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題所示。
你現(xiàn)在坐在風(fēng)俗店的吧臺后面,看著眼前一片燈紅酒綠的肉/欲彌香,突然開始思考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做著這樣的工作,看著這樣的景色。
于是在理清自己為何淪落至此的理由后,你脫口而出一句“son of bi*th!
罵那個莫名其妙把你撿回來就大手一揮認你做女兒的便宜爹。
罵那個逼你加班把破事都扔給你自己逍遙的傻○老板。
也罵罵你這個不長心的突然穿越還乞討到老鴇身上的憨批。
總而言之,大概八年前,你還是個兢兢業(yè)業(yè)的社畜。明明正忙著趕ddl,結(jié)果莫名其妙的穿越,變成了個站在陌生街道旁的小女孩。你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又餓的要命,作為一個能屈能伸的成年人,你立刻拋棄了自尊,心安理得地去街上乞討,隨便拉了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人的袖子,轉(zhuǎn)過頭來竟是只又騷又嫵媚的雄紅狐貍,
“呀~這有只迷路的幼崽呢~”
他的尾巴擺了擺,笑瞇瞇地彎下腰仔細看了看你,你剛開始被他艷麗的眼影所吸引,但那棕色的豎瞳,在一瞬間展露出讓你手腳打顫的冰冷,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你站在原地僵住了。
幸好他很快恢復(fù)了和煦的笑臉,和身旁的人低聲說了些什么,明媚地笑了兩聲,俯下身把你掐了起來。
“小朋友,你剛才說你‘父母雙亡流浪多時饑餓難耐命運多舛’?我正好缺個孩子,來,跟我走吧!
于是在穿越不久,你很快多了個爹。
你試過逃跑,但一種強烈的預(yù)感讓你不再掙扎。會被咬死的,被那只狐貍銳利的犬牙,他在輕輕笑著時,牙齒露出鐵器般含蓄而危險的光華來。他明明溫柔地牽著你的手,卻讓你覺得你是被押送的犯人、打獵回程路上被捕捉的獵物。
也許因為你的外表此時還是懵懂的孩子,他毫不忌憚地展示出真正的自我。
這個男人很可怕——直到你被帶到他家門口。
從你被牽著、又被拎上馬車,晃晃悠悠已經(jīng)走了許久。雖然路上被喂了幾塊小點心,但還是餓得不行。
雖然可能會被就這么殺了,雖然前路渺!唬是要解決眼下的問題。
你好餓。
病懨懨地靠在你那便宜爹寬闊的胸膛中,他身上的香味略有些濃烈,但聞久了也還能忍受。他把你抱下來,在凜冽的夜風(fēng)里,你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景象:
炫彩的燈火、濃郁的香水味、繁榮的街道熙熙攘攘;不明所以面帶奇異笑容的人群、以及氤氳的曖昧氣息。
日,這你媽是紅/燈/區(qū)啊。
雖然如此,大部分穿越的女主角,不都是被什么身份尊貴的國王王子富豪將軍之類的撿回去嗎。為什么輪到你就是老鴇。
你揉了揉眼睛,心如死灰地被抱著走進了街道,一步一步?jīng)]入這片欲海,在富麗堂皇的街道盡頭,矗立著一座仿佛城堡般的花園。
嚯,還是高級會所。
“Boss,您辛苦了!
一位冷峻嚴肅的西裝男子從門里走出來,犬科的耳朵高高豎起,向你、不,你的爹鞠了個躬。
“佩鉑西先生,一切運作良好!
“嗯!
這只叫佩鉑西的狐貍將你隨手遞了出去,而接到你的男子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定沒有孩子,抱你的手法笨拙粗魯,手指穿過肋下緊緊擁住你,勒得你差點沒一口氣喘上來。
“這孩子……嗯……叫科爾娜!
狐貍爹叫你,一看就是臨時想出來的,他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魯柏,由你來負責她的生活!
佩鉑西笑瞇瞇地敲定了你的負責人(怎么說的好像你已經(jīng)準備接客似的),他擺了擺手,率先走進會所里。
“把她收拾干凈,你在九點時再來見她!
于是那位一路把你牽回來的便宜爸爸消失在湊上來的人群中,一半是他的部下,一半是前來阿諛奉承的熟人。一群人哄哄嚷嚷地簇擁著佩鉑西向城堡里走去,他在如此熱烈的追捧下仍顯得游刃有余,甚至展露出一種更璀璨的喜悅與生動來。你望著他窈窕的背影,突然生出了這樣的錯覺:他是一朵只蠶食吸吮貪欲的荼靡之花,在夜晚才更顯朝氣蓬勃。
“……”
“……”
“……唉!
被剩下的你和魯柏同時從佩鉑西的身上收回目光,兩相對視,只有沉默。半晌,他微微嘆了口氣,展露出與他嚴肅冷靜形象不相符的苦惱來。
“我該怎么……”
“你可以先自我介紹!
你好心提醒他,他微微瞪圓了兇悍的眼睛,從上挑著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fù)平靜。
“我是魯柏。狼犬?茽柲刃〗悖憬酉聛頃䦷ハ丛!
夜風(fēng)中,他輪廓深邃的臉頰在你眼里更像一個平面的剪影,然而他轉(zhuǎn)過臉來,低垂下眼睫,仿佛昏昏欲睡。貼近的年輕健壯身軀、呼出的氣息都讓你感到一點暖和。
狼微弱的低聲呢喃在你耳邊響起來。
“您可真是不幸!
……好懷念啊。那個時候他明明還會恭敬地叫你小姐,在冰冷且忠實地執(zhí)行佩鉑西的命令背后,暗藏一點憐憫與柔情,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盡可能地讓你遠離一些骯臟的交易。
你其實對此很苦惱,他把你當純真的孩子,可你外表十歲多,靈魂卻是個年近三十的社畜,反正該懂的不該懂的全懂了,而且在阿戈斯樂園(也就是會所的名字)的生活中你懂了更多。
你只能盡力地將你的異常變成小孩的裝瘋賣傻,這位新晉保姆手忙腳亂地應(yīng)對你,那小心翼翼很快因為你的皮實變成抓狂。直到你十五歲時,他被調(diào)去佩鉑西身邊。那個時候你已經(jīng)不需要他照顧,也早已習(xí)慣在會所中的生活了。
“……科爾娜!
“科爾娜!
回憶結(jié)束,你回到現(xiàn)實。眼前是一位面容蒼白、神色冷淡的男子,他在說話時微微露出銳利的牙齒,黑眼圈讓他顯得更頹廢了些。
“準備打烊了。另外,boss通知說他今晚晚點到,你可以先去睡會兒!
“……不,柯林斯。我和你們一起收拾!
你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振一振精神站了起來,將一些還沒算完的賬本收在抽屜里。
“如果你很累,你可以去休息的。夜班會幫你做好所有工作,他們還有我,本來也是夜行性動物!
“沒關(guān)系,我只想把工作做完,然后去睡覺!
“你不去見boss嗎?他一定很想你!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也不是很信,隨口一說!
你和他你一句我一句走向一樓的公共大廳,一些人正忙著清理客人留下的酒瓶和垃圾。負責清點的貓科獸人看見你,精神亢奮地向你招了招手。
“科爾娜,你怎么下來了,來幫我們的嗎?你真貼心~”
“米諾,離她遠點。你這發(fā)忄青的蠢貓!
柯林斯一把將就想往你身上貼的獸人推遠,露出尖牙威脅道:
“把你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收一收,你已經(jīng)下班了!
“哈?好像你很干凈的樣子,科爾娜喜歡我,我靠她近點怎么了?”
“打住,哪里需要人?”
見倆人立刻就要吵起來,你一手按住一個的肩膀,讓他們冷靜下來。米諾倒是給你面子,輕哼一下就不再和柯林斯計較,轉(zhuǎn)而甜甜蜜蜜湊到你身邊來,妖嬈多情的尾巴偷偷摸摸纏上你的大腿,仿佛不挨著你就工作不了似的,靠著你的肩膀翻了翻手中的筆記本。
“你看看哦~酒窖似乎還沒人去呢,可以拜托你嗎,科爾娜~”
你用眼神暗示柯林斯安靜,看了眼米諾手中的筆記本,確認地點和工作,他趁機來蹭你的脖子,你一手摸摸米諾毛茸茸的頭發(fā),他立刻發(fā)出呼嚕嚕的聲音。貓科獸人就是這樣,喜歡黏黏糊糊的,這也是他們招客人喜歡的一點。
“明白了,那我去一趟?铝炙,你專心工作,記得我們的約定!
“……好吧!
他原本就頹廢,這一下更像霜打的茄子,沉默地點了點頭,離開了。你也打算繼續(xù)你的工作,米諾看著柯林斯離開的背影,疑惑地挑了挑眉。
“你真的很好奇,科爾娜,你做了什么才能讓那么難搞的一個吸血鬼那么聽你的話。”
“一些簡要的手段。比起這個,還是快點收拾吧,不然佩鉑西要生氣!
你聳了聳肩,轉(zhuǎn)身去酒窖清點酒水。順便一提,你目前的人設(shè)是“被無良商人切掉耳朵和尾巴當作人類售賣的狐貍獸人”,是佩鉑西認出了你的真實身份,將“懵懂無知”的你買了下來,帶到會所養(yǎng)起來。這世界上人類似乎已經(jīng)非常少了,而且聚集地在離這邊非常遠的地方,因此你如果暴露,可能會招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為了逼真,你的尾椎和頭皮上還紋上了傷疤模樣的紋身,只要不真的上手檢查是看不出異樣的。目前知道你是人類的,只有佩鉑西、魯柏和偶然咬到你的柯林斯。
佩鉑西和魯柏當然不會出賣你,而柯林斯打死也不想失去他的美食。人類的血液對吸血鬼來說是超越一切的美味——據(jù)說是很久之前的血脈傳承。所以,目前你只是個可憐又殘疾的小侍應(yīng)。
清點完酒水,做好交接,你今天的任務(wù)做完了。門口人聲鼎沸,估計佩鉑西很快就到,你看也沒去看,徑直往自己臥室去了。畢竟名義上還是老板的女兒,你的房間在佩鉑西的小別墅里。隨便洗洗漱漱又到了半夜兩點,看了會漫畫書,倒頭就睡。
已經(jīng)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卻又感受到身旁床墊的凹陷,有人爬上了你的床,你聞到已經(jīng)逐漸淡去的香味,以及貼上來的溫暖身軀。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搭在了你腰上,他的指尖落在你臉頰邊,帶著些夜晚的涼意。
“佩鉑西,我正在睡覺……”
實在沒有辦法,你睜開眼睛,對上那雙極近的狐貍獸瞳,他低低的呼吸吹得你耳朵發(fā)癢。
“哎呀哎呀,吵醒你了!
你就此翻了個身,將臉埋入他半開衣襟的絲綢襯衫中,用力呼吸了一口他的氣息……還是和八年前一樣騷。
“科爾娜,你今晚好主動呀……daddy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想我了嗎?”
“沒有,但你已經(jīng)爬上我的床了。自己來的暖手寶,不用白不用。”
懶懶依靠在佩鉑西的胸膛上,你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準備再次入眠。他的皮膚向來保養(yǎng)得當,明明已經(jīng)快四十歲,卻仍然水嫩柔滑,讓你頗為嫉妒的同時也只想時不時嘬兩口。
“哎呀……科爾娜……”
他低聲笑了笑,手臂溫柔地圈住了你。
“我的小寶貝,我可想死你了。daddy在外面為了你努力打拼,可是受了不少苦哦。……不過現(xiàn)在不是撒嬌的時間呢。”
佩鉑西看了看昏昏欲睡的你,輕吻落在你的耳朵、額頭和鼻尖,不能比一只蝴蝶落下更輕。他帶著婉轉(zhuǎn)笑意的聲音逐漸消弭在體溫的氤氳之中。
“晚安,甜心,明早起來,可要讓我好好撒嬌哦……”