīng)得的反噬。放心,我會讓你在這里慢慢流膿、慢慢腐爛,一點一點感受死亡,感受什么叫沒有尊嚴(yán),什么叫人命!”
聽著芳夏說著冷血無情的話,臉上確實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直到這一刻,許箋元才算真正認(rèn)識這個女人,他以前都小瞧她了。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忽略許冬,不會瞧不起芳夏,他要從小給他們洗腦!
可惜,一切都晚了。
晚了!
“我知道錯了,你幫我給許冬帶個話,你跟他說,爺爺……知道錯了。爺爺知道錯了……求他原諒我!痹S箋元趴在地上,艱難說著。
芳夏不可置信地盯著許箋元:“你知道錯了?”
“太……太想要成功,走火……走火入魔了!
聽許箋元說完,芳夏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